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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誰憐雙姝情

  • 人在浪途
  • 禾末兒
  • 3636字
  • 2019-05-11 09:26:53

夜已深沉,窗外仍下著雨,而風搖卻不在自己的房中,讓匆匆趕來找她的碧云軒撲了空。

風搖此刻,卻在一個同樣焦灼的少女房中。“風搖姐姐,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對人講過,只有你和初雪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就把心思都系在他身上了,真是讓人難以啟齒。”“傻姑娘,這本是常事,豈有什么難為情的。”風搖近去拍拍少女的背,“只是現在這情勢,又豈是閨閣女兒左右得了的,你兩個哥哥總會查明真相的。”“姐姐不明白,馬堯現在被認定是傷害葛管事的兇手,可我實在不信,我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先找到他才行。若他身處險境,我定要救他的,若他真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壞人,我也要親手殺了他。不管怎么樣,我也不能就這樣等著!”

“那你有什么法子?”風搖總算明白,五姑娘的氣魄和六姑娘果真是不一樣的。“我想,我是時候動用芙蓉令了。”初雪仿佛有些遲疑,風搖心下一驚,她從不知道,賈信竟為女兒安插了芙蓉暗衛,他莫非知道有一日,姚瑟的命令和賈家的命令竟然會沖突嗎?“此事事關賈家,用芙蓉令行事比用賈家的人要好。”姚瑟十五歲時,賈信偷偷送她十五個芙蓉令,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暗衛,他們平時潛藏在江湖各處,但是關鍵時候服從姚瑟的命令勝過賈家其他人,姚瑟初時不懂,直到此刻,當她的心意與賈家的利益有些微妙的沖突的時候,芙蓉暗衛竟是這般作用。“是,初雪這就執令去吩咐他們,只愿...馬公子不要辜負小姐為他做的事才好。”初雪嘆了一聲,打開房門要出去,沒想到碧云軒呆呆地站在房門之外,雨水早已把她打濕。

“你怎么來了!”姚瑟驚得從榻上站了起來,“外面下著雨,你這么晚了,還不睡嗎?”“瑟兒。”碧云軒奔過去抱住了五小姐,淚流不止。“好了好了,是不是嚇著了,別怕別怕。”五姑娘一改方才的殺伐決斷,輕輕撫摸著姐妹的頭,“初雪,你先去讓人燒熱水來,六姑娘要先洗澡,今晚就在這里和我一起睡,以后不該叫你知道這些事,你不要怕,姐姐在這里呢。”姚瑟大約不會理解,碧云軒此刻的痛苦和糾結到底是什么。

接下來的幾日里,碧云軒都在樹房子里發呆,她知道自己此刻最好的角色就是一個沉默的觀望者。她多么恨啊,為什么和最親愛的姐妹喜歡上同一個人,卻在同時又非常欣慰,姚瑟那樣的好,那樣勇敢,馬堯一定會沒事的吧。

“呀!這是哪里來的野馬,竟不肯走了!”雨落的聲音將發呆的碧云軒吵醒,她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三匹野馬將樹房子圍住,怎么趕也不走。“馬背上好像有東西,我取來看看!”碧云軒從屋頂飛身下去,騎在野馬背上,打開上面的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堆樹葉。“六姑娘,這馬可不溫馴,你快下來。”雨落見狀驚呼一聲。“楓葉?樺葉?可是這附近并沒有這樣的樹啊!”碧云軒的心快要跳出來了,此刻野馬也忽然轉向,馱著她向林間奔去,驚得樹葉灑落一地,只留雨落在她身后驚恐萬狀地喚她的名字。

野馬一都扎進深林之中,碧云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個人從馬上拽了下來,她剛想呼救,卻被人捂住了嘴。驚恐之下,碧云軒狠狠地咬了那個人左手,那人的手微微地顫著,卻并沒有松開,一股酒氣混合著血腥味掠過她的鼻尖,碧云軒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良久,確認了人都追著馬蹄聲走遠了,那只手才緩緩移開。碧云軒轉過頭去,看見的當然是馬堯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慘白的面孔。

“你...你受傷了?”碧云軒隔了很久才傻傻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你說呢?”馬堯揚了揚被她要出牙印的左手笑道。“這個是上好的金創藥,這里還有一些補氣的靈藥。”碧云軒扶馬堯坐下,從懷中前后摸出了好幾個瓶子,“程大夫從小給我看病,他是一個江湖神醫,多年來寄居賈家,這些東西都是我問他偷偷要的。”“你怎么會隨身帶著這些?”馬堯握住她的手,好像比那些靈藥管用多了。

“我一邊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忍不住想,若你真的,真的來找我,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想盡全力。”“你能聽懂我的暗號,能來見我,怎么會是一點點,這是很多很多了!不枉我就算是死,也要到岷中見你的決心。”“不,不能,我不能讓你死,可是怎么辦,該怎么辦!馬堯,我救不了你,但是瑟兒,瑟兒可以救你!”碧云軒脫開馬堯的手,她想起來姚瑟,那個也在為馬堯擔憂的少女。“你這是怎么了?”馬堯有些迷惑,他伸手想拉住她,碧云軒卻更加著急地退開了,“你快走快走吧,不要再來找我!”話罷,便往樹房子的方向逃走了,她在心里哭泣,她不想拖累馬堯,更不想傷害姚瑟。

直到逃了很遠,她才倚在一棵槐樹上,低聲啜泣。碧云軒從小就學著壓抑自己的情感,不管是悲還是喜,她的身子很弱,經不起大喜大悲,骨子里卻又是一個心腸十分玲瓏,多愁善感的女子,于是學會了一套自我暗示的抑制法子,對什么都是淡淡的。

“云軒,真的是你!你怎么在這里。”“二哥?”碧云軒看著賈實帶了一隊人馬過來,他們就要向林中走去了。“這里太亂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別亂跑。”賈實愁眉緊鎖,像是要去做一件極要緊的事情。“二哥,發生了什么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來人,送六姑娘回樹房子去,不....送她去正屋呆著,賊人現在還未歸案,樹房子不安全。”“賊人?沒有賊人,云軒方才就在林中,林中并無他人,二哥定是弄錯了。”碧云軒鼓足勇氣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傻孩子,賊人狡猾,怎會被你輕易發現,我來不及與你多說了,青彌,你親自送六姑娘。”賈實喚來自己最信任的親信送她回去。

待他們往林中走了片刻,碧云軒的心更加不安了,她真的可以就這樣對馬堯不聞不問嗎?

“我沒有殺人,也不想殺人,你們最好不要逼我。”馬堯已被賈家護衛圍在了中間。“我們一路從白云牧場追你到岷中,你說你不是對賈家早有預謀,誰又會相信。”為首的護衛是賈誠手下最得力的賈汀,曾經也是江洋大盜出身,武功半點不弱。“我來岷中自有我的道理,并不需要向你解釋。”話罷,馬堯放下捂住胸口的手,拾起剛剛擊落的長刀。“兄弟們,三公子有令,若賊人反抗,可先斬后奏!”“是!”眼見一場大戰就在眼前。

“住手!”一條長鞭甩了過來,將馬堯和賈汀隔開。護衛們面面相覷。“五小姐?”“誰準你們動手?”“是賈三公子。”“三哥可在此處?”“三公子尚在別處搜尋,屬下已發響箭,想必不過多久就會趕來此地。”“既然主子沒有下令,又是誰說的可以先斬后奏。”姚瑟從來沒有在這么嚴肅的場合站起來像一個真正的主人一樣說話,她的心里也惶惶不安,此刻卻別無選擇。

“此人事關重大,切不可傷他性命,況且事涉賈家機密,你們先退出林子,我要親自審問。”“五小姐,這可不是玩鬧的時候。”賈汀話音未落,長鞭已飛馳而來,震得他虎口酸麻,執鞭者是一個中年女子,“誰允許你這樣與五姑娘說話?”這一招足見得執鞭者功力在賈汀之上。“蕭師傅不要生氣,賈護衛也是擔心我們放走了賊人。可是在場的各位,可認得我是誰?”“您自然是姚瑟小姐。”一個年輕的護衛忍不住笑道。“這就對了,今日的事,若有差池,由我姚瑟一力承擔,你們又怕什么呢?”

軟硬兼施,護衛們不得不退。

待人散去,姚瑟剛有機會與馬堯說一句話,他便口吐鮮血,摔在了地上。姚瑟驚叫一聲,疾步去將他扶住,看著他受了重傷,真是心疼不已。“五姑娘,你先把玉花千金丸給他服下,鎮住傷勢。”“多謝。”馬堯很快醒轉過來,向姚瑟道謝,他還是那個模樣,哪怕面色已經如此慘白,嘴角仍帶著似笑非笑的飛揚神色,讓姚瑟著迷。“幸好蕭師傅有這樣好的治傷圣藥,否則,你可要昏迷好久呢,現下我雖然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也不急在此刻,我們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姚瑟把馬堯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倒一點不在意他滿身的酒氣和血污,她離馬堯這么近,忍不住讓紅暈爬上了臉頰。

“抓住他!”沒想到賈汀帶人去而復返。“你們誰敢!”姚瑟還想故技重施。“我敢。”賈誠負著手從眾人身后走出,對于姚瑟來講簡直是晴天霹靂,“三...三哥你怎么來了...”“我來看看我的好妹妹要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賈誠仍帶著一貫寵溺的笑容。姚瑟心里很快盤算了一下,蕭師傅自然會和賈汀糾纏,其余的護衛說不定馬堯可以應付,但她必須拖住賈誠,馬堯才能有一個殺出去的機會,心念方已,姚瑟放開馬堯,嫣然一笑,慢慢靠近賈誠,“三哥就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不這么快拆穿我么?”她佯裝天真的同時,猝不及防地攻向了賈誠的穴道,可是賈誠竟然絲毫沒有上當,伸手一格將姚瑟半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三哥可是這么好騙的?”話罷運力一推,將她隔在了身后。

接著,賈誠往后退了一步,弓箭手齊齊過來將馬堯和蕭師傅圍在中間。“蕭師傅,您出去吧,他們不會傷你。”馬堯獨自倚著槐樹而立,嘴角仍是誰也不愛搭理的淡漠神情,仿佛只是在乘涼。賈誠不得不在此刻仔細打量這個人,他雖然看起來污穢不堪,可生死之時,仍如此從容不迫,叫人不得不承認,實在有些與眾不同。

“三哥!”姚瑟知道已經來不及耍花招了,“求你先別傷他,帶他回府去細細審問不遲。”“此人窮兇極惡,一路上被他跑了很多回,切不可輕敵。”賈汀不顧姚瑟殺人的眼神,愣愣說道。“三哥,我求你,我求你了!”姚瑟竟然不在乎低聲下氣地懇求賈誠,這實在大大地出人意料。可是一貫對姚瑟言聽計從的賈誠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懇求,不,正是因為他聽見了,所以殺氣取代了他的遲疑,“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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