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店里逛逛。看看店里的情況。然后告訴我。”谷淵下達命令。

“哦好。”佩爾應聲。

“等等。那什么，老板啊，我們店里可是完全跟著公司的規格做的，我……”石老頭慌忙出言。

“石老伯，你別緊張，她是新人，我讓她學習學習。”谷淵打斷他的話。

“哦哦。那敢情好敢情好。”石老頭嘿嘿地笑著。

佩爾看向谷淵，正好見到他那抹僅僅浮現了一瞬的得意的笑容。

他……在報復石老頭對他投過去的那些不禮貌的目光？這想法在佩爾腦海里一閃而過，她又告訴自己不太可能，他怎么知道。

果然，沒什么人來買早餐。

佩爾在店里轉了兩圈，又和石老頭干站了好一陣，終于有一個中年人領著四五個人過來：“石老頭，你成啊，看你發朋友圈說開始賣包子了，過來幫襯幫襯你。”

“哎！老徐，好啊好啊。”石老頭跟那人勾肩搭背，看著感情不錯。

幾個人分別點了一些點心，佩爾幫忙用小保鮮袋裝好，石老頭也是新手，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這波人沒搞定，又來了一波人。這頭要掃碼支付，那頭又有人要付現金。

石老頭分不開身，谷淵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收銀臺后面，打開了收銀機，當起了臨時收銀員。

石老頭吃了一驚，想過去阻止，被佩爾拉住了，佩爾對他猛地搖頭，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了下來。

佩爾隨手拿起附近的一支筆，寫：你隨他，少了他會補給你。

石老頭一臉擔憂。

正好來的那些人似乎都是小店的熟客，跟石老頭似乎都很熟，特意來捧場的。石老頭想去收銀臺也分身乏術。

連續繁忙了不到半個小時，一閑下來，石老頭連忙走去收銀臺那邊：“老板，你……你眼睛看不見，你可別弄我的錢。”

“你數數，少了我補你。一共收了四十八塊。”谷淵說著，扶著收銀臺挪了出來。

“不對，這些包子都沒條碼，你怎么開的收銀機？”石老頭擠了進去。

“隨便拿點什么刷一下。我家的機器，你不用問我怎么會用吧。”

佩爾忍不住呼地一笑。

石老頭沒空管他們，把收銀機里的錢都拿了出來，一一數清楚后，他抬起頭震驚地看著谷淵。

佩爾看石老頭的表情就知道數目沒錯了，微微抬頭小聲在谷淵耳邊說：“他很崇拜地看著你。”

“呵，崇拜什么，瞎子就不需要花錢了？”谷淵經過收銀臺外側，把手攤向石老頭，“隨便給我一張。”

石老頭真是隨便給了他一張錢。

谷淵摸了摸，遞回給石老頭：“二十塊，這個地方有盲文。”

佩爾愣了愣，她都沒想到這方面去。

谷淵和佩爾等到9點鐘，除了那幾撥熱情的客人以外，再沒有其他客人。

石老頭臉色有點不好。

谷淵覺得差不多了，讓佩爾打電話叫秦浩來接他們。

車上，谷淵問佩爾：“跟我說說你的感受。”

“什么都可以？”佩爾問。

“嗯。”

“那店在三岔路口，附近沒停車的地方，雖然是雙向雙車道，但馬路中間有鐵馬，對面你人不會輕易過去。”

佩爾想了想，繼續說：“上班時間車流量很大，但是早上大多數人都趕時間上班，一般人都不會特意在那個地方停留。所以客流量并不大。”佩爾說。

“嗯，繼續。”谷淵的語氣中帶著鼓勵。

“那里有一些早上沒開門的服裝店，N衣店之類的，證明平時還是會有些人逛。便利店只有他們一家，所以應該還好，就是賣早餐的想法……不過如果包子真如他所想很低價進的話，今天看著應該不會虧。”

谷淵側著頭聽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秦，你覺得呢。”

“分析得很好。我們當初也不太同意那個選址，但石老說那是他家的房子，不用租金。”秦浩說得中肯。

“佩爾，你覺得石老頭這人怎樣？”谷淵又問。

“好像……很有想法。”

谷淵一直笑著：“那你看過店內，覺得怎樣？”

可能是因為感受到谷淵的鼓勵和得到秦浩的評價，佩爾沒有猶豫，直接把看法說了出來：“擺放有些亂，不像一家便利店，倒像普通的小賣部。”

“小秦，你現在該明白，我為什么要胡小姐跟著我了吧。”谷淵淡淡地說。

“明白的，先生。”

佩爾有些抓狂，她不明白啊。剛才那一問一答，難不成是……考試？

“胡小姐，先生是想你做他的眼睛。”秦浩提醒道。

佩爾錯愕。

谷淵身上震了一下，對秦浩吼：“誰要你解釋得那么清楚了？！”

“……先生，是我的不對。”秦浩縮了縮脖子。

佩爾突然覺得，谷淵并非真正防著秦浩。雖說秦浩是谷淵他爸的人，但秦浩，也未必對他爸忠心。

佩爾跟著谷淵回到索達處理了好些事情。

下午接近下班時間，谷淵對著佩爾愣神。

“谷先生，你在看我嗎？”佩爾把自己的感受問了出口。

谷淵笑，沒有否認：“其實你挺有能力的，業務水平也不差，怎么會跑去做直銷？”

佩爾想了想：“你現在問我，我好像也不知道為什么。”

佩爾以前覺得，她上班就是為了賺錢，為了生活，所以勉強一下自己也沒關系。所以她努力地讓自己去迎合他人，希望得到同事和上司的認可，可是她越努力，效果就越是適得其反。

現在想來，有種用力過度的感覺。她原本就不太懂怎么跟人相處。

她相處起來覺得舒服的，她就自然地發揮自己的水平，她覺得磁場不對的，就連說話都不連貫。

“你介意秘書這個詞嗎？”谷淵問。

“啊？”佩爾沒有反應過來。

“不介意的話，以后在這里，你就是我的秘書。”

“這是升職的意思？”佩爾竟然覺得有些高興。

谷淵瞇了瞇眼：“你可以這么認為。”

“……”

“我都沒來得及問你，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嗯。習慣的。”佩爾頓了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昨天在林嘉宏的車里，見你好像不太愿意回來這里，但這天下來，又不見得你有什么。”

她留意到了？“我一回來，他們就戰戰兢兢的，我寧愿他們輕松愉快地工作。”

佩爾愣住。

“而且……”

還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