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拿了一張布藝靠背矮凳，在張大偉對面坐了下來。

“你這家挺久沒打理了啊，地上都是灰塵。”陳鋒笑道。

“唉，天天忙得跟狗一樣，有時還睡在公司，能有時間喘氣就不錯了。”張大偉苦笑道，從桌子底下的一次性水杯袋里拿出倆個杯子，倒了溫水，分別放到陳鋒和朱為文面前。

陳鋒瞥了一下桌子下方，除了那袋一次性杯子外，還有一個粉紅杯子，杯面的圖案是一只龍貓撐荷葉的浮雕，清新可愛。

一個中年程序員喜歡這種杯子？

“我們今天呢，找你主要是問幾件事，你如實回答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朱為文說道。

張大偉點了點頭，雙手枕在大腿下方，身體朝著門的方向側了側。

陳鋒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問道：“方雅是個怎樣的人？”

“高中的時候，她在班里還挺受歡迎的，是班花嘛，當時也有撩撥過她，不過我這種又胖又不會講話的人，和她擦不出啥火花的。”

“那追她的人應該不少吧”朱為文問道。

“高三，老師和家長們都抓得嚴，但暗地里還是有人給她塞情書的。”

“李小饒也是其中一個？”陳鋒問道。

“哦，不，李小饒當時學習成績挺好，高高瘦瘦，他們家境不好，所以要用高分來考國內最好的大學，之前有個學長用高分考到那個學校，當時那大學給他送了不少錢，現在抓得嚴，沒這么好的事了。”

“你和方雅的關系怎么樣。”

“一般吧，高三過后沒怎么聯系了，后面聽說嫁給了一個年級比她大一些的男人”張大偉推了推眼鏡說道。

陳鋒聽到這句后，微微皺了皺眉頭，再看到張大偉推眼鏡的動作，當下覺得這關系只怕不一般吧。

“方雅和李小饒單純只是同學么？”

“這個…….”張大偉面色有些尷尬，欲言又止。

“有什么說什么，一丁點消息都對我們很重要。”

“好吧，其實他們倆個睡過了。”張大偉摸摸鼻子說道。

“你說為愛鼓掌了？”朱為文問道。

張大偉點點頭，接著說道：“這個事，班里人都知道，那天我們一模結束后，組織了一次唱歌，方雅把李小饒帶回了家，然后干柴烈火燒起來了，本來倆人還約考同一個學校，但后面李小饒進監獄了…”

“這女的，夠主動的啊，十年前的高中女孩，觀念可沒現在這么開放，看來這李小饒不僅學習好，還長得帥吧”朱為文調侃道。

“不是的，方雅家境好，要什么有什么，李小饒這種悶葫蘆一樣的性格，也正好激發了她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她那種人得到后就不會珍惜，人對她來說，就像是東西一樣，不好用可以換，所以實際上她不怎么喜歡李小饒，至于說的相約考同一個大學，也是她心血來潮，想戲耍李小饒而已”張大偉說完后，吐出一口濁氣，顯然中間語速的突然加快，讓他呼吸有些急促。

“李小饒的母親當年為什么會被三個未成年的少女亂棍打成重傷，以至當街死亡。”陳鋒問道，雖然查到的資料是口角糾紛，李母擺攤賣煎餅，后面產生糾紛，但陳鋒想聽聽張大偉的版本，同一件事，官方的和其他旁觀者口述的，總會有些差別的。

“這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張大偉伸手又抬了抬眼鏡。

“方雅，高三是不是很叛逆？”陳鋒問道。

張大偉愣了一下，然后才說道：“陳SIR見過那種有顏有錢，還安分守己的高中生么？”

“沒有吧，方雅的父母在國外，高三學生哪里見過什么世面，特別是方雅長得這種好看的，那還有心情學習，早就想去見見世界，混夜店和酒吧是正常不過的事了。”

“后面方雅去夜店當坐臺小姐的事你也知道么？”陳鋒問道。

“知道，后面她們家破產了，她哪里吃得了苦，所以什么來錢快就干什么了，以前對人愛答不理，現在甩一沓錢過去，跟哈巴狗一樣。”張大偉冷笑道。

陳鋒皺了皺眉頭，看向朱為文：“你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朱為文搖搖頭。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有什么想問的再找你。”

“好的，那個方雅犯事了？”張大偉站起來，準備送一下陳鋒和朱為文，到了門邊，嘴里又冒出這句話。

“這個不方便透露。”陳峰說道，回頭的剎那瞥見了門后衣架上掛著一條黑色的….絲襪，剛才倒沒看見。

“好的”張大偉躬身點頭，見著陳鋒和朱為文搭電梯下樓后，才把門關上，轉身便靠著門板坐了下來，只見他抬頭瞥了一眼那衣架上的黑色絲襪，便馬上站了起來，把那絲襪收了起來，塞到旁邊的垃圾桶里，做完這個事，才如釋重負地在沙發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