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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又是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陸庭深略顯蒼白的臉色猛地一沉:“出去!”

韓幸一臉懵逼的瞪大了眼睛:“啊?”

陸庭深一記刀子眼甩過去,周圍的氣壓瞬間就低了好幾個度:“滾!”

韓幸知道陸庭深這是怒了,雖然有點(diǎn)莫名其妙,但還是第一時間退了出去:“好的深哥,沒問題深哥!”

他向來就不敢惹陸庭深,更何況還是盛怒中的陸庭深!

陸庭深眉頭緊皺。

昨晚!

又是昨晚!

他們這是跟昨晚過不去了,非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

余光瞥見桌上的飯盒,明明不想吃,空空如也的肚子卻發(fā)出了抗議聲,他遲疑了一下也只好拿起筷子。

他不知道這九年里陳默發(fā)生過什么,明明以前連廚房都沒下過,但做出來的飯菜卻很好吃,至少他很喜歡。

不!

不應(yīng)該想陳默!

尤其是在吃東西的時候!

他努力的不去想陳默,不去想那些惡心的回憶,只想著他現(xiàn)在很餓,手里的飯菜很香很好吃,他要多吃點(diǎn)才行。

他拼命的往嘴里塞著食物,拼命的往下咽,眼看著飯菜被吃了一半,喉嚨里突然一癢,有什么東西涌了上來。

他臉色一變,來不及沖進(jìn)衛(wèi)生間,甚至都來不及伸手捂住嘴,剛剛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的飯菜又吐了出來。

“嘔……”一口飯菜吐在他手中的飯盒里,他連忙扔下筷子和飯盒,捂著嘴沖進(jìn)了辦公室自帶的衛(wèi)生間。

伴著馬桶里嘩啦啦的沖水聲和嘴角肆意蔓延的苦澀感,他拼命想填滿的胃又空了,然后是一陣陣胃痙攣帶來的痛楚。

……

經(jīng)理辦公室。

陳默驚訝的看著推門而入氣沖沖朝自己走來的韓幸:“怎么這么快……”

韓幸伸手一把扼住陳默的脖子:“你昨晚到底對深哥做了什么?”

陳默的臉?biāo)查g變白,然后又漲紅,下意識去掰韓幸的手:“我……也想知道……”

韓幸目露兇光厲聲道:“你這個壞女人,肯定是你又做了什么傷害深哥的事,害他那么生氣!”

陳默只覺得胸臆間沉悶的難受,肺里的空氣都被擠了出來,張著嘴想要解釋卻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正在氣頭上的韓幸是真恨不得把她掐死為陸庭深討個公道,所以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用力的掐著她。

他一邊還質(zhì)問陳默:“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深哥,難道你們害的他還不夠,覺得他受的苦難還不夠多嗎?”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為什么關(guān)鍵時刻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韓幸歇斯底里的大吼:“你為什么要對他這么無情這么狠?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在意你,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diǎn)嗎?”

她也想對他好啊!

在這世上她最想好好對待的就是他啊!

胸腔疼的像是要爆炸開來,眼淚無聲的流下,陳默的眼神慢慢渙散,目光失去了焦距,一直掰著韓幸的手也松開了。

她已經(jīng)沒力氣了。

看陳默面如死灰好像真的快死了,韓幸的情緒才慢慢冷靜下來,然后用力一甩把她摔在了地上。

他不敢真的殺了她。

且不說這是個法治社會,單單陸庭深一個人的怒火他就承受不住。

脖子上的壓力沒了,大量的空氣突然不要錢似的涌入肺里,嗆的陳默咳嗽連連反而更難受了。

她跪在地上捂著疼痛難忍的胸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止不住的咳嗽:“咳咳……”

韓幸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陳默,咬牙切齒的瞪眼:“嗆死你,活該!”

陳默:“咳咳咳……”

韓幸:“報(bào)應(yīng)!”

陳默:“咳咳咳咳……”

韓幸:“吵死了!”

陳默:“咳咳咳咳咳……”

韓幸:“……”

不情愿的彎下腰,不情愿的伸出手,最后又不情愿的拍在了陳默背上,一下又一下,力道不輕不重。

陳默:“……”

剛剛不是還恨不得掐死她嗎?怎么現(xiàn)在又給她拍背順氣?

這男人還真是……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好了!

緩和了好一陣,又加上韓幸的幫忙,陳默才終于緩過氣來,然后抬頭表情復(fù)雜的看著韓幸。

韓幸故作兇狠的瞪了陳默一眼:“看什么看,我可不是怕你死了,我是怕你死在這臟了我的地方!”

陳默沒說話,眼眶里還有淚花在閃爍。

韓幸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滾,深哥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看到就來氣!”

陳默起身,拿過茶幾上的飯盒默默的離開了韓幸的辦公室。

韓幸一屁股坐在沙發(fā)里,點(diǎn)燃一支煙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煙圈:“媽的,殺又不能殺,這叫什么事兒啊!”

……

醫(yī)院某單間。

陳默坐在病床邊,看著身上連著幾個醫(yī)用儀器,手背上還插著吊針的趙淑敏,心情復(fù)雜又糾結(jié)。

她希望趙淑敏能醒,這樣就能問清楚陸見歡和胡蝶的事,但又怕她醒來知道這些變故會受不了刺激。

一覺醒來自己半死不活了,老公死了,別墅沒了,連公司都莫名其妙變成別人的了,換成誰也受不了吧?

但陳默是個例外。

她本來就恨陳懷北,對別墅也不在意,最大的打擊是李非里應(yīng)外合把公司變成了胡蝶的,她沒辦法還給陸庭深。

也不知道發(fā)了多久的呆,她才收回思緒拉過趙淑敏的手,紅著眼圈低喃:“媽,你還會醒來嗎?”

房門突然打開,一道清麗的女聲伴著一個身影出現(xiàn):“會的,一定會!”

陳默側(cè)目,看到了走進(jìn)來的陳文靜,這還是她離開啟達(dá)貿(mào)易之后第一次見面,因?yàn)樗揪筒幌胍姟?

自從知道陳興東跟李非狼狽為奸把她家給賣了,而她又報(bào)復(fù)不了他們,她便決定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后來陳文靜跟她聯(lián)系她都拒絕了,唯一接聽的一次還是為了跟她說清楚原因,然后便直接拉黑了她的電話。

陳文靜聯(lián)系不上陳默又不知道她住哪,但知道她肯定會來看趙淑敏,便拜托主治醫(yī)生及時聯(lián)系她。

結(jié)果這一等就是半個月,今天終于等到醫(yī)生的電話,她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生怕來晚了陳默走了她又找不到人。

看到陳文靜陳默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你來干什么?看我們的下場嗎?”

陳文靜難過的道歉:“姐,對不起,我替我爸媽向你們一家人道歉,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陳默怕打擾到趙淑敏,扯著陳文靜的衣服把她拖了出去,然后憤然一推,粗暴的動作還引得路人側(cè)目。

顧及到這里是醫(yī)院,陳默只能壓抑聲音質(zhì)問:“道歉有用嗎?是不是你一句對不起我爸就會活過來,我媽就能醒過來,我家的公司和房子都能回來?”

陳文靜的眼圈紅了起來,哽咽的道:“對不起……姐,只要能補(bǔ)償你們,替我爸媽贖罪,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請你給我個機(jī)會吧。”

陳默的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補(bǔ)償?贖罪?那你要怎么補(bǔ)償,又要怎么贖罪?你以為什么都能補(bǔ)償,什么罪都能贖的嗎?”

陳文靜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姐……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是陳文靜在道歉,但這情景怎么看都是陳默在欺負(fù)人,有路過的人開始指指點(diǎn)點(diǎn)了起來。

陳默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她感覺跟陳文靜已經(jīng)無話可說。

陳文靜繼續(xù)哭泣:“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恨我是他們的女兒……可我選擇不了出身……”

只恨我是他們的女兒……

選擇不了出身……

這兩句話突然刺痛了陳默的心,然后像魔咒似的一直在她耳邊回響。

陳懷北傷害陸庭深之后她不也恨自己是他的女兒,而她又選擇不了出身嗎?

陳文靜跟她是一樣的無辜又無奈啊!

她們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別人,只是想給受害者補(bǔ)償,想為親人犯的錯贖罪,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陳文靜還在哭,哭的很傷心,每一滴眼淚打在陳默心坎上,因?yàn)樗猩硗埽狸愇撵o的無助和無奈。

無奈于最親的人傷害了別人,無助于受傷的人不接受道歉不愿給恕罪的機(jī)會,她現(xiàn)在對陳文靜,正如陸庭深對她。

想到這她突然心疼起了陳文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知道那種無奈又無助的痛苦,她又何必為難陳文靜?

“好了,別哭了。”她走到陳文靜跟前有點(diǎn)別扭的道,“既然你不知情,那就不關(guān)你的事,我不怪你。”

陳文靜志杰愣住了,瞪大了朦朧的淚眼弱弱的問:“姐?你說什么?”

陳默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如果不嫌棄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以后我們還是姐妹。”

陳文靜的臉色瞬息萬變,一會兒震驚一會兒難以置信一會兒欣喜,最后一把抱住了陳默又哭又笑:“姐——嗚嗚……”

太好了,她居然原諒了自己,還說她們以后還是姐妹!

陳默也是流著淚在笑,揉著陳文靜的腦袋低聲呢喃:“傻瓜……”

陳文靜是傻瓜。

她自己也是傻瓜。

他們是兩個同病相憐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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