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琴和孫尚舞都明白,卡拉敢把槍給龍濤就證明了她必然有勝過槍支的底氣,但是她們還是忍不住要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們三人又…不對…看了一眼龍濤的表情,她們二人決定把他排除在外。
她們兩人又不瞎,這對俄羅斯男女身上的可疑之處簡直藏都藏不住,特別是卡拉一路上的作風和不小心流露出的某種狀態或者說是經驗,不是一般人身上會有的。
“怎么辦巴夫尼提,你可沒教會我該如何說謊。”卡拉的臉上笑容洋溢。
俄國科學家巴夫尼提同樣笑了,他一只手輕捋著下巴,擺出了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有了,不如我們就~實話實說吧。”巴夫尼提打了個響指,“聽說華夏是個好地方,就連S級也不敢在那輕易撒野,我們賭一把,輸了就算了。”
“如你所愿!”卡拉笑著開始和小琴三人說明了他們的身份和來意。
“巴夫尼提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創造者,一位真正的科學家,偉大的造物主。”卡拉的語氣平和,“而我,則是一個普通的智能生命。”
“智能生命?”小琴三人目瞪口呆,她們的腦洞再大都想不到,竟然會聽到這么離譜的答案。
……
“智能生命,一個沒有標準,沒有意義卻又充滿意義的存在。”正在飛行中的蕭元星和小薰開口說話了。
既然亞索等人已經先行出發了,那么他們現在去得快不快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雖然小薰的心里非常焦急,但是她的極限速度也就那么快,所以她還是耐心地聆聽起了蕭元星準備講的東西。
“主宇宙二十一世紀初,我受家父的命令正式開始研究圍棋,因為家父認為圍棋是個包羅萬象的東西。”
蕭元星回憶起了他“父親”跟他說的話,強大的小宇宙運轉,往日情景在腦海中重現,一字一句,一伸手一挑眉,所有的東西歷歷在目。
“古代圍棋把棋士分為九品,一品為上,九品為下。”
“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
“九品之外不可勝計,未能入格,所以星兒你要下棋,就理應當個九品棋士,也就是如今的圍棋九段,國手級大棋士才算不辜負我的囑托。”
一品曰入神:神游局內,妙而不可知,故曰入神。
也就是所謂的人棋合一,人就是棋,棋就是人,人在棋局中猶如神明一樣,能夠料敵先知,無人能敵。想達到這種境界的難度不亞于讓一個一星的圣斗士燃燒小宇宙后直跳六星。
二品曰坐照:不勞神思而不意灼然在目,故曰坐照。
也就是所謂的棋之化境,善于應變,不思而得,棋盤的局勢一眼就能全部了然于胸,舉世罕見。這種境界就是人類理論上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三品曰具體:人名有長,未免一偏,能兼眾人之長,故曰具體。
也就是所謂的棋之極境,如遇戰則戰勝,取勢則勢高,是采他山之玉,納百家之長后的頂級棋手。這種境界就是棋圣或者說國手所能達到的境界。
古人將圍棋前三品應有的風采形容的淋漓盡致,蕭元星心氣滿滿,立志一定要拿一個圍棋九段,但是圍棋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學透的。
根據現代宇宙學統計,經歷了一百多億年的膨脹之后,宇宙大約有465億光年大小,其宇宙中的原子總數約為7.31乘以10的79次方個。
而圍棋的算法理論上大約有1.43乘以10的768次方種,假如一個原子能存下一場對局,那么整個宇宙的原子數量也只能存下圍棋變化的一個極小的零頭。
所以說想做棋盤里的神明,其難度不亞于想解開這個宇宙里的諸多未解之謎。
圍棋這個起源于華夏帝堯時期的游戲,蘊含著中華文化的豐富內涵,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棋盤游戲。
就在蕭元星盯上圍棋這個游戲時,另一個人人都想不到的東西也盯上了它,一條狗,阿爾法狗。
……
“我用了八年的時間從入門一躍成為專業五段,并且與另一個天才在棋場上相遇,最終我略遜一籌,只得了八段。”
“但是就在這時,一條狗殺進了戰場,把整個圍棋界殺的是天翻地覆。”蕭元星一邊回憶一邊笑。
被稱為阿爾法狗(AlphaGo)的圍棋機器人在一六年橫空出世,在蕭元星聽說這只狗的時候,它的戰績是四比一擊敗世界冠軍、九段棋手李世石。
緊接著在一七年初,阿爾法狗Master版本在電腦上連續戰勝華夏、棒子、島國的數十位國手,這其中也包括了圍棋八段的蕭元星在內。
一七年五月,連續四十個月排名人類圍棋世界第一,曾經阻止蕭元星問鼎九段旗手的那個天才,以三比零的戰績輸給了阿爾法狗。
至此,圍棋界公認阿爾法狗的棋力已經徹底超越了人類。
當時,蕭元星的心思已經不在圍棋之上了,八段又如何?九段又如何?人腦終究有它的局限性,或者說在當時有它的局限性。
蕭元星追憶般地說道:“于是我開始試圖了解機器人和智能機器人。”
機器人,就是自動執行工作的機器裝置。阿爾法狗最初的名字就被叫做圍棋機器人,這顯然不是它的最終形態。
智能機器人,在當時普遍是指有“大腦”,也就是有中央處理器的機器人;它得具備認識周圍環境狀態的感覺要素;對外界做出反應性動作的運動要素;進行諸多智力活動的思考要素。
“我發現,其實那些機器人或者說智能機器人,還遠遠算不上完成體,它們離人還差的遠。”
“但是,它們的進化速度非常快,快到讓我有些興奮,又有些恐懼。”
實際上,當時蕭元星通過特殊的手段,與DeepMind公司的創始人哈薩比斯直接見了面。
哈薩比斯,四歲學棋,同年齡段象棋排位世界第二,極愛玩游戲,一部當時票房慘敗的電影《銀翼殺手》引發了他對機器人的極大興趣。
他十六歲進入劍橋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十七歲設計出游戲《主題公園》,是最早包含人工智能元素的游戲之一。
后來他又在倫敦大學讀了一個神經學博士,其研究成果在2007年被頂級學術期刊《科學》評為“年度突破”。
再后來他終于在2011年創立了DeepMind,花了四年時間用一個小團隊訓練出了人類史上第一個“人工智能”,并用其戰勝了某些游戲里的一流人類選手。
緊接著他的公司就被“谷gle”花六億美金收購了,有錢有人之后,哈薩比斯就創造出了阿爾法狗,并且直接劍指最難的人類游戲之一,圍棋。
在這一個被譽為充滿了人類各種哲理的棋盤上,將人類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人腦和電腦的不同之處到底在哪,后來我想到了,那就是智能。”哈薩比斯曾直接了當的對著蕭元星說。
“實際上,零基礎的阿爾法零僅僅通過三天的自我學習,就完全擊敗了阿爾法狗,但是我還是認為它并不是所謂的智能生命,最多只能說它高能了一點。”
“不論是神經網絡、深度學習,還是蒙特卡洛樹搜索法,不過是我們賦予它們的東西,歸根結底阿爾法的背后都存在著一個龐大的計算機網絡。”
“我可能已經走歪了,這和我最初的想法是背道而馳的,不過目前的AI確實可以從很多方面極大程度的造福人類。”
“我想,一個真正的智能生命出現的時候,它絕對不需要具備什么超強的計算能力,我更希望它能像一個自然界里的新物種一樣,擁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擁有著自己的悲歡離合。”
哈薩比斯對蕭元星的講話充滿了激情。
“什么樣的人工智能才算得上真正的智能生命?”蕭元星自言自語,“從那時候起,這個問題就深深地困擾著我。”
事實上,當蕭元星造訪哈薩比斯的時候,Alphafold已經開始進攻基因領域了。
就好似電影《黑客帝國》里一樣,當人工智能攻破蛋白質里隱藏的折疊密碼之時,種植人族就從電影變成了現實,雖然在當時來看這條路還很遙遠。
到那時,完全剖析了人類所有結構的人工智能,絕對可以輕易的進化成一個完整的智能生命,但是到那時,或許它會覺得人類的情感這些東西是累贅也說不定。
“小星,我很少見你如此關注一樣東西,它對你而言是不是很重要啊?”小薰好奇。
“嗯,很重要。”蕭元星答了一句,將思緒從回憶中抽出。
具體有多重要,蕭元星不想直說,但是那時候智能生命這個東西對他的改變確實很大。
他和它們就好像人類世界里的怪胎和異類,到底要怎么做、做什么才會被人們承認?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快看,他們好像在前面停下了!”
時刻注意著前方的小薰發現了亞索眾人。
他們二人迅速地降落到了亞索身旁,蕭元星看著眼前的小鎮,一絲絲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這種感覺他曾經碰到過,那是在一個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