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慌亂
- 盜無俠
- 旅居世界
- 2140字
- 2019-05-28 00:51:42
草叢間連續的奔跑讓吳俠的體力急劇的消耗著,昨日生吃的幾個蘑菇現在早已消化殆盡,腹中的饑餓感讓他漸漸的減慢了自己的腳步。
靠著一棵樹慢慢的坐下來,頭頂上幾只鳥兒被他驚動從樹葉間飛起,帶動著晨間的露水從上而下淋到了他的身上,顯得那么的狼狽。
但是閉上眼之后劉英的死狀還是會出現在他的眼前,恐懼和心中的不適讓他想從現狀中逃脫,但是換來的只有筋疲力竭的身體和腳上的幾道傷口。
慢慢的沿著樹干坐在野草上,鳥兒飛走之后這片樹林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吳俠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卻又顯得迷茫無助。
荒野求生的第一天,他就有了嚴重的和社會的脫節感。
坐在地上的好長時間,他的心都在迷茫之中,就像在大草原上迷路的人,四顧之下沒有前路。
最后還是腹中的饑餓感驚醒了他,讓他不得不面對最緊迫的問題。
忍著頭疼,扶著樹慢慢的站起來,手中還緊握著匕首,但是原本纏在腿上的繩索在剛才的慌亂中不經意的解開,不知遺失在了何處。
再次找到一顆便于攀爬的樹,一邊向上一邊用一片看起來干凈的樹葉接住掉落的露水,暫時緩解胃部的疼痛感。
在樹頂上向四周看,周圍和昨日的景象沒什么不同,只不過自己的位置發生了一些小的改變,距離那片山崗更遠了,距離河谷更近了。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吳俠順便將一根比較直的樹枝折斷扔到了地上,然后用繩索將匕首捆在了上面。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長矛,向著河谷方向前進的同時不斷的掃視著周圍的草叢,希望能有一些小動物或者野果。
但可惜只有一個白蟻窩搭建在一塊朽木和腐土當中,找不到蟻后的位置,吳俠也不想去招惹這群尖牙利齒的小東西,雖然說在“貝爺”的口中這些小家伙有很高的蛋白質,但吳俠畢竟沒有那么好的心理素養。
而整個一天,吳俠都在和饑餓與疲憊作斗爭。
一樁殺人案在自己的旁邊出現,并且兇手就在這片森林中,還不確定到底會有多少個人會漸漸的變成兇手。
相比前一日隨性的前進,這一天的吳俠就像是一個知道自己被跟蹤的人一樣,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防著周圍的每個角落,就像是目光的死角會出現一個揮舞著匕首刀劍沖向自己一樣。
這種提防持續了整個上午,除了天上飛過的鳥兒和樹葉間的小蟲之外吳俠沒有看到一個活物,也沒有走到目的地的河谷旁邊。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熾熱的陽光照耀下來,走了一早上的吳俠已經感覺到口干舌燥,再次找了一個沒有太多雜物的草叢坐下,疲憊的身體直接躺靠在樹干上。
雙手無力的耷拉在兩旁,長矛滾落到旁邊的地上。
吳俠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腦中兩個相互矛盾的思想現在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不再進行著無意義的爭斗,而是集中起來思索著生存的問題。
將匕首和繩索從木棍上取下來,吳俠帶著這兩樣東西再次爬上了樹。
樹上有一個鳥窩,但是這個時節并沒有鳥蛋在里面。用手試了試,里面還有些溫度。
再次舔了舔嘴唇,吳俠還是放棄了守窩待鳥的想法,太不務實。
從樹上環繞四周,沒有發現附近有野生的果樹,也沒有哪里出現野生動物出沒的蹤跡。
“總不能啃樹皮吧……”雖說是個辦法,但是吳俠還是有些抗拒,只是在地上砍了一大把草,使勁的攥出了酸澀的草汁,勉強緩解了口中的饑渴,然后剩下的草隨便揉了揉敷在了腳上的傷口上。
撐著木棍再次站起來然后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拄著棍子忍受著痛苦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時不時的吳俠就用自己的棍子將周圍的草叢和灌木挑開。
里面總有幾個野果子,每一個被發現的無論是否成熟都被吳俠摘下來,隨便擦了擦灰便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正在草叢中不斷的翻找著,腳下傳來了“咔嚓”一聲,而后便是一陣刺痛。
向下一看,只見一截腐朽的枯骨被他不經意間踩成了兩節,幾塊殘渣扎進了他的腳心。
而用棍子將周圍的草叢挑開,半個埋在土里的骷髏瞬間嚇了吳俠一跳,讓他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骷髏的大半部分都埋藏在泥土之中,只有一個帶著裂紋的頭頂和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留在外面,再扒開周圍野草下面的土壤,還未腐化的幾節骨頭從里面漏了出來。
已經被驚嚇過一次的吳俠這次沒有慌亂太長時間,雖然呼吸還是有些濃重,但是比起清晨的驚慌失措要好得多。
拄著木棍繞過枯骨,準備繼續向前走。
但是剛走幾步,來自腹中的反胃感還是讓他弓起了腰,扶著旁邊的樹嘔吐了起來,只是饑餓的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向外傾瀉,只有腹中不住的抽搐和喉嚨的不適提醒著他。
還是有些受不了。
……
“婦人之仁。”老鼠瞥著眼評價著吳俠的情況。
“這不叫婦人之仁。”吳俠說道“這只是一個正常人面對同種族的尸體該有的正常反應。”
“切~我都有些懷疑你是怎么從影心谷中活下來的了。”
“那之后啊,發生了很多事情。”
……
在胃中的抽搐感終于緩解之后,吳俠才慢慢的直起腰。
而反胃和嘔吐也是緩解自身壓力的一種方法,這時候再次回過神去看枯骨,雖說有些驚懼,但是已經沒有了想要瞬間逃跑的恐怖感。
只不過依然還是敬而遠之。
不愿繼續去回想。
而這個時候,耳中一陣輕靈的水流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細細的傾聽之后,他慢慢得朝著聲音出現的地方走過去。
水聲隨著距離的拉近越來越清楚,那是水流擊打在巖石上的聲音,是水流被突出水底的石塊分成兩段而又合流的聲音,是水從高處落下的聲音。
隔著一行行的樹木,吳俠的腦海中就有了一條河流的輪廓。
穿過草叢與灌木,登上一處矮坡然后順勢下行,身邊的樹木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偏移感,樹葉向著陽光,而地上裸漏出來的樹根向著河流。
最終,在一個高坡上,吳俠的眼中才看到了河流的影子,而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向西偏移了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