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似年僅十歲左右,一顆童心熱枕且澄澈。
“大……大哥哥,謝謝你……給旭兒買吃的。”
他抬頭看著我,掛滿油漬的小嘴真誠感恩的鳴奏著,說著便又伸手將手中的雞排在我眼前晃了晃,神色中滿懷感激又略帶些許羞澀。
“不用謝,旭兒!”
看著眼前的孩童,我的內心變得出奇的平靜,這下我倒是不知眼前的孩童有著何種魔力,居然能讓我幾近癲瘋的神魂變得如此安靜。
我蹲下身子,微笑著剛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但旭兒突然間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向后不經意間退了一步,而我依然微笑著將手輕輕放在了他的小腦袋上,溫柔的撫摸著,一下又一下……
不知怎的,我感覺,手中撫慰的不僅是這個孩子,還有他那童心中的傷疤。
旭兒先是害怕,隨后心神平復下來,開始變得雀躍,愉悅,可突然又如墜入冰窟般,整顆心變得既脆弱又寒冷,最終,所有的情感化作黏滿面龐的淚珠,旭兒哽咽著,瘦弱的小手輕輕捂住面龐,口中不斷念叨著。
“哥哥……哥哥……”
而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顆哭泣的心,是一份思念的情,是一首悲愴的歌。
“旭兒!”
輕輕剝開他掩蓋在臉上的堅強,我將旭兒輕輕攬入懷里,溫和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在他的耳畔微笑道。
“我帶你回家!”
也許是我的話語觸動了他心中的那根弦,旭兒在我的懷里大聲哭喊著,他在釋放著這些年來所有的傷痛和不公。
買好去往旭兒家的火車票,我帶著旭兒踏上了回家之旅。
有很多疑問在我心中回蕩著,可我還是選擇先行放下,如今先把旭兒帶回家才是要緊事。
一路上,小家伙都在歡鬧著,見我有些沉悶,還不斷想著法子逗我開心,看著身旁有一位活潑可愛的小魔法師在施展著歡樂的魔法,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不經意間就會流逝。
旭兒的家,到了。
抱著小家伙快步來到了村口,沿途的自然風光當是無限好,可我并沒有駐足欣賞。
因為眼中孩子的美麗,此刻占據了我的所有目光。
他身上有著三道刀疤,數十道棍棒打擊的傷痕,還有這些年的飽經風霜,不公待遇,但所有的這一切,都侵蝕不了那一雙淺笑安然的眸,都掩蓋不住那一顆童真未泯的心。
“旭兒,答應我,你要保持自己的善良純真。”
“嗯嗯!我記住了,大哥哥!”
臨走前,我和小家伙拉勾約定。
看著小家伙飛奔至一位十幾歲的少年身側,看著二人喜極而泣的模樣,看著那些真切的情感,我轉身快速離去。
入夜,涼風習習,我平靜的走在喧囂城市的道路上,沒有瘋狂,沒有怨恨,沒有釋懷,我像是丟棄了情感的,沒有靈魂的,只余軀殼的提線木偶,一步一步的走著……
我為什么能夠讓人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我現在到底是人是鬼?我究竟還是不是原來的自己?我的身體,究竟是誰在主導?或者說,我還有自己原本的意識嗎?又或者說,我還是……人嗎?
可這些,對于一個生命無多的人來說,又有何意義呢?
“哈哈哈!”
不知過了多久,癲狂的模樣再現,我瘋瘋癲癲的臥躺在公園的椅子上,肆意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