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份道理,李和執禮謝道:“多謝夫子。”
陳子昂坦然受了這一禮,問道:“現在知道該如何帶兵了?”
李和重重的點頭,真摯的望著陳子昂說道:“夫子,我想留下來一起訓練。”
陳子昂欣慰的笑道:“去吧。”
這世間的事最忌諱好高騖遠,李和作為一名俠客,能夠及時轉換思維,知曉自己作為指揮官的責任,能夠從最基礎的軍伍知識開始了解,這是很難得的。
大多數俠客都是重個人實力,而忽視了團體。
那些人任命為將領,大多如同演義話本里面一樣,多時“陣前斗將”型,這種軍隊一旦打起硬仗來,必定潰散。
反攻戰爭,可不是那種烏合之眾能夠打的!
……
李和留在了軍中,楊秀兒她們卻是不好留,哪怕是李璇璣也不好留下。
軍隊再怎么說,也是男人的領域。
這是Y染色體所具備的攻擊性決定的……
在離去的車上,楊秀兒向郡主說了李順的事情,這一次郡主難得的沒有毒舌,而是沉吟后說道:“問題確實很大。”
“這兩年扶桑會做了不少小動作,很可能已經掌握了核裂變技術。”
“藤原明治是聰明人,卻不擔保有人不會犯傻。”
“不過……”
“反攻革命軍的組建,整場反攻戰爭打下來,耗費的資金基本會超過百億華元,而去年東雅的財政收入僅僅是580億華元。”
“朝廷是沒錢做這件事的,依靠南江一省的財政,也遠遠不夠。”
“扶桑會對這場戰爭,很重要……”
這些年科技大爆發,國家每年的科研項目都資金吃緊,各個領域都要經費,幾乎年年財政赤字,需要發放國債才能維持高速發展。
拿出一百億來打仗,根本不可能。
光是把革命軍組建起來,就得二三十億才行,這個錢,刺史府也拿不出,從七月份到十月份的財政截流也僅僅只有十八億華元。
在扶桑會將招兵標準提上去后,基本就不可能組建革命軍了。
資金缺口太大,商人根本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全國募捐都是有解決的希望,但資金回籠過慢,而且缺口依舊太大,沒有辦法完全解決,能募捐到二三十億就差不多了。
還剩四五十億的缺口……
這個缺口只有扶桑會能補,也只有扶桑會有這個體量,自從二十年前藤原明治組建扶桑會后,扶桑會就設立了一個基金。
復興基金。
專門為扶桑人回歸家鄉所準備,四千萬扶桑人二十年的積累,規模足有六百多億,甚至超過了東雅國一年的財政收入。
這便是藤原明治財大氣粗的原因……
在反攻大業離不開扶桑會的情況下,并不好針對扶桑會做什么預防措施。
“無妨。”
“問罪再斬便是,有膽子做的話,那就來吧。”
冷冽淡然的聲音響起,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李璇璣開口了。
郡主需要權衡各方利弊,李璇璣卻是不需要的,作為當世三岳之一,她要殺的人,藤原明治還攔不住。
“啊啊啊!!!紫姐姐好帥!!”
郡主直接就撲入李璇璣的懷里了,抱著李璇璣不斷撒嬌,讓她頗感無奈……
楊秀兒則眨了眨眼。
是啊,有紫皇在呢,誰敢伸手?
……
“李璇璣坐鎮南江,你確定要動手?”
天渚市的一處游泳館中,一名膚色古銅肌肉矯健的男子在游完一百米后躍水而出,拿過一旁的水瓶喝了一口,問向身旁休息了好一會的男子。
那男子皮膚白凈,身材瘦弱,不似練武之人,之前僅僅游了三五個來回,便再也游不動了。
此時休息了許久,倒也不再喘氣。
他笑道:“為什么不動?所有人都以為我們不敢動手的時候,那就是最好的時機了,而且,李璇璣又何嘗不是泥菩薩過江?”
“泥菩薩?你太小看李璇璣了。”
安土桃山皺眉,他作為扶桑會的作戰部部長,本身有著B級巔峰的實力,自然明白李璇璣那個層次可不是這些文人想的那么簡單。
呼倫達延是強,可李璇璣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否則,呼倫達延早就擄人了,還等什么?
更何況,還有劉天漢呢。
“呵……”
那白凈男子輕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將瓶里的礦泉水傾斜而下,望著飛落的流水,說道:“在大勢面前,個人實力不過是一瓶水罷了。”
“逆勢而行,注定是要被大勢所淹沒。”
“大爭之世,人心思變,天下無數梟雄蠢蠢欲動,董野夫卻妄圖憑借一己之力鎮壓這份躁動,豈非可笑?”
“沒有李先生的本事,卻染上了李先生的病。”
“離死不遠了。”
安土桃山見男子說得篤定,雖然不怎么懷疑,但還是不解,不由問道:“南江反攻已經定局,我們就是做些手腳,李璇璣也不可能死在這里。”
“事情一旦鬧大,劉天漢很可能會來。”
“你們學宮真的不怕嗎?”
男子聞言,臉上浮現出病態的殷紅,狂妄而激動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怕?除了二十年前的李德,我們又何嘗怕過誰!”
“劉天漢的刀,可斬不了思想和資本。”
男子如此狂妄,安土桃山卻反而安心了許多。
想想也是,劉天漢自詡正義,總不能棄天下于不顧吧?
扶桑會的核裂變技術,到底是從學宮換來的……
……
“學宮……”
院子里,藤原明治與伊藤文征對飲,兩人聊了許久,最后悠悠一嘆。
伊藤博文挑了顆蠶豆吃著,不由回想到了當年,那樣的瘋狂與暴動,最后想想,只能佩服李德當年竟有如此勇氣。
可,也只能如此了。
“三十二年前,學宮一炬,天地重開。”
“可終究,還是死灰復燃了……”
藤原明治默默將碗中酒水飲盡,看了眼月亮,說道:“老師,學宮不該有。”
“可它有。”
“那就再燒一遍!”
伊藤文征沒想到自己這個學生竟然有如此氣魄,但,這不合適,他前傾著身子,盯著藤原明治的雙眼說道:“沒有第二個李德了。”
“有的,李德本來就是第二個……”
藤原明治當仁不讓,真正的雄主,考慮的永遠是整個世界。
如始皇帝之后,天下人只會想當皇帝,而不是諸侯。
在李德之后,天下人只會想著整個人類文明,而不是拘泥于一地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