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吧，對于你們這些公務人員，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小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話里充滿了譏諷意味。

“你還記得方雅這個人么？”魏蘭問道。

李小饒愣住了。

方雅，這個名字有多久沒聽到了。

“她死了。”陳峰補充說道。

李小饒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后又恢復正常，嘆了口氣：“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們要問什么就直接點。”

“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看過你？”陳峰問道。

“你們嘍”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有煙么？”李小饒問道。

陳峰摸了摸身上的褲兜，把煙拿了出來，又看著魏蘭說道：“你到外面等會吧，等下我喊你”

魏蘭點點頭，開了門出去。

陳峰給李小饒點了煙，說道：“我不是警察，我想幫你。”

“幫我什么？我還有什么需要你幫的？”李小饒抽了一口煙，慢慢吐出煙氣。

“勸人以德報怨、放下仇怨的事我不會干，也干不來，但我想告訴你，你要讓自己活下去。”陳峰說道。

“你們這些人模狗樣的心理醫生，一張嘴就是這個，當我沒讀過書么”

“你恨的人全死了，張大偉、方雅、當年的法官，害死你表妹的一家三口…他們都死了。”陳峰正色說道。

李小饒愕然，有些不可置信。

“當年亂棍打傷你母親，存活下來的倆個未成年人在幾年前出車禍死了。”

“死得好！”李小饒拍手大笑，神情癲狂，片刻，人又恢復成那種沒有精氣神的模樣。

原來，當憎恨的人死去的消息傳來時，快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地強烈。

“再給我一根煙。”李小饒說道。

煙霧裊裊升起，倆人都沒有說話。

“你知道十年前我剛進來在想什么嗎？”

“想殺人，仇恨的種子在你心里肆意生長，憤怒急需找到排泄的出口，所以你剛進監獄里一直在鬧事。”

“呵呵，你調查得挺仔細的”

“回到正題吧，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看過你？”陳鋒問道。

“你覺得我買兇殺人？”李小饒瞇著眼看著陳鋒。

“嗯”陳鋒應道，不加掩藏，難怪當年李小饒成績第一，聰明的人腦子就是轉得快。

“你倒是坦蕩，我沒有干過這個事，就算我不說，你們也可以從來訪記錄查到誰看過我。”李小饒說道。

“一個姓張的警官半個月前看過我，這十年來，每年每個月他都會來看我，很不可思議吧，我跟他非親非故，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久了也就習慣，有人定時來看你，就能提醒自己，這個世界還有人記得你”

陳鋒點點頭，果然，張叔是跟李小饒接觸很頻繁的那個人。

“他每次來，都會告訴我一些東西，關于張大偉、方雅的，有時也聊一下他的生活，他的生活很枯燥，千篇一律。”

........

陳鋒從監獄出來后，心情有些沉悶，本想抽只煙，看到魏蘭在身邊，也就沒拿起來。

十年前，懵懂少女方雅因愛做出錯事，導致起那起不公平的判罰，不僅害得自己后來沉淪夜場，也間接害了幾條人命，而作為這場漩渦中心的李小饒卻背上仇恨的大山，在監獄這座牢籠痛苦地活著。

蝴蝶效應，不過如此。

“怎么樣，有沒有發現。”魏蘭問道。

“嗯~，有一種很荒謬的猜測，你想不想聽。”陳鋒說道。

“什么猜測？”

“我懷疑，張叔身上有另一個李小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