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了她，從喉嚨里擠出五個字，低聲道：“班主任來了。”

說完，他迅速坐正，裝模作樣地看書。

穆沐一怔，全身僵僵的，嘴巴不敢動了，背脊像被人鑲了根竹竿，動彈不得。

“在、在哪里？”穆沐低聲問，手里剩下的趕緊塞會抽屜里，生怕被逮個正著。

“你說什么？”涼域拿著本書有模有樣地看著。

“我說，”穆沐一字一句，幾乎無聲，“班主任在那個位置。”第一次上課吃東西別又被抓了，她可不想再寫一次檢討書。

涼域看得更認真了，就是不說話。

穆沐皺了皺眉，從豎著的書本探了雙眼睛出來，前門沒有，講臺沒有。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在窗邊或是背后？

后面喧鬧的蕭琳和南劍現在安安靜靜，肯定不會錯了。

她的手腳脊柱更僵硬了，心一寸一寸地下沉，揪著書的手捏得發白，心恨不得皺成一團，肯定被看見了，現在肯定一直盯著她。她該怎么辦？

操行分本來就不多，老師千萬別扣啊！

看著女孩猶如驚弓之鳥的樣子，涼域再也忍不住噴笑出來，太好騙了，小臉繃得緊緊的，右腮里還鼓著山楂片，像只偷吃的土撥鼠，可愛得不行，再不笑她要憋出內傷來。

他笑著笑著趴在桌子上，雙肩亂顫，手還敲著桌子，勢如憋懣已久的巖漿一朝突破迸射而出的漿液，壓抑不住的灼燙而迅猛。

有什么好笑的！

起初穆沐還沒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迅速看了眼窗口和身后，哪里有半個班主任的身影。

這人太可惡了，三番四次戲弄輕浮挑逗她，真當我是沒脾氣的？

這種事也能隨便開玩笑的嗎？差點給他嚇出神經病來。

她就著手上的書本往他手臂一砸，還不解氣，又是一砸

——

涼域忘我地笑得正嗨，冷不丁被打，力度不大，更像是情侶間的調情。

穆沐要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定要吐一地的血，她可是使了八九分力氣。可惜下一瞬就被他準確無誤地攥緊了手腕，想抽也抽不回，動彈不得。

涼域一手托著腦袋瓜子，一手拎著她，像教訓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臉閑適輕松，直勾勾地瞅著她，目光筆直，不說話也不放手。

穆沐漲紅了臉，用此生最迅猛的眼神睖他。后者不痛不癢，好整以待，似乎在說，你還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吧。

本來只是想出出氣這事就算過去了，一看到他傲視一切的眼神刺激到了她，下頜一緊，另一只手抽了一本書砸向他。

但在碰到他鼻子的前一秒停住，兩只手的手腕被他攥住。

男女的體力在這種情況下，立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