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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化齋

  • 古井飄魂
  • 思舞輕歌
  • 2037字
  • 2019-08-06 10:24:04

21第二十一章化齋

和尚見王麻子如此無禮,不由怒從心起,大喝一聲,猛一用力,兩扇大門忽然推開,王麻子倒退幾步,咕咚一聲跌坐在地。

王麻子跌了一個(gè)屁股墩兒,慘嚎連連,和尚見狀,趁機(jī)就往里沖。

剛邁一步,不料腳下被王麻子一把抱住,王麻子一邊嚎哭,一邊高喊:

“搶劫了,和尚搶劫了!”

和尚拼命掙扎,作勢往里沖去,嘴里怒罵著:

“你這個(gè)賭徒王麻子,家里那么多的錢,怎么就不能施舍一點(diǎn)給弱小的眾生呢?難道你就沒有一點(diǎn)同情心嗎?難道你的心腸就那么狠毒嗎?難道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弱小的眾生餓死嗎?你看看你吃得肥頭大耳的,你看看我多瘦,你看看我家樹上的烏鴉,哪個(gè)有你胖……”

王麻子只是大呼,哪里聽得進(jìn)去和尚的勸誡,屋里的眾多賭徒都放下賭具,驚愕地蜂擁而出,十幾個(gè)人氣勢洶洶而來,箭步?jīng)_到眼前。

和尚被賭徒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王麻子也被賭徒從地上攙扶而起。

王麻子的雙臂被兩個(gè)賭友架著,一手捂著跌痛的屁股,一只手戳向和尚的光頭,齜牙咧嘴地怒罵著:

“你這個(gè)臭和尚,你有地不種地,不管你老娘的死活,每天不干活,除了念念經(jīng),就是挨門挨戶要吃的,你怎么臉皮那么厚?難道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和尚也不示弱,挺著胸膛,掃視一圈賭徒,義正辭嚴(yán)地伸出手指頭,挨個(gè)戳向眾人的腦門,唾沫橫飛地教訓(xùn)道:

“你們這幫賭徒,一群惡棍,整天好吃懶做,連給出家人一口飯吃都舍不得,你們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弱小的眾生餓死,也要賭錢,何嘗不是在作惡呢?我好心勸誡你們向善,累得嗓子都說干了,難道你們不該舍出一碗粥飯嗎?你們的良心都叫狗吃了嗎?”

眾賭徒見和尚的手指頭挨個(gè)戳來,說得鏗鏘有力,都有些愣了。

和尚見眾人癡傻的樣子,越發(fā)滔滔不絕地訓(xùn)誡開來,越說越激動(dòng),越說越流利,忽然將一顆巨大的唾沫星子噴進(jìn)了離他最近的一個(gè)賭徒田大壯的眼睛里面。

田大壯眨巴了幾下眼睛,他今天是第一次被鄰居石鐵柱拽來賭錢,正在屋里賭得興致盎然,不料遇見了這么難纏的和尚,也已有些不耐煩了。

田大壯看著和尚不斷開合的大嘴,但見那嘴咧得極大,兩片嘴唇上沾著唾沫星子,里面一條鮮紅的大舌頭上下翻飛,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上煙漬斑駁。

伴隨著一股口臭噴出,嗆得田大壯眉頭一皺。

這一切都令他感到一陣嫌惡,不由心中火起,按捺不住,一拳打出,直擊和尚的腦袋瓜子。

這一拳打得又狠又準(zhǔn),準(zhǔn)確地落在了和尚的鼻子上面。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和尚的鼻梁骨斷了,一股子鼻血忽然流了出來,和尚伸手一摸,滿手是血。

“啊——”

和尚一聲尖叫,嚇得咕咚一聲仰面跌倒,眾賭徒嚇得一愣,都圍住和尚,俯身細(xì)看。

一旁長得又高又壯的石鐵柱見狀,連忙蹲下身去查看,伸手探了一下和尚的鼻息,還有氣息,狠狠地啐道:

“牛大和尚沒死,裝死呢!”

說罷,又踢了和尚一腳。

王麻子沖眾人一揮手,說道:“趕緊把他扔出去吧,咱們接著玩!”

幾人答應(yīng)一聲,抬起和尚的四肢,發(fā)一聲喊,一齊用勁兒,將和尚從地上抬起,走到胡同里,咕咚一聲扔在地上。

都拍拍手,依次邁步進(jìn)門,最后一個(gè)人反身將院門關(guān)好,落下門閂,眾賭徒又大笑著回屋賭錢去了。

牛大和尚躺在胡同的地上,昏死了過去。

半晌,和尚忽然感到臉上一陣濕熱,睜眼一看,但見一條大黑狗正在自己的臉上舔舐鮮血。

“啊——”

和尚一聲尖叫,一拳打出,打得大黑狗哀嚎一聲,跳出老遠(yuǎn),立在那里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和尚心中一陣悚然,嚇得一骨碌從地上站起,鼻子還在淌血,引得野狗沖他嗚嗚直叫,作勢欲撲。

和尚定睛一看,但見面前這一條大黑狗有點(diǎn)奇特,它的身形巨大,簡直就像一個(gè)小牛犢子那么肥大,真不知它是吃什么東西長得這么肥壯的,令他這個(gè)男人都有些害怕。

心念一轉(zhuǎn),和尚忽然心生憤怒,料想這是某個(gè)農(nóng)戶家養(yǎng)的大狗,想到村民們平日里將糧食都喂了狗,卻不肯給和尚齋飯,怎么能不讓他深深地痛恨呢?

想到此處,和尚怒吼一聲,猛然沖出,向大狗瘋狂撲去,簡直想將那條大狗撕碎,以便節(jié)約下糧食分與眾生。

大黑狗本來雙眼盯著和尚臉上的鮮血,嘴里還回味著鮮血的滋味,涎水直流,忽聽和尚狂吼,又見他雙眼噴火地沖向自己,頓時(shí)覺得不妙,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和尚見黑狗逃跑,怒氣難消,發(fā)足狂追,嘴里高聲怒罵著,腳下不停追逐。

黑狗、和尚一跑一追,跑過一個(gè)院門,又跑過一個(gè)院門,跑到第四個(gè)院門時(shí),和尚突然聞到一股子肉香。

和尚猛然收住腳步,那黑狗聽見身后沒了動(dòng)靜,也停了下來,好奇地回頭望向和尚。

只見和尚在原地轉(zhuǎn)動(dòng)腦袋,雙目微合,急促地聳動(dòng)鼻翼,作出吸氣的陶醉動(dòng)作,將那陣陣肉香吸進(jìn)自己的鼻端。

“啊,好香啊!”

和尚在原地轉(zhuǎn)動(dòng)一圈身體,忽然停住,正對著胡同里的最后一戶人家。

他不禁悄然走向這戶宅院的門口,幾步跨到門前,但見兩扇木門緊閉。

舉目細(xì)看,只見眼前是一座低矮破敗的灰磚門樓,兩扇木板門上,木質(zhì)破損,黑漆脫落,油漬斑駁,倍顯蕭索冷清。

木門上張貼的紅色對聯(lián),早已褪色泛白,邊角斷裂飛落,黑字依稀可辨,令人不勝唏噓。

不難看出,這是一個(gè)貧寒的家宅,和尚略一回想,忽然想起這是一個(gè)孤寡老婦何老太的老宅。

和尚見化齋有望,不由喜上眉梢,咧嘴嘿嘿一笑,抬手要去叩門。

一只手剛剛觸到門環(huán),心念一動(dòng),忽然心中升起一份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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