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欲哭無淚,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正色道:“只是樓內的一些事情而已,殿下不必操心。”
說著,她又生怕長孫棲遲不信一樣:“殿下放心,我絕無任何事隱瞞于你。”
看似義正言辭的夏侯嬋媛,手心微微出了汗。
長孫棲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才站起身來:“我還有事。”
夏侯嬋媛立刻起身相送,殷勤至極:“殿下慢走。”
待他出了房門,夏侯嬋媛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為自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這個長孫棲遲,敏銳力著實恐怖,若非他點到為止,只怕她撐不住多長時間,就會把最大的秘密暴露出來。
不過,眼下不是思慮這個的時候。
此刻距長孫裔寒前往風月樓還有六日的時間,她必須好好籌謀,以確保萬無一失。
六日的時間,足以發生許多事。
譬如今日,夏侯嬋媛便在長孫棲遲的要求下,不得不隨著他這個太子,一同參加了長孫煌琰設下的夜宴。
長孫裔寒以不禁酒色聞名,是以今日未曾前來。
其余的一眾官僚,多是與長孫煌琰交好,或是本就為他的支持者。
最為的特殊的,便屬一直處在中立的周澤霖了。
戶部尚書周澤霖剛正不阿,這種酒肉池林的宴會幾乎從不參加,今日會出現在此處,的確是讓人不得不驚詫。
夏侯嬋媛目光在假作不經意的在宴會上掃了一圈,暗暗記下今日前來引宴之人,吏部尚書于江遠,前鋒參領朱勇,還有一些年輕官吏,是為長孫煌琰的好友。
目光落至皺眉坐在其中的周澤霖,夏侯嬋媛壓低聲音在長孫棲遲耳邊道:“戶部尚書怎會在此,他不是前幾日才對你改觀?”
據說,這周尚書還在凌越皇面前幾次夸贊,言太子是錯能改,是為大善。
長孫棲遲同樣壓低了嗓音:“這個倒霉蛋本來也不想來,是被他一個交好的同僚生拖硬拽過來的。”
生拖硬拽……
夏侯嬋媛唇角微微抽了一下,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片刻之后,方道:“此事或許沒有那么簡單,殿下要仔細一些,當心這是個鴻門宴。”
長孫棲遲略一頷首的,起身坐直。
“看來,大皇兄與夏少師不僅是良師,更是益友,有這般年輕聰慧的良師益友再側,真是令人羨慕。”長孫煌琰喝了一圈酒,面上仍不見醉意,笑吟吟的看了過來。
只是,那笑如何看也不達眼底。
長孫棲遲也笑了起來,紅光滿面的開口:“說得倒也算是這樣的道理,這些日子要不是多虧了夏少師,也不能讓父皇對爺改觀。”
說到此處,他頗有些沾沾自喜:“來,子佩,陪爺喝幾杯。”
本以對長孫棲遲改觀了些許的周澤霖眉頭微微皺起。
夏侯嬋媛余光掃到此處,心中一跳,陡然明白了長孫煌琰的意思。
他分明是看長孫棲遲之前的作為收攏了人心,特意破壞,周澤霖也不是被強行拖來的倒霉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策之中。
真是陰險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