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見過那個金尾嗎？你可喜歡他？”偲玧還在問。

我感覺身旁沈墨的七竅都要冒煙了，一臉老大不爽地盯住我。

我在心里哀嚎不止：偲玧姨啊，你還是不是我這邊的人，怎么能當著沈墨的面不停逼問我跟金尾的事呢，而且還一副盤問我是否出軌的架勢，沒看到沈墨快變成牛了嗎，鼻子都在冒煙了。

偏生我還不得不回答，因為旁邊殺過來的迫切的目光。

“沒有啦，怎么會，沒見過？”我有些小小聲，回避著偲玧的目光。

無颯在一旁似乎無意識地吐槽：“看這樣子，像是認識才對吧。”

沈墨像個小孩子一樣已經背過了身子，一副‘我正在生氣，你快點解釋清楚，不然我就不理你了’的幼稚模樣。

我敗下陣來：“好了，別把我當犯人好嗎。我承認，我認識金尾，但是他一直視我為敵人，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的故事。”為了增加我話的可信度，我還豎起三指發誓：“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才說了一句，沈墨已經湊上前來捂住了我的嘴。

看他態度有些軟化，我順勢摸上他的手，笑嘻嘻地看著他，滿是討好。

無颯在一邊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反正龍族不都要經過天打雷劈的嗎，這個發誓跟沒有發誓有什么不同。”

我努努嘴，吐了吐舌頭，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倒是沈墨看不得，斥了一句：“感情不是你媳婦不心疼是吧？嫌輕了要不要帶你先去感受感受？”

無颯一秒變慫：“嘿嘿。”

干笑兩下之后，猛灌了兩口冷水，掩飾尷尬。

偲玧這才帶著笑意繼續：“所以啊，璃茉你真是被上天厚待，你可是知道金蓮印記可是一輩子的承諾，最后就這么被不知不覺地撕掉了。這可真算是上天給你們最好的禮物，只可惜了那個素未謀面的金尾，注定孤獨此生了。”

沈墨聽見我與金尾澤木日后并不瓜葛后，臉上又歡喜起來。

而我只注意了偲玧的后半句。

孤獨終老？

或許吧，愛情誰都說不準，說不定澤木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心愛的姑娘。而我，他也從未喜歡過我，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影響的吧。

我依偎在沈墨的懷里，心里很安心。

下午我們一行人去尋過兩次扶卿，得到的消息是扶卿與清月外出了。

我本想找白毛團子玩玩，卻發現它也不在。

于是我們只得先回到了我們的竹屋好生等著。

夜晚降臨的時候，由于今天一整天記憶的來回滾動讓我的思緒略有些不穩，我來到棠花樹下，回想起了澤木。

我們的第一次海中的見面，他毒舌的模樣，還有在祁家對我冷漠旁觀的記憶，各種各種紛雜而至，涌上心間。

回想以前，我不得傻笑起來，至于笑什么，我還真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想什么呢，笑得跟一個小傻子一樣。”

突然地出現，沈墨站在風口，衣袍在風中輕輕晃動。他在月光中，面如冠玉，明眸似火，熠熠生光，眉如墨畫，朗朗姿態，無限溫柔。當真是陌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淌心間。

澤木的臉慢慢在我腦海里面失了顏色，那海中他將臉緩緩破水看我，只一眼驀然驚悚，下一眼則是驚為天人。然而現在我看著沈墨，那充滿戲劇化的初次見面，也變成了沈墨在夢中沉在海里逗我的模樣。

關于澤木的記憶，像是被風吹走了，一點一滴，落在海里，

恍惚間，我突然發現，原來我之前還是曾經對澤木有過淺淺的動心的，只不過那短暫而迷離，讓從不知情愛滋味的我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就被扼殺在搖籃里。而今，與沈墨的相處中，我明白愛，理解了心情酸甜變化的原因，也就對之前豁然開朗。

沈墨，是你教會了我愛與被愛。

想通了的我，看著沈墨，就像看著屬于我的星星，飛奔到他的懷里。

沈墨還沒反應過來，就接住了我，，在空中虛晃一圈，我們的發絲纏在一起，衣裙相觸，染上了對方的味道，不分你我，自成一體。

沈墨打趣我：“看到我就這么歡喜嗎？之前還對我故作矜持，成了儀式之后，就變得如此黏人了。”

我佯怒：“既然你嫌棄我這樣，那此后，不如見面作禮無數，相見只當陌生人，你做你的翩翩公子，我做我的矜持淑女，這樣，可好？”

說著就要離開他的懷抱，他卻死死抱住我，一絲不松。

“你這脾氣，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逗你一句兩句就惱了，那我豈不是娶了一個菩薩、老祖宗供在了家里，打不得罵不得，輕拿輕放。還得斟酌用詞，不得冒犯了老祖宗。”沈墨作出一副略煩惱的無奈表情。

“現在你還可以將我退貨，我恩準。”我逗他。

沈墨一看我笑嘻嘻的表情，有些惶恐，趕緊改口：“不過呢，看你脾氣這么不好，而且外面壞人這么多，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你一定很令人愁心，還不如將你綁在了我的身邊，這樣我也安心一些。”

我冷哼一聲，沒有拆穿這個胡說一通的男人。

“璃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良久，沈墨如此對我說。

但是并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就拉著我飛奔離去。

滿天的星星閃爍，一顆一顆，在黑色的天空里，點綴無限美好。

“這不是我們舉行儀式的地方嗎？你帶我過來干嘛？”我疑惑。

之前盛放的曇花都已經沒了影子，取而代之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小小雜花，漫山遍野都鋪滿了。

沈墨躺在馨香的花草上，順帶將我拉了過去。

我的心砰砰砰亂跳，問：“沈墨，你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壞笑：“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來完成昨日未完成的儀式。傻瓜，你忘記你昨天突然昏過去了嗎？”

“可是我們已經拜過了三拜，禮成了啊，哪有什么未完成、、、、、、”說著，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突然紅的整個身子都燙了起來。

這家伙不會說的是洞房吧。一定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

我心里亂七八糟，眼睛都不敢看向他了，于是推開了坐起了身子，慌亂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偲玧看我們都不在，可能會來尋，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沈墨不依，再次撲到我，在我頭頂低沉地出聲：“前輩可忙了，哪有功夫來理我們，你這個理由找的不過關。”

我緊閉著眼睛，看他越來越近，心里發慌，不禁喊道：“我告訴你啊，沈墨，你別亂來。”

沈墨低沉一笑，嗓音磁性，聽來讓我的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律動。

“我能怎么亂來，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夫妻。”

說完，他輕吻我，與我耳鬢廝磨，我望著他的眼睛，像是掉進了一汪碧綠的星空。腦子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就這樣接受他的親密，與他一起沉醉其中。

發著熒光的蝴蝶成群結隊地飛到我們身邊，筑成一道密實的墻，將春光鎖在微光里，在夜風中緩緩流淌。

夜色漸濃，月亮捂著眼睛，一副害羞的模樣，緩緩隱去，只留下半張臉，若隱若現。

星星也打起了哈欠，打著瞌睡，由亮晶晶變成了灰暗，跟天空合為一體，分辨不出原先的樣子。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竹屋。

本是雙腿模樣的下身也變成了銀色龍尾，實現了蛻變。這銀色比之亦邒使用邪法強行改變的銀色要璀璨地多。

我望著這尾巴，臉慢慢又紅了，連偲玧何時進來的都不得而知。

待意識到的時候，偲玧已經走到了我的床邊，滿臉揶揄，還端上一碗熱乎乎的湯水，放在桌子上涼著。

“好了，別藏了，我都看到了，這尾巴啊生得可真好看。”偲玧打趣道。

我恨不得將被子蒙到頭上，做一枚隱形人。

“好了，別害羞了，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給你熬了一些棗泥雪參湯，都是沈墨一大早拖著無颯去尋來的，新鮮著呢，先放著涼一會兒后再喝。”偲玧笑道。

我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幾眼偲玧：“偲玧姨，你都不生我的氣嗎，我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我頑固不化，你啊。”偲玧姨慈愛地望著我：“事已至此，我自然是希望你得到幸福的。那個沈墨看著也不像是個四處留情的，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他就是那個例外也說不定。我也只愛過一回，我的經驗只是我自己的故事，而你的，你有資格去決定，也一定會作出最對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