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它！”阿來一聲大吼沖出嗓門，震得房梁上的積塵都落下了不少。趙氏兄弟二人這下被嚇的不輕，幾乎是本能地向后跳了一步。

趙岐山左手捋著胡子，只是盯著房頂上的破洞怔怔出神，仿佛并沒有聽到這阿來的吼叫聲。

再看那阿來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并沒有其他動(dòng)作，反而也跟著趙岐山望向頭頂?shù)钠贫础?

窗外已經(jīng)透出一些魚肚白，屋頂?shù)钠贫从捎诒灰豢美匣睒湔趽酰皇请[隱透出一絲亮光，尚且趕不上夜晚月光和星光的亮度。

趙無極望向二人，悄無聲息地立定身子，挪到了父親身旁。趙垕子仍然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會(huì)兒望望父親，一會(huì)看看阿來，雙手忍不住抓向自己的頭發(fā)，使勁地抓了幾下，小聲嘀咕道：“這都是干啥呢？”

阿來慢慢收回目光，轉(zhuǎn)過頭來盯著趙垕子，怪聲怪氣地說道：“真是活見鬼了，剛剛我抓到夫諸了，知道不？就你老爹書上寫的那種怪物。”

“啊！？”趙垕子張著大嘴巴，吃驚的合不攏了。

“切！你也就騙騙二猴子吧，肯定是你自己又闖什么禍了。”趙無極一臉懷疑地說道，“看看這屋里亂七八糟的，多半是你小子弄亂的吧？”

阿來下意識(shí)地摸了摸鼻頭，的確，這次沒少弄壞趙岐山的寶貝，接下來可咋交代呢？

“不對(duì)！那不是夫諸！”趙岐山負(fù)手而立雙目炯炯，望著阿來說道。

“怎么不是？你書上描述的就是那種像鹿卻有四只角的東西啊！”見趙岐山?jīng)]有提那茬，阿來倒是有些意外，反駁道。

“那是野史，傳說傳記，基本都是怪力亂神摻雜水分的東西，你小子不清楚嗎？”趙岐山緩緩地說道。

趙垕子和趙無極雖然聽得一頭霧水，并不知道父親和阿來兩個(gè)在討論什么，可是仍然一臉崇拜地望著父親，絲毫也不會(huì)懷疑父親的權(quán)威。

“趙半仙，別以為我是個(gè)小孩就這樣糊弄我，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啊？不是夫諸，那是什么？”阿來可沒那么容易被說服，不由得憤憤道。

這趙岐山也不惱，彎腰搬來一把竹椅，端坐下來。捋了捋胡須，正色說道：“如果我推測(cè)不錯(cuò)的話，那是虛邪。”

“虛邪？！”趙家兄弟和阿來幾乎同時(shí)喊出了這個(gè)名字。

趙岐山也不等他們?nèi)俗穯枺阒鲃?dòng)開始講述這虛邪的來歷。

“萬物皆分陰陽，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然，凡事皆有例外，天道輪回，善惡有報(bào)。善極復(fù)從惡，惡極復(fù)從善。據(jù)我?guī)煾杆f，這善惡不僅僅是為人所劃分，自然之道也分善惡。天所賦為命，物所受為性。一方水土也有靈性，這虛邪便是有靈性的一種東西，往往是大風(fēng)水受到顛覆性破壞才會(huì)產(chǎn)生的東西。這虛邪不分善惡，只會(huì)率性而為，往往所到之處會(huì)引起很多災(zāi)難，或者說，發(fā)生災(zāi)禍的地方，多半都會(huì)看到虛邪。”

阿來這次并沒有急著反駁，腦袋里飛速閃過一幅幅畫面：打賭，上山，抓鼠，巨蛇，石鼎，殺蛇，救人，獲救，消失的一天，池底的文字，夫諸，虛邪……

他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抓到了什么線索。想到此，阿來默不作聲地走到屋外，望向了眼前起伏連綿的五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