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女夜行
- 青龍臥墨
- 南宮飛焰
- 2104字
- 2019-05-12 09:54:16
四更時分,云遮寺外不遠處,山徑之上,兩人兩騎悄然行路。幽幽月光之下,不難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女是女兒男是父。
“爹爹,是天快亮了嗎?”女孩小聲問道。
“還早著呢,現在只是剛剛四更。”男的回答道。
“我們為何這么早就動身呢?況且就這樣不辭而別,讓人家寺里的和尚怎么看咱?”
“爹給的香火錢多,他們這幫禿驢才不會多想呢。”
“那這樣也不好,總給人感覺咱們像是做賊一樣。”
“感覺?為什么要相信感覺?別人的看法重要,還是咱們的性命重要?”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生命重要了。”
“哎,這就對了。人啊,無論到何時何地,都得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若是生命都不存在了,那其它的豈不全他娘的扯淡嗎?”
“爹爹話雖有理,可聽起來怎么讓人那么不舒服呢?”
“哈哈,又嫌爹爹說粗話了是不?好好,我改,我改。”
“誰要是再說話不算數,誰就是小狗、小兔兔。”
“哎,哎,小兔可以,可說人是小狗,這也算是粗話啊,你應該要這樣說,誰他娘的要是說話不算數,誰就是‘汪汪’小兔兔,哈哈。”
“汪汪小兔兔,你可又說粗話了啊。”女孩笑著說道。
“我說了嗎?我只是說‘汪汪’小兔兔,可沒別的呀?”那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說了卻不承認,那你又當了一回‘汪汪’了。”
“好好,我是‘汪汪’,那你是小兔兔。”男人疼愛女兒,笑著說道。
此時,他們話語引來附近農舍中看門狗的叫聲,二人忙偷偷笑著,悄悄前行。
又行了一程,女孩又悄悄問道:“我心里不明,咱們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趕路?”
“傻丫頭,你爹我行走江湖數十年,為何很少受傷受災的?”
“那還不是因為爹爹功夫好,難以有人能傷到你唄?”
“錯!以我之武功,于江湖之中實是排不上號,若是靠這個去保全自身,恐怕我都不知他娘的死過多少回了。”
“那就是您的人緣好,沒人愿意傷害爹爹。”
“又錯!你爹我在江湖上的名聲并不好,得罪的人不少,想要我命之人也在大有人在。”
“那就是爹爹行善多,神仙也要保佑你。”
“哈哈,你這個丫頭,可真會哄爹爹開心。要說做善事,我還真沒做過幾件。當然神仙也就不會保佑于我。不過,天上的神仙不保佑,那就要讓自己的神仙來保佑。”
“自己的神仙?爹爹你行啊?還有自己的神仙?”女孩驚訝了起來。
“怎么?不相信?其實你也有自己的神仙啊?”
“人的心里只能生出鬼來,怎么會生出神仙?且還能保佑自己?”女孩不以為然。
“若不生鬼,自然也就生不出神來,鬼神相伴,這才是人。”
“爹爹騙人,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我怎么能騙我的寶貝女兒呢?我所說的這個神,是指我自己的判斷與決定。兵法有云:多算勝,少算不勝。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周全,才能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決斷。兵法又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有把事情做得出乎他人之意料,才能打亂他人之布置,從而讓自己處于有利之地位。”那男人侃侃而談。
“爹爹不愧是行伍出身,什么時候都忘不了你的兵法。那你今兒用的又是什么兵法呀?”
“是什么兵法我先不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咱們回家,經過的最為險要的地方是哪里呀?”男人問道。
“當然是虛云谷了。”女孩不假思索地說道。
“沒錯,就是他娘的虛云谷。那你再說說,這虛云谷是白天艱險還是夜里艱險?”
“還用說嗎?當然是夜里艱險啊。”
“這個可就不見得了。”
“此話怎講?”
“若說行路之難,自然是夜晚艱難,可若是要躲避強人、仇家,自然又是夜里方便,這兩權相害,我們要取什么呀?”
“爹爹不是經常說,兩權相害取其輕,兩權相利取其重嗎?”
“沒錯,若是有人要害咱們,就在那虛云谷埋伏的話,那我們該如何通過呀?”
“噢……我明白了,真若是有人要在那里害我們的話,那我們這樣做就是出其不意。”
“對,乖女兒說得沒錯。”
“可若是對手在夜間也設伏呢?”
“咱們這個時候走,就是為了防著他們這一手的。”男人得意地說道。
“這時候走就能避開他們?我怎么不明白?”
“這就是多算與少算的事了。你要知道,人在四、五更交替之時,是他娘的最為困乏之時,猶如死人一般,在這個時候,有時寧愿尿床,都不肯起來小解。此時,即使有人將他抬走賣了,他都未必知道。你說這種時機是不是最好利用?”
“嗯,爹爹說得沒錯,可你剛才說的是誰他娘困乏?”
“哈哈,你這丫頭,你是不是有些困乏了,話都聽不清楚,爹爹說的是粗話,沒說是誰他娘。”
“你又說粗話,可又一次成‘汪汪’了。”
“‘汪汪’就‘汪汪’,我說小兔兔,咱們還是快些走吧,待五更時分,我們就已經走出那虛云谷了。”
“噢,原來爹爹特意是選這么個時間過谷啊,可是那谷有些瘆人,我有些害怕。”
“有爹爹在呢,你怕什么。我的神已經出來,它會保護咱們的。”說罷,二人便于月夜中往遠處走去……
果如那男人所說,五更時分,他們便已出了兇險的虛云谷。此時,月亮已經下去,天氣便愈發暗起。好在前面之路較為平坦,便不再有什么困難。
漸漸的,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看看現在所處的位置,再過幾個山口便可以到家,二人心里便充滿了期待。這出去近一個月,想來山莊附近的桃花應當已盛開。
困乏自是有,二人都靜默不言,緩緩向前。
蒙蒙之中,那一層薄薄的春霧,若有若無,甚是虛妄。
剛拐過一個山口,女孩眼尖,突然隱隱看見,緩坡之上,一個年輕人赤裸著上身,在那里忽隱忽現。她不禁納悶,便忙問道:“爹爹,那人是在干什么呢?”
“哈哈,那人夠刻苦的啊,這么早就出來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