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他們坐在重案組商務車上，正朝旺角前進。

陸玄心并沒有浪費這點時間，想到案件中有個重要線索可能周軒會知道。她吩咐下屬把那樣線索拿出來，接過被塑料透明袋封裝好的堂前燕抬手舉在周軒面前問道。

“兩個兇案現場都有這個東西，你怎么看？”

周軒從陸玄心手里將堂前燕拿了過來放在掌心仔細觀看，掂量了一下分量。

他當然記得這個是什么，腦海里也正在回想堂前燕的仔細來歷。

陸玄心看到周軒觀察的這么仔細，臉上也有了點期盼。

周軒覺得時間差不多，就抬頭對陸玄心平靜說道。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我認識這個東西，它叫做堂前燕。在清朝時，各路高手都去北京爭奪武狀元。輸了的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兵部尚書賞賜的一只堂前燕。”

說到這里他又將堂前燕還給了陸玄心，臉上已經露出了淡然微笑。

“這枚看起來像是仿制品，真品應該不會這么有光澤。如果是真品，那應該會是由銀鉛合制而成。”

現在說出堂前燕的來歷，對破案并沒有什么大的好處，但這卻可以體現出他的作用，也會讓陸玄心們對他的態度好上不少。

陸玄心聽到周軒真的說出了堂前燕的來歷，不禁也對他刮目相看起來。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把人弄出來，她緊接著又對周軒追問道。

“那他是想做現代的武狀元嗎？”

周軒默默點點頭，皺著眉頭轉過身去看向車窗外面。

“他應該也是個武癡，練武練瘋了。現在想做近代的天下第一，所以才去跟那些絕頂高手生死決斗。”

原本的夏侯武就是這樣，三年前挑戰天下群雄。那些高手都敗在了他的手下，但結果失手打死了人，然后他自首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周軒對兩個武癡的遭遇，心里也是默默感概道。

“現代武功練的再好也沒用，英雄無用武之地……”

現在武功好有什么用，社會講究的秩序法律。武功好最多做武術老師，辦個培訓班什么的賺錢。最了不起參加什么比賽，除此之外幾乎就只能當成是興趣愛好。

兩個武癡生活在這種現代穩定社會，算是一種悲哀吧。高處不勝寒，會有種找不到對手的寂寞感。

陸玄心清楚了這個線索后，又開始沉思了起來。她結合周軒的推測，按照兇手的想法大概也明白了破案的關鍵。她轉過頭來，看著周軒鄭重問道。

“按照你說的，先練拳、再練腿、后擒拿。那我們現在去找的王哲，是不是擒拿界的第一？”

周軒望著陸玄心默默點頭。

“是的……”

三年前打敗王哲的是夏侯武，但是現在沒有了夏侯武。所以他當然也就是擒拿第一，周軒可不會什么擒拿。

果然沒一會，陸玄心就接到電話聽到旺角那邊發生了命案。

陸玄心帶著周軒他們趕過去時，那邊的命案現場已經被封鎖了。死者已經被確認就是王哲，從室內窗戶內摔出掉落在了廣告牌上。

消防隊的人已經把尸體從廣告牌上拉到了頂樓，周軒也跟著陸玄心她們去了頂樓。

眾人走過去一看，王哲死相很凄慘。臉色發青死不瞑目，身上有多處傷痕，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骨都錯位變形了。

大家蹲在了王哲面前，大禹已經自覺拿出筆記本做起了線索記錄。當他看到王哲的那不成樣的手臂時，指著那驚呼說道。

“哇，他的手骨都突出來了，是被錘子砸過嗎？”

陸玄心沉著臉色回答了大禹的問題。

“這就是所謂的分筋錯骨。”

她這些天也不是完全沒有去了解功夫，對于那些功夫已經有了初步認知。

周軒望著王哲死不瞑目的慘相，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這就是擒拿。”

當他真正看到被封于修打死的人后，心里還是有了些危機感。幻想如果自己毫無準備遇到封于修的拳法、腿法、擒拿、兵器，應該要如何對付。

結果是怎么對付好像都打不過，他根本不會那些武術。除了會了一點拳法，但那離夏侯武與封于修的拳法境界還要差不少。他們都是把練武當吃飯的武癡，十幾年如一日的練武。

周軒滿打滿算也只是練了兩年半的普通散打自由搏擊，跟他們那種動不動比武打死人的高手相比，那確實差了不少。幸好有個龍頭紋身給他增加了不少實力，不然怕是幾招就打趴下了。

陸玄心想到了關鍵問題，立刻抬頭對著周軒問道。

“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他有沒有可能同時精通拳、腿、還有擒拿？”

這些天死了三個武術界的絕頂高手，她也慢慢了解了一點功夫。三個高手都是被同樣的功夫所打死，那兇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他是不是同時精通三門絕技？或者他有同伙？

這些問題都盤踞在她的腦海里，仿佛像團解不開的絲線死死纏在一起。

兇手接二連三的殺人，但陸玄心這里才剛開始有點線索。她心里的壓力有多大，沒人可以理解。

周軒望著插在王哲手臂上的堂前燕，臉上有些沉重的回應道。

“不是沒可能。”

隨后周軒站起身來，自然的抬頭看向對面樓頂。

果然看到了封于修那熟悉的面孔，只不過這次那張臉上充滿了兇狠戾氣。

兩人就那么遠遠看著，眼神在不停的碰撞。

封于修露出略帶殺意的獰笑，嘴巴不停張合仿佛在跟周軒對話。他看到周軒仍舊無動于衷，臉色恢復平靜就轉身離開了。

周軒并沒有跟封于修對視多久，怕被警察發現。他可不是夏侯武，會沖動的追上去。哪怕追上去借機離開，那也會被警察通緝。他還不如繼續留在警方這邊，行動起來也會便利一些。

“下一個就是我？”

周軒剛剛從封于修無聲的嘴型中，仿佛讀出來了這句話。

暗地里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手上的青筋暴鼓而起。眼底露出了幽幽的冰冷目光，心里默默的想道。

“我可不是要跟你公平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