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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波瀾陡生

  • 劍掠俠影
  • 思歸北鴻
  • 3518字
  • 2019-06-01 12:30:00

當這晚的夜風拂過蕭然的面龐時,這風也變得冷了。因為她的目光是冷的。她緊緊盯著眼前的朱文圭,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朱文圭胳膊上的毒針已被拔去,青紫一片的傷口沒有流血,但卻腫得令人難以置信。此時的他雙眼緊閉,渾身發著虛汗。他正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時不時會說兩句誰也聽不清的夢話。

“來了,來了!”紀庭之匆忙的跑過來,手上還抓著一大把藥草。他環顧眾人,說道:“這藥草需要用我們的口齒嚼碎,才能發揮藥效?!?

“我來!”扶著朱文圭的劉崇搶先說道。

紀庭之伸手止住他,說道:“大哥,咱們倆都是不行的?!?

“哦?這是為什么?”劉崇問道。

“咱們是男子,牙齒的咬合力略大。如果是咱們來嚼,一不小心就會將藥草嚼得過于松軟,那藥性自然也會順著口腔滲入咱們的體內。”紀庭之說完,似有意似無意地瞅了蕭然一眼。

“唉,那該如何是好。”劉崇嘆息道。

蕭然蹲下身子來,捏了一片藥草放入了自己的口中,輕輕地嚼著。胡氏兄弟就站在旁邊,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蕭姑娘,你可以嚼快些,這草會有些麻。”紀庭之溫言提醒道。

蕭然不為所動,仍是慢慢嚼著。不一會兒,她將已經嚼碎的草藥輕吐在掌中,然后慢慢地敷在朱文圭的傷臂上。

她一邊敷一邊說道:“我七歲那年左腳腳腕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媽媽就是這樣細細嚼著藥草來給我敷的?!奔o庭之和劉崇互相瞅瞅,沒有說話。

她頓了一頓又說道:“因為只有細嚼,才能更好地讓唾液與藥汁結合,療效自然也會更好?!闭f完,她又將一片藥草納入口中,慢慢嚼著。

“蕭姑娘,你這份大恩……”紀庭之說道:“我會替他記下的。”

蕭然像剛才一樣,將嚼碎了的藥草輕輕吐到手上,幫朱文圭敷在傷口上,說道:“他……他救過我……兩次,我……我也是舉手之勞?!币驗槁槟荆脑捳Z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蕭姑娘?!焙贾艺f道:“你是我們蒙古人的驕傲,長生天會庇佑你的。”說罷,胡氏三兄弟同時右手拂在左肩,向她施了蒙古的大禮。

蕭然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將第三片藥草含進口中,細細嚼著。

當她第三次為朱文圭敷藥時,朱文圭似乎感受到了疼痛,眉頭微微一皺,低聲呻吟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下無礙了?!奔o庭之笑了起來,對身旁的蕭然說道:“大恩不言謝,我們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

蕭然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注視了朱文圭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蕭姑娘!”胡思忠高聲叫了一聲,說道:“自今日以后,我們兄弟絕不與你為難。雙劍,我們也不與你爭了。至于寧王……只要咱們都是為了反明,那他會明白的?!?

蕭然停住了步子,側過臉來點了點頭。

“蕭姑娘,請你回去轉告太子,我一會兒就回去見他?!眲⒊缯f道:“今晚發生的事,我當面與他說吧?!?

蕭然只是略頓了一頓,便又邁開步子走了。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的背影被這黑夜吞沒。

胡思忠搖頭嘆息道:“蕭姑娘和楊兄弟本是各為其主。但她知恩圖報,是我們蒙古人的好兒郎。”說罷,他向紀庭之、劉崇抱拳行禮道:“我們又沒能完成寧王交代的差事……唉,只有回去負荊請罪了,告辭。”

紀庭之一邊替朱文圭把脈,一邊對他說:“你們兄弟不是壞人,但為何總是要為虎作倀呢?”

“你說什么?”胡思明脾氣火爆,怒氣沖沖地就要沖過去打架,幸好是被胡思漢攔住了。

“唉,這道理我們兄弟哪能不知。”胡思忠嘆息地說:“只是我們朵顏軍從來都是以服從為天條,如果背叛他,便是不忠;寧王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棄他而去,便是不義?!?

紀庭之投去了贊賞的目光,說道:“愿長生天也護佑你們。”三人依依抱拳行禮,說了聲“告辭”,便離去了。

沿街的店鋪都已經關門歇業,街道上是一片蕭索。在這樣的夜里,一身紅衣的蕭然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喂,那個小娃娃!”蕭然聽到了一個甚為粗獷的男性聲音,忙尋聲望去。

見在一家鐵匠鋪的屋頂上站著一個壯漢。他身材魁梧,滿臉胡須,一身短衣打扮,看起來像是個拉纖的纖夫。

“我問你,你是從那邊來的嗎?”那人伸手指向蕭然走來的方向問道。

蕭然瞅了他一眼,便又自顧自的向前走去。那人雙手叉腰,喝道:“喂,我問你話呢!”蕭然沒有駐足,繼續向前走著。

那人雙腿一蹬,一個空翻便落在了蕭然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娃娃怎么如此無禮!”那人說道:“要是在二十年前有人敢這樣對我諸葛弘,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說著便舉起了自己那粗壯的拳頭。

蕭然的口齒依然麻木異常,此時的她是無法說話的。但諸葛弘的粗聲大氣也引得她十分反感。尤其是他那一身難聞的汗臭味,更讓蕭然惡感陡生。

“怎么?你是啞巴嗎?”諸葛弘忽然把臉湊近了。蕭然警惕地步子一退,右手立即抄出自己的紅色馬鞭來,“嗖”一聲響,那鞭猶如暴風勁吹,掃向諸葛弘的面門。

諸葛弘嚇了一跳,也是一縱躍了開去。

“好呀!”諸葛弘將袖子一擼,說道:“我的脾氣已經夠怪了,沒想到你這娃娃比我還怪!既然你無禮,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諸葛弘雙腳一點,身子瞬間躍起兩杖多高,展開鶴形拳的身法,俯沖下來。

蕭然一鞭未中,第二鞭此刻也打了過來。但她的鞭法終究稍慢了半拍。眨眼間,諸葛弘就到了眼前。他變掌為抓,抓向蕭然的琵琶骨。這一招甚為犀利,若給他抓中了琵琶骨,但就等于是將性命交與了對方。

但看蕭然,步子一換一撤,諸葛弘一抓抓空。蕭然輕蔑地一笑,反身一鞭打來。這一鞭力道不強,但韌性卻十足。軟鞭在諸葛弘的手腕上一繞,便將他雙手捆住了。

“丫頭,功夫不錯呀!”諸葛弘贊了一聲,雙臂較勁,雙手一抓,便將鞭子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他也是輕蔑地一笑,將鞭子朝自己懷里拉來。

蕭然雖也將鞭頭繞在手腕上,但力氣畢竟太小。諸葛弘一拉,她整個身子便緩緩滑了過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卷進一個大漩渦一樣,無論怎樣掙扎都抽不身來。

“丫頭,你服是不服?”諸葛弘頗為得意地說道。

蕭然忽然將鞭頭一甩,一股大力順著鞭子打在諸葛弘的手上。即使他是個了不起的硬漢,也不由得發起疼來。幾乎與此同時,蕭然拋鞭躍起,身形一展,就躍到了諸葛弘的身后。那鞭頭也在蕭然的一拋之下狠狠地砸在了諸葛弘的臉上。而她也“啪啪”兩腳踢在了諸葛弘的后背。諸葛弘收勢不住,身子向前撲了過去,而那紅色的馬鞭也給扔向了半空。

蕭然再一次躍起,一把將馬鞭握住,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鞭掃下,這一鞭狠狠地纏在了諸葛弘的左腿腿腕處。諸葛弘本就重心不穩,被這一纏一拉,哪還有不跌倒的道理?

“哎呦,你這丫頭好狠!”諸葛弘摔在地上,卻還是被蕭然往前拽去。諸葛弘雙掌在地上一拍,便又騰身飛起,立即展開虎形拳向蕭然打來。

這一拳來得猛極。蕭然只覺勁風撲面,自然不敢硬接。她腰身一折,便避開了這一擊。諸葛弘左腿奮力一甩,那鞭子也給甩脫了。那股甩開鞭子的力氣險些將蕭然也給擲了出去。

兩人都識得對方的厲害,各自退開了幾步。正在這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來。兩人側目一望,見是朱高熾帶著大隊人馬正在向這邊趕來。

蕭然與諸葛弘在苦斗的時候,劉崇也正在替朱文圭運氣療傷。他的真氣注入了朱文圭的身體,便更能助草藥的藥性發揮作用。

此刻,朱文圭雖然還沒有醒轉,但頭頂上一股股熱氣也升騰了起來。紀庭之則守在一旁,防止有人打擾。

不過,世事總是喜歡捉弄人。紀庭之怕有人來打擾,還偏偏真的有人來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向他們的方向靠了過來。

“哦?李名湛?”紀庭之小聲嘀咕了一句?!凹o先生?劉先生?”來人也詫異地說了句。

這個手扶佩刀的來人正是李名湛。

“你們怎么會在這兒?”李名湛奇怪地問紀庭之,又望望他身后的朱文圭,問道:“他又是誰?”

紀庭之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你怎么會來杭州呢?”

李名湛笑了笑,說道:“我是奉皇上之命,來保護公主的?!闭f到這兒,他四下望望,問道:“咦?公主呢?”

“看來陛下他還是信不過我?!奔o庭之苦笑著說道。

李名湛急忙施了一禮,道:“先生不要誤會,皇上只是……只是愛女心切?!?

紀庭之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明白。公主現在客棧休息。”然后他回身對劉崇說道:“大哥,你還是盡快回太子那吧。”

劉崇將功力一收,緩緩運氣,說道:“這位小兄弟已經無礙,你們也扶他回去吧。”

李名湛滿腹狐疑,但也只好與紀庭之一起將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攙扶著離開。

“這么久不見,不知公主可有什么變化嗎?”李名湛笑著問紀庭之。紀庭之也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公主很好,只是受了風寒,正臥床休息呢。嗯……她知道你來了一定很高興?!?

說著,李名湛就輕輕推開了房門。紀庭之和李名湛往里一瞧,不覺驚得脊背發涼。朱靜姝不見了?

李名湛更是緊張,松開朱文圭,沖進房里四處找著。被子被他翻起來,柜子也給甩開。但都不見朱靜姝的影子。

“紀先生?這是怎么回事?”李名湛回身質問道。紀庭之也呆住了,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是啊,這是怎么回事?”紀庭之自言自語地說著。

而此時,朱文圭似乎恢復了些許的意志。他也喃喃在地嘀咕:“蕭姑娘……蕭姑娘……”

三人同在房內,但都各懷心事一般,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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