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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房屋坍塌

1748年將近5月末的時候,伊麗莎白女皇帶著臣僚去了拉祖莫夫斯基在圣彼得堡郊外的鄉(xiāng)村別墅,葉卡捷琳娜與彼得被安排到了山坡上一幢三層樓的小木屋里住宿,他倆住在樓上,那層樓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一間供彼得休息,另一間供他更衣,克魯澤夫人住在最后一個房間里,在他們樓下住的是喬戈洛科夫夫婦和葉卡捷琳娜的女侍臣們。入住的頭一天夜里,舞會一直持續(xù)到了次日凌晨6點,然后所有的人才陸續(xù)就寢。到了大約8點鐘,當(dāng)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夢鄉(xiāng)中的時候,一名在外站崗的護(hù)衛(wèi)隊中士聽到了一陣“吱吱嘎嘎”的動靜,繞著房屋地基查看了一圈之后,他發(fā)現(xiàn)支撐著房子的幾塊大石塊在濕滑的土地上已經(jīng)松動了。石塊漸漸地分離了,徹底脫離房屋底部的原木后就順著山坡滾了下去。中士匆忙將喬戈洛科夫喚醒,告訴他地基已經(jīng)坍塌,大家必須離開這座房子。喬戈洛科夫沖上了樓,一把推開了大公夫婦的臥室房門,這時葉卡捷琳娜和彼得還正在酣睡中。喬戈洛科夫扯掉了一側(cè)的床幃,沖著大公夫婦倆喊道:“起來,趕緊出去!地基就要垮了!”熟睡中的彼得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沖出了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葉卡捷琳娜對喬戈洛科夫說自己隨后就跟出去。就在更衣時,她突然想起隔壁的克魯澤夫人還在呼呼大睡,于是她去將克魯澤夫人叫醒。這時地板已經(jīng)振顫起來,“就像洶涌的波濤”,葉卡捷琳娜說,接著房屋就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坍塌,隨著房屋的下沉與崩裂,葉卡捷琳娜和克魯澤夫人跌倒在地板上。就在這時,那名中士沖了上來,抱起葉卡捷琳娜,帶著她繞到了樓梯背后——實際上樓梯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在一堆瓦礫中,這名中士將葉卡捷琳娜遞到了樓下距離自己最近的戰(zhàn)士手中,對方又接著把葉卡捷琳娜送到了下一個人的手中,就這樣戰(zhàn)士們一個接一個地將葉卡捷琳娜送到了底樓,然后有人將她帶到了屋外。逃出來后,葉卡捷琳娜看到彼得和其他人或者自己走出了房子,或者也被人背了出來。很快,另外一名趕去解救克魯澤夫人的士兵也帶著夫人出來了。葉卡捷琳娜滿身瘀腫,還一度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休克,但總算逃過了一劫,可是三名睡在一樓廚房里的仆人卻因為壁爐的崩塌而丟掉了性命。十六名在地基旁熟睡的工人也被壓在了瓦礫堆下,最終被活活悶死了。

初冬時節(jié),拉祖莫夫斯基在尚未徹底凍結(jié)的地面上趕工建造,最終釀成了這起事故。房屋底部的原木就搭在四塊充作地基的石灰?guī)r上,入春后隨著冰消雪融,四塊基石朝著不同的方向朝下滑去,房子就這樣變得四分五裂。當(dāng)天晚些時候,女皇派人將葉卡捷琳娜和彼得叫到了自己面前,葉卡捷琳娜請求伊麗莎白能對救她一命的中士有所表示,女皇默不作聲地打量了葉卡捷琳娜片刻。


隨即,她問我是否被嚇壞了。我說:“是的,非常害怕。”這個回答令她更加惱怒了。她同喬戈洛科娃夫人一整天都對我非常生氣,我想自己沒有察覺到他們是希望把這場意外都當(dāng)作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可是,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根本做不到。她希望淡化這件事情,大家都拼命裝出一副根本就不存在多少危險的樣子,有的人甚至還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危險。我的恐懼令她感到震怒,她幾乎不再跟我說話了。與此同時,招待我們的主人拉祖莫夫斯基伯爵也陷入了絕望中。他甚至一度抓起手槍,揚(yáng)言要崩了自己的腦袋。整整一天,他要么小聲地抽噎著,要么號啕大哭著,用餐時還一杯接著一杯地給自己灌著酒。女皇沒能掩飾住自己對這位男寵的擔(dān)憂,她也失聲慟哭了起來。她將他拉到自己跟前,打量著他。這個男人平日里是那么地溫柔,酩酊大醉之后卻是如此地狂亂。女皇命人看著他,以免他傷了自己。次日,大家便立即返回圣彼得堡去了。


葉卡捷琳娜注意到在這起事故之后,女皇似乎就一直在生她的氣。一天,葉卡捷琳娜走進(jìn)了一個房間,房間里站著女皇的一位隨從,喬戈洛科夫夫婦還沒有來,那位隨從悄聲對葉卡捷琳娜說有人在女皇面前說了她的壞話,還說就在幾天前一次用餐時伊麗莎白憤憤地說她背的債越來越多,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因為她的愚蠢,最后還說盡管她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她有相同的看法,因為她的愚蠢對于所有的人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葉卡捷琳娜不甘愿接受這樣的評價,她將平日的順從拋之腦后,怒氣沖沖地回應(yīng)道:


不應(yīng)該把我的愚蠢歸咎于我,所有的人都是上帝創(chuàng)造出來的;我的債務(wù)問題不值得大驚小怪,雖然有著三萬盧布的年俸,可是我還得償還我母親留下的六萬盧布的債務(wù)。這位隨從應(yīng)該回稟派他前來的那個人,就說得知有人當(dāng)著女皇陛下的面如此毀謗我,我感到萬分遺憾,對女皇陛下我從未有過半點不敬或者不順從的表示,她對我的一言一行審視得越是仔細(xì),她就越會相信這一點。


外界所有的人仍舊不得在未經(jīng)過許可的情況下同大公夫婦進(jìn)行交流,不過對這項禁令的執(zhí)行已經(jīng)松懈了。葉卡捷琳娜在事后記述道:“我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愿意,也急于破壞這道禁令,就連喬戈洛科夫夫婦的親人都在試圖突破削弱它的效力,由此證明了這道命令是多么的沒用。”事實上,就連喬戈洛科娃夫人自己的親兄弟,同時也是女皇親表兄的亨德里科夫伯爵都“經(jīng)常偷偷地給我捎來有用而且十分必要的消息。他是一個友善而心直口快的人,總是在嘲笑姐姐和姐夫的愚蠢與殘忍”。

同樣,別斯杜捷夫為切斷葉卡捷琳娜同外界互通往來而設(shè)置的壁壘也出現(xiàn)了縫隙。葉卡捷琳娜不得向外發(fā)送私人信函,她的所有信件均交由外務(wù)部來代筆。

葉卡捷琳娜曾經(jīng)給外務(wù)部的一位官員捎去了幾句自己想說的話,懇求他能在寄給約翰娜的并帶有她簽名的信中加入這幾句話,那位官員差點因此獲罪。在葉卡捷琳娜得知此事后,這道禁令就再一次得到了強(qiáng)化。然而,還是有人愿意向葉卡捷琳娜伸出援手。1748年的夏天,十字救護(hù)團(tuán)譯注:十字救護(hù)團(tuán)(Knights of Malta),類似于中世紀(jì)天主教軍事組織圣殿騎士團(tuán),皆屬于當(dāng)時為了籌組十字軍而建立的軍事修士會。公元1139年羅馬教宗英諾森二世頒布教諭,再次確認(rèn)了圣殿騎士團(tuán)的特權(quán)地位。它只對教宗負(fù)責(zé),不受國王和當(dāng)?shù)刂鹘痰闹笓]。的騎士薩克洛索莫來到了俄國,并受到了皇室熱情的接待。在被引介給葉卡捷琳娜時他親吻著她的手背,趁著這會兒工夫他偷偷地將一張小字條塞到了她的掌心里,一邊小聲對她說:“這是您母親寫給您的。”葉卡捷琳娜被嚇壞了,她十分擔(dān)心有人,特別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喬戈洛科夫夫婦會看到騎士的這番舉動。她想方設(shè)法將紙條塞進(jìn)了自己的手套。回到房間后,她看到母親的來信就卷在薩克洛索莫的字條里。約翰娜在信中說葉卡捷琳娜的沉默令她很是擔(dān)憂,她想知道女兒為何會這樣做,以及女兒目前處境如何。葉卡捷琳娜在回信中告訴母親自己已經(jīng)被禁止寫信給她以及其他任何一個人,不過自己一切安好。

薩克洛索莫在自己寫的信中告訴葉卡捷琳娜她可以通過一位意大利樂師將回信轉(zhuǎn)交給他,那位樂師將會出現(xiàn)在彼得接下來將要舉辦的一場音樂會上。女大公按照同樣的方式將回信揉成小團(tuán),然后靜靜地等待著時機(jī)。在音樂會上,趁著在樂隊中間溜達(dá)的工夫,葉卡捷琳娜在大提琴手身后停下了腳步,之前薩克洛索莫已經(jīng)將樂師的外貌對她做過交代。一看到女大公站在自己座椅背后,大提琴手就立即撐開自己外衣的口袋,裝作要從里面掏手絹的樣子。葉卡捷琳娜迅速將字條塞進(jìn)了琴師的口袋里,然后就掉頭離去了。沒有人看到這一幕。在圣彼得堡逗留期間,薩克洛索莫用同樣的方式還為葉卡捷琳娜轉(zhuǎn)交過另外三封信及回信。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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