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映日流之人,沒有避戰的道理。”這句話反復在日焰理的耳畔響起。
她沉默幾秒,望向郝云來的目光越發柔和。
“即使是陷阱,你也要參加?”
年紀輕,不代表她看不出鐵武流舉動潛藏的用意。
郝云來笑了笑,用力頷首,無需語言,一個動作一個神態說明了他的決心。
少女不再勸說,沉吟幾秒道:
“既然你決定參加,接下來幾日,我會對你進行特訓,盡可能尋找與改正你的缺點。”
“啊?”
聽言,郝云來略感茫然。
前一段日子他還借特訓之名讓厲百蒼受了一番苦,沒想到過不久輪到了自己。
而且,他與厲百蒼的實力差距可沒他與日焰理的實力差距那么大。
這番特順,他可能不是受苦,而是受死。
剛想開口弱弱詢問是否拒絕,赤紅少女自顧自往下說:
“特訓之前,我先為你介紹你可能的對手,不出意外,臨木鎮的銀樹派與臨石鎮的山門都會派人參加。
“由于地神發怒的阻擾,在消失之前,他們不會過來,你有足夠的時間提升自己,如果他們真的派遣那兩個人的話……
“山門新入門三年內最出色的門徒是磐石,一個話不多,身體特別強壯的七級源能戰士,擅長用身體當武器戰斗,天生神力,能一拳砸碎一塊巨石,戰斗時習慣直來直去,以蠻力轟破對面的攻擊與防御。
“銀樹派那邊應該是橋悠沙,一個……挺驕傲的妹妹,她看不入眼的人不會理,相反,她要是佩服的人,常常跟在身邊,她還挺不服輸的,這點不談,她現在的實力是六級,也有可能到了七級,擅長使用長戟,戰斗風格是反復糾纏,突然一擊致命?!?
一番長話過后,日焰理停頓下來,給郝云來消化的時間。
后者注意力十分集中,沒有漏掉一個字,也沒有漏掉少女說話時的任何一個細節。
他留意到,日焰理在談起磐石的時候,聲音中有些微微的嫌棄,尤其是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特別明顯。
他也留意到,少女在談及橋悠沙的時候,語氣變得溫和,明顯不僅認識,還十分熟悉,關系不錯。
“磐石,7級源能戰士,天生神力,擅長拳腳,直來直去,依賴蠻力……”郝云來低聲提煉出要點。
焰理小姐似乎很討厭磐石,是因為這個人,還是因為戰斗風格……唔,磐石的戰斗風格說明他身體防御很強,應該是一個體質流的源能戰士,跟他拼身體拼傷不可取,得利用技巧和智慧……他微微點頭,想到了應對方法。
“橋悠沙,性格驕傲,或者說自負,使用長戟,反復糾纏中一擊致命……”郝云來再總結另一個對手的要點。
戰斗風格沒什么值得分析,倒是她的性格,可以利用一下……這兩個對手實力可能都比我強,但都有機會,還有一個是誰?
想到這里,郝云來注意力移回不遠處的背對他的少女。
“焰理小姐,還有一個呢?”
“鐵武流的還沒決出人選,”日焰理淡淡回答,她在注視眼前的翠竹,“他們三年內入門的門徒太多,不好猜測,或許是塔本拉多。”
塔本拉多?如果是他,那不是送嗎?
郝云來嘴角一翹。
他在4級的時候便能打得塔本拉多靠小手段逃遁,何況現在是6級,還學會了如今是他殺手锏的「飛燕斬」。
“不可大意!”赤紅少女回首,眸光一凝,“鐵武流擁有提升實力的秘技與寶物,還擁有威力不可小測的武式,這段時間不僅你在提升,對手也在提升?!?
郝云來一聽,幡然醒悟,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是啊,鐵武流是當今第一大流派,門徒眾多,交錢就能進,不知道積累了多少錢財,儲藏了多少類似「赤血果」的寶物,加之塔本拉多被我潰敗,更會加倍修行……對,難怪剛才塔本拉多那么囂張,是等著在比武臺上向我復仇吧……
不過,只要鐵武流不喪心病狂到用「瘋血粉」提升實力,我自認還是無懼。
堂堂眾目之下,量他們也不會這么做,暴露自己一直暗中的行事。
再回身,眼前的少女又在凝視蒼翠欲滴的竹子。
“焰理小姐,什么時候展開特訓?”
赤紅少女答道:
“特訓開始不能停止,你若是有事,先行完成,我也要做一些準備?!?
“我應該沒……”郝云來霍然感受到手中的事物,拿起來一看,是鐵武流送來交代,他立即改口,“有一件事要處理,我待會回來?!?
言罷,大步流星往竹子小徑離去。
偌大的房子群之中,唯有日焰理一人靜靜站立,如同守候……守候往日的輝煌。
她的眸光來回審視著某株竹子,最終停頓在一株折斷不久的翠竹。
“既然無法生長,那便發揮余熱。”
低語一句,她拾起斷竹往上一拋,右手握住腰際的赤紅刀柄。
呼!
赤光一閃而逝,斷竹裂成幾片,有火光浮現,很快又熄滅。
她再撿起一片最長的與兩片差不多的細細雕琢。
……
映日府外,郝云來全力行走,不再隨時留意身后是否有尾巴。
知道了鐵武流的報復基本來自于四門比武中的陷阱,那就沒有再派人跟蹤的意義。
他左手四指捏緊了小瓶,大拇指壓死了蓋子。
在這條路的不遠處,是藥師的宅院。
郝云來相信,以藥師的見多識廣,肯定認出手里的事物。
“用最大的惡意揣摩鐵武流不會有問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們真有好心的交代……”他想起鐵康人輕蔑的神情與殘酷的掌風就來氣。
甚至扭頭望向鐵武流所在的地方,那邊全是鐵黑色的樓宇——
為了和周圍有區分,鐵武流故意用鐵黑色的染料刷一遍。
“呵,孔雀開屏,咦?”
他的嘲笑還未說完,瞳孔中映照著意外的收獲。
一個束著頭發,蓄著胡須,身材中等,衣服赤紅的中年男子恰好從其中一座樓宇出門,眉眼含笑。
郝云來眼光一定,趁著對方還未轉來視線,身體瞬息之間躲進旁邊的小巷。
“夫則先生,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