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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站直了

眼下雖然已經是三月份了,可哈爾賓的天氣依然冷的很,這座位于華夏北方的重工業城市,如今早已經不復當年的風光,更多的年輕人,都會在成年以后,選擇出去打工闖世界,而不是留在家鄉。

熊健今年已經五十歲了,現在的他,是哈爾賓有名的企業家,專營酒水和煙草,也涉及很多其他正當生意,總之什么賺錢就干什么。熊總的生意做的很大,為人也相當的四海,而且每年都會拿出很多錢來做慈善。

但若是有人覺得,熊健不過是個有錢有愛心的企業家,那就大錯特錯了。當年在黑省這片土上,熊總說話,不管在什么道上都好使,即便是在整個東三省,熊總也有很大的影響力,是數得著的大佬級人物。只是近年來熊總已經開始轉做正行,漸漸地洗白上岸,這才逐漸讓出了某些地下市場。

提起熊爺,人們的印象就是有錢、義氣、朋友多,就沒有不挑大拇哥的。熊健的旗插了近三十年,講究的就是個公正,所以即便他眼下已經成功上岸,搖身一變成為了知名企業家,可名號依舊叫的響當當。

眼下,熊健正光著膀子趴在一張碩大的按摩床上,盡管室外白雪皚皚、天寒地凍的,可室內卻溫暖如春。熊健雖然五十歲了,可依然全身肌肉結實,古銅色的皮膚一點松弛的地方都沒有。

他精壯的后背上刀疤縱橫,很難想象當初他是怎么在這樣的傷勢中活下來的。按摩床上,容貌清麗的高挑年輕女子,雙手抓著屋頂上橫吊著的兩根鋼管,穿著絲襪的兩只玉足正踩在熊健的后背上。

這是熊健名下的一家私人會所,只對特定的會員開放,會所的裝修極盡奢華,會員們也能在里面得到能想出來的所有招待,是哈市眼下最頂級的知名場所。

趴在按摩床上,熊健雙眼緊閉,享受著背上雙腳的踩動。按摩床邊,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里。

良久之后,做完了踩背流程的技師爬下了按摩床,收拾好東西出門。趴在床上的熊健才開了口:“小杰,張總到了么?”

壯漢甕聲甕氣的恭敬回答:“已經派車去接了,司機剛打來電話,說對方已經下了飛機,這個時間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嗯!張總要找的那個裴君是什么人?他的底查的怎么樣了?”熊健從按摩床上坐起身,接過壯漢小杰遞來的雪茄,抽了一口之后接著問道。

小杰把手里鑲金的打火機放在床邊的柜子上,語氣中略帶不屑的說道:“查清楚了,這個裴君原本不過是個鄉下土棍,手底下有二三十號兄弟,起初在雙齊和云嶺一帶討生活,主要收入來源是在歌舞廳里賣土炮。這人賺了點小錢有些膨脹,帶人去了定遠市討生活,據說跟定遠一個叫老刀的地頭蛇掐的厲害。”

熊健聞言眉頭一挑,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他拜哪個山頭的?大哥是誰?怎么還沾這些東西?不是早就吩咐過不許碰這些么?”

“熊爺,這裴君是三瞎子的人,據說在官面上有點小關系。他算不上咱們自家的兄弟,這約束力就難免要差一點,不過我已經跟三瞎子打過招呼了,讓他給熊爺您一個交待。”看見熊健面色變得嚴肅,高壯的小杰心里也有些緊張。

雖然熊爺這些年不再撈偏門了,也約束著手下們轉作正行,但總有那些吃不了苦的人想賺快錢,所以有些事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他也知道,熊爺最痛恨的就是這些東西,因為一但沾染,恐怕這人的一輩子就毀了。據說熊爺當年有個親如手足的兄弟,就是栽在這些玩意兒上面,所以熊爺從來不碰這些,現在更是不許手下人賺這些錢。

“不用了,給定遠的趙局打個電話吧,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處理的好,現在咱們既然是正當商人,那就要收起以前那一套,不要動不動的就想著私下里辦事,警民合作才是必然趨勢。”

“是!我這就跟趙局聯系!”小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向外走去,出門的時候,高大魁梧的他還得適當彎腰,免得自己的頭磕在門框上。

房間里,熊健坐在按摩床上抽著雪茄,目光卻投向了窗外紛飛的白雪,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通往哈市的公路上,一輛華貴的勞斯在穩步行駛著。車里除了司機之外,還坐著一對父子,正是張慶升和徐冬冬。

開車的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彪悍男子,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幾乎從鼻梁一直劃到嘴角。因為昨夜下了場大雪,早上路面結冰,車子開的并不算快。

“爸,我以前只在書本和視頻上看過哈爾賓,這還是第一次來呢。這里真美,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次過來,您帶我去看冰燈好不好?”徐冬冬趴在車窗邊,滿是好奇的看著窗外紛紛揚揚下落的白雪,神情顯得相當興奮。

父子二人現在關系融洽,徐冬冬不但接受了張慶升這個父親,而且對他還頗為依賴,或許這就是源于血濃于水的骨肉親情吧。

張慶升看著滿臉興奮的兒子,臉上浮現起一絲微笑,伸手在徐冬冬的頭上摸了兩下,然后柔聲回道:“好啊!不過爸爸過來還有正事要做,等忙完了,我再帶你好好逛逛。反正這次給你請了一周的假,總會有時間讓你玩個痛快的。”

“嗯!”徐冬冬回頭朝張慶升笑了笑,又轉頭去看車外的風景了。他不過還是個孩子,玩兒心自然重些。

這次張慶升來哈市,除了跟熊健搭上線以外,還有幾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找到裴君就是其中之一。

張慶升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他講究的是恩怨分明。對他有恩的,他會涌泉相報,跟他有仇的,必然也得付出代價。

裴君就是那個跟他有仇的人,張慶升忘不了這個裴君當初飛揚跋扈的毆打自己時的情形,現在他騰出手來了,自然得上門把帳算清楚了。

勞斯車并沒有直奔市區,而是按照張慶升的要求,駛向了雙齊鎮,因為在那里,還有個對他有一飯之恩的人在。

哈市雙齊鎮是個不大的小鎮子,屬于那種在千搜地圖上,把比例放到最大,才能看見個名字的小地方。鎮上近年來已經沒什么年輕人了,這里相當落后,沒有工業基礎和支柱性產業,大多數人都選擇出去打工賺錢,留在雙齊鎮的,除了年邁的老人之外,就是一些留守兒童了。

關世峰今年都三十多了,他并沒有像別人一樣外出務工,反而在鎮上開了間修理鋪,除了修理一些摩托車和電動車以外,也承接一些修理的雜活,屬于餓不死也發不了財的那種人。

其實倒也不是關世峰不想出門去賺錢,只是他家中父母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自己又沒成家,如果出去賺錢了,家里的老人就沒人照顧了。

關世峰是個孝子,早年間倒是有個女朋友叫小玉,只是他家窮,拿不出小玉家索要的彩禮錢,所以這婚事兒就告吹了,小玉最終給鎮上開冷凍廠的劉大頭續了弦,做了她小學同學的后媽。

兩人的婚事兒當年搞的很大,劉大頭雖然是續弦,但能娶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姑娘進門,怎么說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兒不是?

據說劉大頭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幾乎全鎮的人都跑去吃了,小玉還特意給關世峰發了帖子,請他去參加自己的婚禮,不過關世峰卻沒理會這茬,只是在兩人大婚那天晚上,一個人躲在自己的修理鋪里邊喝了大半宿。

小玉跟劉大頭結婚之后,過了大概有三年左右時,曾經上門找過關世峰,看著小玉穿金戴銀的站在自己面前,關世峰心里別提是什么滋味了。

想想兩人在一起時曾經的山盟海誓,再看看眼前跟自己記憶中判若兩人的小玉,關世峰想不通她還來找自己干嘛?

當小玉表明來意時,關世峰整個人都傻在了當場。原來小玉此來,是跟關世峰借種的。劉大頭畢竟年紀大了,本身又有兒子,小玉跟他結婚三年,即便已經很努力了,可這肚子卻始終沒絲毫動靜。

眼瞅著劉大頭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那方面也越來越疲軟,小玉自然急得不行。她嫁進劉家本來就是為了錢,而劉大頭膝下也有兒子,如果她不能趁劉大頭活著的時候生個一兒半女的,將來劉大頭兩腿一伸,這偌大的家業,絕大部分都得落在人家劉大頭兒子手里。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她才靈機一動,想起自己這個沒用的廢物前男友來。不,這么說也不太合適,至少在某些方面,關世峰可比劉大頭強悍的多。

這種事兒小玉不太好找別人,一來容易走漏風聲,二來她多少也有些心理障礙。思前想后,關世峰才是最好的選擇。倆人畢竟處過朋友,也有過那事兒,小玉自然不怎么排斥跟關世峰重溫舊夢。

小玉承諾,只要能成功懷上孩子,自己就會給關世峰五萬塊的封口費,從此也不會再打擾他的生活。而條件就是關世峰必須守口如瓶,并且永遠不能跟孩子相認。

在小玉看來,這樣的條件對關世峰這種窩囊廢來說,已經可以說是人財兩得了,他根本沒道理拒絕才對。就他這個破修理鋪,一年能不能賺上三萬塊都是個未知數,現在讓他賣點力氣而已,關世峰不得樂得屁顛屁顛的?

可讓小玉沒想到的是,關世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他只說了一句話:“你走吧,我不可能讓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叫爹!”

任小玉怎么勸說,關世峰都不肯答應,哪怕最終小玉把封口費給翻了一番,漲到了十萬塊,關世峰也不肯答應,反而勸小玉什么‘既然嫁了人,就要守婦道’之類的話,氣的小玉當時直跳腳。

后來小玉最終還是離開了,可她這心里面,也把關世峰給恨上了。盡管關世峰對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但小玉就是不放心,總是怕這事兒被他宣揚出去。

最終,小玉還是如愿的懷上了孩子,據說劉大頭相當的高興,又開了三天的流水席以示慶祝。而十月懷胎之后,小玉順利的產下麟兒,為劉家再添香火。

可你說這人就不能過的太順,什么事兒都隨心了,這人離著死也就不遠了。劉大頭有家有業、嬌妻愛子的日子也沒享受幾年,就倆腿一蹬的魂歸那世去了。

今天關世峰的房東二麻子過來,通知關世峰找地方搬家,說他這門臉兒被人買了,新房東點明了,不會再把門臉兒租給關世峰,讓他趕緊找地方搬走,而且只給了關世峰兩天時間。

這一時半會兒的,讓關世峰去哪兒找地方?任他再三向二麻子求情,可人家卻表示自己愛莫能助,畢竟房子已經不屬于他了。

讓關世峰沒想到的是,二麻子才剛走,小玉就上了門。按說劉大頭才剛死沒幾天,小玉應該素衣打扮才對,可眼下小玉非但穿的明艷動人,而且描眉擦粉的,根本沒個剛死了老公的樣子。

更讓關世峰詫異的是,原來買了二麻子門臉兒的人,居然是小玉!也是這個自己曾經的戀人,眼下在一步步的將自己逼入絕境!

“小玉,你為啥非要逼我搬走?這房我租了這些年,從來沒拖欠過房租!咱倆怎么說也算熟人,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嗎?再說你就給我兩天時間,我這么多東西,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搬?”

“通融?憑啥?當初你鐵石心腸,對我見死不救,現在卻有求于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還就告訴你,咱鎮上大部分的門臉兒都讓我買了,你就別想找到合適的地方!”

看著面前瞪著自己咬牙切齒的小玉,關世峰知道,恐怕這事兒是沒得商量了。

“不想搬也可以,求我啊!跪下來求我啊!給我磕頭,承認你自己錯了,我就考慮考慮!當初我看得起你,給你發財的機會,你竟然還跟我蹬鼻子上臉的。”

“你都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過來的。我時時刻刻都在等著劉大頭咽氣,現在他閉眼了,該我拿的東西我也拿到手了,就算你拿著我的把柄出去嚷嚷,我也不在乎了!”

“真不知道當年我是咋瞎了眼,竟然看上你這么個窩囊廢,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活該一輩子窮酸樣!”

看著眼前小玉因為仇恨,而極度扭曲的臉,關世峰怎么都不明白,當年那個曾經如小白花一樣純潔的姑娘,眼下怎么會變成這副樣子。

最終,他嘆了口氣,滿臉落寞的說道:“你走吧!我搬就是了。”

聽了關世峰這樣的回答,小玉的神情明顯一滯,這不是她想見到的結果,她要的是關世峰向自己低頭、跟自己認錯,是關世峰跪下來求自己原諒,她要狠狠的羞辱關世峰,這才能徹底的讓自己解氣。

可眼下姓關的根本沒有如了她的愿,這讓小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姓關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除了求我之外,根本就無路可走,你不可能在鎮上租到其它地方,沒了這個破修理鋪,你他媽連飯都吃不起,難道你想帶著你老爹老娘,大冷天的在路邊擺攤么?”

聽了小玉的話,關世峰死死的緊咬著牙關,腮幫子的肌肉不停的蠕動著。他清楚,小玉說的的確是事實,沒了這家鋪子,他未來的生活就沒了保障。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向對方屈服。可尊嚴卻跟他說——站直了!別趴下!

就在這時候,一個洪亮的男聲從房門口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他有手有腳的,怎么會無路可走?而且有我一口吃的,他就絕不會餓肚子的!”

小玉和關世峰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正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兒,兩人長得至少有八分相似。

兩人身后的門外,停著一輛漆黑的勞斯,正對著門臉的車牌上寫著黑A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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