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刑訊科出來之后,陳樹根據井士銘給的地址去了法新租界南浦路,南浦路距離76號不是很遠,做黃包車一會就到了。
陳樹直接找到了房東,向他亮明了身份。這個房東名叫董興旺,上海本地人,這套房子是他們家的祖產,平日里靠收租生活,一家都是老實人。一看陳樹是76號特工總部的人,嚇的腿都軟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平日里街上流傳最廣的76號魔窟的人會出現在他們家門口。
“我能進去嗎?”
“啊!可以可以,您請您請……”董興旺趕緊將陳樹請到屋里,進屋之后,又忙著給陳樹沏茶。
“不用忙了,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井浩的租客?”
“有有有,他犯什么事了?”
“這個你不用管,帶我去他的房間。”
“是是是……”
房東董興旺將陳樹帶到一間比較偏一些的房間門口,然后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說:“這就是井浩的房間,這個人平時我們也見不到他,他每次交房租都是一交好幾個月的。”
“好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陳樹打發走了房東之后,他將房門關上,然后按照井士銘說的位置,將地上的青磚都起了出來,還沒起幾塊,陳樹就發現下面埋了一個箱子。
陳樹大喜,連忙將周圍的青磚都起出來,然后再將浮土撥開,將里面的箱子拿了出來。
等他把箱子打開,發現這里面全是小黃魚,陳樹趕緊將小黃魚都取出來,然后擺在地上,看著地上一片金燦燦的小黃魚散發出誘人的光芒,陳樹就感覺他發財了,是真的發了。
上一世,奮斗一生,他也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金子。一時間,陳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后來,他數了數,足足有四十條小黃魚,這些小黃魚的上面全都同樣印著“國民政府監制”的字樣。
如果,陳樹沒有猜錯的話,這根本不是井士銘的私財,很有可能是中統留下來的活動經費。
平復激動心情之后,陳樹將這些小黃魚重新放回箱子里,然后在房間里找一些衣服等東西填在土坑里沒,再將青磚按原樣砌回去。
又在房子里檢查一遍,結果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和東西只好作罷。在房子里找了件衣服將箱子包住,然后離開了房子。
陳樹先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后準備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將金條埋起來。但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最安全的地點。
忽然,他看到墻角有一個廢棄的雞窩,這是前主人留下來的。本來是準備拆除的,后因為太忙,給忘記了。
如果把小黃魚藏在雞窩里應該沒有人會想到吧?
想到就做,陳樹將箱子里的小黃魚全取出來,后來一想,他曾答應過井士銘,又拿了幾根放回箱子里。
其余的全部被他藏在了雞窩里。
藏完之后,陳樹出門叫了一輛黃包車,來到井士銘的家里,井士銘的妻子是附近一所小學的老師,還有兩個兒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這個時期的上海,中統和軍統都由地上轉移到了地下,并進行了一波大換血。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中統特務。
“井士銘死了,這些錢你拿著,帶著孩子去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去生活吧。馬上走,帶上值錢的東西,這是離開上海的船票。”
……
送走了他們娘仨之后,陳樹一直在想他做的對不對。后來,他得出一個結論,無論井士銘做了什么,他的家人只要不知情沒有參與,就和她們沒有關系。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那個跑了的叛徒找出來,可是人海茫茫,該去哪找呢?雖然陳樹知道他很有可能藏在法新租界陸家浜,可是法發租界也不小,他總不能挨近挨戶去找吧?
該怎么辦呢?就在陳樹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面前有人再叫他。
“爺,還真是您啊?您要去哪?我捎您吧?”
陳樹一抬頭,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正咧著嘴對他笑。他猛地想起來,他剛來上海的時候,坐的就是這個年輕人的黃包車。
“哦?是你啊?好吧,送我去陸家浜。”
“好嘞,您做穩嘍!”
說完,拉起黃包車飛快的往陸家浜方向飛奔。陳樹望著這個年輕人的背影,他忽然想到這個世界上,黃包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它就像前世里的出租車一樣,整天游走于街頭巷尾,和其他職業相比,拉黃包車的無疑是每天接觸人最多的群體。
過了許久,終于到了陸家浜。陳樹下車后正要掏法幣給車夫,他連忙擺手,笑著說:“爺,您上次已經給過車錢了。”
“那是賞你的。”陳樹掏出幾張法幣不容分說的硬塞到他的手里。
“謝謝爺謝謝爺。”
陳樹見這個年輕人懂的感恩,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哪的人?”
“俺叫喜子,山東的。”
“喜子,我向你打聽件事。”說完,陳樹拿出王方剛的畫像,給喜子看,問道:“見過這個人嗎?”
喜子接過畫像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后又認真的回想了一遍他最近幾天拉過的客人,但最后沒有一個和這個像的。
陳樹見他搖頭,便把畫像重新收了起來,本來他也沒有期待能發生奇跡,這么容易就能找到王方剛。
喜子見沒有幫到陳樹,心里也很難過,他覺得陳樹是好人,出手大方,而且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瞧不起他,陳樹也是第一個問他名字的客人。
他想為陳樹做事,因為這樣他會很開心。
“爺,能把這張紙給我嗎?”
“給你?你要它做什么?”
“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只要最近坐過黃包車,我一定能找到他。這里的黃包車夫我都認識,他們應該見過。”
陳樹想了想,將畫像給他也無妨。本來,他就準備去法租界警察局找警察幫他找。
隨后,陳樹找了一家茶樓,問掌柜要了紙和鉛筆,當場畫了幾張畫像,然后將其中一份交給喜子。
“只能問黃包車夫,不能去問路人。如果有車夫見過這個人,你把他帶到我的住處,重重有賞,絕對比你們跑一月的錢都多。”
隨后,陳樹把他的住址告訴喜子,又讓掌柜包了一份果子給喜子帶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