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該去掃操場？”竇丹突然發(fā)問。

弘七默默地算了遍時間，“對，應(yīng)該還有半個月。”

竇丹的笑容更甜了，“真棒。”

弘七認(rèn)真打量過竇丹，“怎么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行啊。”竇丹臉上仍掛著笑，“隨便吧，你不用費盡心思地猜測我又做了什么，你開不開心？”

“怎么回事？”弘七學(xué)到的第二件事，就是有些問句其實并不需要答案。

竇丹的臉馬上垮了下來，“你知道有什么用？你不正好對這計劃沒興趣嗎？多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了。你問我干什么？你按你想的來啊。”

弘七懶得分辨竇丹的狀態(tài)，只朝她一點頭，“那我走了。”

“劉清！”竇丹大聲叫住弘七。

弘七對著竇丹擺擺手，“明天再說，現(xiàn)在我拒絕跟你對話。”說完，她就要離開。

“我跟你爸媽講了。”竇丹在弘七身后冷冷地開口，“你說你是弘七的事。”

弘七停住了。

“現(xiàn)在能對話了嗎？”

弘七霍然轉(zhuǎn)身。

……

竇丹面無表情，冷眼看向弘七。

她帶著弘七來到上次的咖啡廳，有意選擇了一樣的座位。

弘七沒什么反應(yīng)，徑直坐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好，嚴(yán)肅地面向竇丹。

竇丹招來服務(wù)生，點了兩杯跟上次一樣的咖啡。

“之前就沒跟你好好談過，這次正好，一起說說。”竇丹攪著咖啡，裝出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說什么？”弘七正襟危坐。

竇丹撥弄著架子上的吊蘭，“從最開始，你說你是弘七開始。”

“有什么好說的？”弘七疑惑地問。

“我只是奇怪，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告訴我？再者，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你爸媽呢？”竇丹避開了弘七的疑問。

弘七預(yù)想了無數(shù)問題，卻沒想到竇丹會問出這樣簡單的問題，“因為你問了，而他們沒問。”

竇丹敲了敲桌面，“你認(rèn)真的嗎？”

弘七恨不得舉手發(fā)誓，“認(rèn)真的，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藏著掖著。”

“好吧。”竇丹換了個坐姿，“那就是說你需要完成劉清的心愿。”

弘七連連點頭。

“劉清的心愿呢？你找到了沒？”

“差不多。”弘七點點頭，“我搜索了記錄，分析得出初臨的場景有百分之八十三的可能性與任務(wù)目標(biāo)相關(guān)。”

“本次場景中涉及到的有書本、混混。我推測有最可能是學(xué)習(xí)和反抗她們，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數(shù)據(jù)是哪來的，但挨個試試總能成功。”竇丹說著，火氣又起來了，“那你為什么要退出我的計劃？”

弘七頭痛了起來，她沒想到竇丹又繞回了這個問題，頭一次，她開始懷疑向竇丹坦誠的決定。

她向來討厭跟別人再三解釋同一個問題，木著臉再次解釋，“我不喜歡。”

竇丹凝神聽著，弘七說完就沒再說話，一通電話鈴的時間里，她們只在那里默默對視。

“完了？”竇丹驚訝地反問，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發(fā)火了，“不喜歡你就不執(zhí)行？”

弘七更加驚訝，“當(dāng)然了，我都不喜歡了，干嘛去執(zhí)行。”

竇丹有計劃要跟弘七進(jìn)行一次對話，但不是在這種場面下，以這種心情，進(jìn)行雞同鴨講的對話。

她的氣勢被一阻再阻，組織不起有效的進(jìn)攻，只默默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

“你是怎么跟她父母說的？”

竇丹僵住了，她從咖啡杯上方去瞟弘七，弘七嚴(yán)肅地面向竇丹，跟開始一模一樣。

……

“沒怎么說。”竇丹比先前更加堅定地盯著弘七的眼睛，“剛剛是詐你的，我只跟你爸媽說你失戀了，還是網(wǎng)戀，你的網(wǎng)名叫弘七，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弘七沒有接話，只定定地回看。

竇丹放下手里的咖啡，十指交叉，整個人定在那里。

竇丹臉上掛起了浮夸的假笑，調(diào)笑道，“你先不是說不重要的嗎？“

弘七平靜地回答，“重要的不是你說沒說，而是你的處理方法，這會直接決定我的態(tài)度。”

竇丹的笑凝在了臉上。弘七認(rèn)真地觀察著她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

竇丹慢慢放下笑，跟著眼眶就紅了，這次不止眼眶紅了，眼里盛起了淚水。

“你不信我。”她又傷心又憤怒，“你根本就不信我說的，我怎么會這樣對你？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嗎？為了能讓你完成心愿，我拉下面子去替你爭取，你不接受就算了，你還懷疑我的本心？”

她越說情緒越真摯，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桌上。

弘七抖了抖身子，困惑地摸著自己眉毛。

“我沒這個意思。”弘七的語氣默默地弱了下去，“我只是想知道你說了什么。”

竇丹哽了一聲，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小聲地開始啜泣。

盡管竇丹選的位置很偏僻，隱私性不錯，但這里只是個咖啡館，兩人的爭執(zhí)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座位靠近窗戶，外面行走的路人、咖啡館里的顧客都投來若隱若無的視線。

但弘七感受不到。

她只滿心苦惱。

她盯著竇丹烏黑的發(fā)頂，開始思考等竇丹冷靜之后再如何溝通，她甚至想到了周三的校賽。

她想的太入神了，入神到竇丹哭累了，她才恍然似的開口，干巴巴地安慰，“你肺活量真好。”

竇丹委屈的表情撐不住了，她瞪著紅腫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弘七急速的運轉(zhuǎn)大腦，等竇丹哭太浪費時間了，她一點也不想再來一遍，只好試圖找出竇丹情緒變化的原因。

弘七拉長了聲音，說道一半，她突然閉嘴，眼睛定定地看向窗外。

竇丹見弘七被吸引走了注意，暗松了一口氣，也跟著望向了窗外，“你在看什么？”

“一個人。”弘七回答，她站起身，她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氣灌下，“有空再說，我有點事，先走了。”

“什么？”竇丹茫然地跟著站起，弘七已經(jīng)匆匆離開了。

弘七快步出了咖啡館，繞到旁邊的小道里，小道陰影里有個中年男人，他正蹲在電線桿旁抽煙。

弘七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強硬地將他按在墻上，“你在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