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正德居住的西郊別墅,從外面看上去并沒有多么豪華。
但是占地面積卻是極為廣闊。
別墅內部十分寬敞明亮,裝飾家具也是以古樸實用為主。
齊昊甚至能看到有不少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古老物件,諸如國產棕黃色、擁有巨大鐘擺的臺式鐘表。
大廳內墻壁上還有不少裝裱相框、玻璃框架。
上面密密麻麻掛滿了龍正德戎馬生涯,獲得的各種榮譽徽章,還有龍正德騎馬、開坦克的相片。
齊昊心中微微頷首,不禁贊許。
看來龍正德是一個崇尚實用與懷舊,不喜歡浮華豪奢的生活,地位高人一等卻非常低調,的確讓人佩服。
另外龍正德也非常懂得養生之道,生活起居佷有規律。
“齊先生隨我來。”
龍正德帶著齊昊、龍清月和衛巖,來到三樓一間居室內。
站在三樓大廳放眼望去,遠處青山綠水,飛禽鳴叫。
甚至還有不少良田沃土,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水果蔬菜,稀有植物,正有不少人操作機器,或是人工忙碌。
龍正德推開了房門。
齊昊眼前一亮,摻雜著各種味道的藥香,立刻從房間內傳進鼻中。
“這里是老夫的中藥房。”
龍正德解釋道:“雖然現在西醫日漸流行,尤其是治療各種外傷見效很快,但老夫還是更信任中醫。”
齊昊走進屋內,暗暗點頭。
龍正德的藥房空間很大,足有十六座棕黑色的藥柜整整齊齊擺放,每一個抽屜外面都仔細貼上了中藥名字,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名貴草藥、獸藥。
“正德兄,你來了。”
這時藥房內一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見到龍正德一行人前來,便放下了手中的藥杵,向龍正德微微頷首,但也沒有太過謙卑,顯然和龍正德關系很好。
齊昊仔細端詳這老者。
發現他穿著一襲黑袍,看上去和古代人的服裝相差無幾,容貌清癯,留著一副山羊胡,一副圓形金色眼鏡,桌上擺放著一本泛黃的中醫古籍、一座古老的石臼,手中拿著藥杵,正在搗藥。
“齊先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龍正德指著那老者說道:“這位先生名叫宋福利,是老夫最信任的中醫高人,更是老夫多年好友,莫逆之交。宋先生家族世代行醫,開設醫館,在云州省首屈一指,萬人敬仰,老夫的疾病也是多虧宋老弟,幫我把脈配藥,減輕痛苦。”
“你就是正德兄請來治病的齊先生?敢問小友行醫幾年?師承何人?”
老者宋福利放下手中的藥杵,上上下下打量著齊昊,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看得出來,這老者顯然不相信齊昊年紀輕輕,就能治好龍正德的暗疾。
要知道這暗疾根深蒂固,已經存在二十多年,就連宋福利自己都沒能將其治好,更何況區區一個少年?
宋福利心中有些輕視齊昊。
他自己繼承家族醫術絕學,精通醫術四十余年,在整個云州省赫赫有名,還真沒看得上任何同行。
再加上他和龍正德交情很深,所以他在云海市醫藥界的地位,更是無人能及。
這讓他目空一切,認為齊昊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如何能夠和他這樣的元老級人物相比?
齊昊道:“我的醫術是我博覽群書,領悟醫道,自學成才,沒有師父。”
“呵呵,笑話。”宋福利倚老賣老,伸手捋了捋下頜的山羊胡子。
他譏笑道:“小友莫不是在弄虛作假,欺騙正德兄不成?老夫從醫四十多年,從未聽說過哪家少年在醫道上,能夠自學成才的。”
齊昊眼中閃爍出一抹精芒:“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別人做不到。你自認為醫術無人能比,為什么治不好龍老前輩的暗疾?如此一來豈不是自相矛盾?”
“你……”宋福利本想嘲諷齊昊,奚落他一番,挫一挫年輕人的銳氣,告訴齊昊不要年輕氣盛。
沒想到居然被齊昊反唇相譏,數落得無話可說,讓他只能氣得滿臉漲紅。
宋福利怒聲道:“齊昊小友,你應該知道,正德兄的暗疾已經二十多年,傷及經脈,深入肺臟,想要一朝一夕治好談何容易?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治好,如此嚴重的暗疾,又如何能立刻見效,你沒看到老夫正在配藥,研究藥方嗎?”
齊昊搖了搖頭:“你只知藥理,不懂外科醫術,龍老前輩的暗疾,可不是光靠用藥就能治好的。”
“哼,油嘴滑舌!強詞奪理!聽小友這么說,你很精通外科醫術,火罐針灸,無所不能?”
宋福利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忍不住發作道。
“談不上無所不能,只是略懂而已。”
齊昊正色道:“龍老前輩,既然你的肺部暗疾,傷及手太陰脈,那就需要先用針灸之術,打通淤塞損傷的穴竅,而后再服用相應中藥,最后食療調養,方可徹底痊愈。”
“我之所以要等到行氣境才來這里,就是為了助你沖穴開竅,以針灸運轉氣勁,打通淤塞活血化瘀,暢通經脈,到時候自然肺臟痊愈,藥到病除。”
龍正德雖然不精通醫術,但是齊昊說的卻讓他非常贊同,當下點頭道:“齊先生說的在理,既然齊先生現在方便,宋老弟,麻煩你將針灸借齊先生一用吧。”
宋福利聞言心中有些不服。
他打開一座陳舊的木盒,取出里面的針灸布袋,遞給了齊昊。
“老夫倒要看看,這位齊先生有何過人之處?究竟是紙上談兵,還是有真才實學,一看便知。”
宋福利忽然嗤笑道:“齊昊小友,你可敢與老夫打一個賭?”
齊昊聞言來了興趣:“哦?老先生想賭什么?”
宋福利道:“就賭你到底能不能治愈龍兄的頑疾。如果你這次沒能治好,就必須給老夫跪下磕頭,為你剛才對老夫的侮辱和不敬,跪地賠罪。”
齊昊似笑非笑道:“倘若我治好龍老前輩的頑疾,你又當如何?”
“這是不可能的。”宋福利笑著捋了捋山羊胡子道:“不過老夫可以給你一絲念想。如果你贏了,老夫經營的宋氏裕仁堂醫館,館長的位置,就直接讓給你了,你看可好?”
齊昊眸中精芒一閃,投射出兩道攝人心魄的光芒,沉聲道:“君無戲言,老先生此話當真?”
宋福利雖然在醫藥界縱橫云州省數十年,再怎么會養生,也畢竟勉強是一名形意境武者,如何是齊昊的對手?
再加上齊昊強大的神魂。
齊昊此刻的目光仿佛黑暗中一道閃電,讓他觸目心驚,不由自主的心里一慌。
“老夫居然會被一個少年恐嚇住?”
宋福利精神恍惚中按壓太陽穴,再次看向齊昊,發現他的雙眼,如同星空一樣浩瀚深邃,難以琢磨,不由得心中莫名的驚奇。
但很快他就恢復鎮定。
他認為齊昊在說大話,于是就以醫館館長的位置做賭注,反正齊昊也肯定會失敗,賭什么都無所謂。
宋福利胸有成竹道:“老夫說話一言九鼎,必然當真,老夫以名節擔保。”
齊昊微微搖頭:“又是一個愛慕虛榮,貪慕名利之人,可惜。”
宋福利心中更加不悅,臉色難看道:“小友請吧,老夫倒真想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一旁的龍清月有些緊張,拽了拽齊昊的胳膊,小聲道:“喂,齊昊,你到底行不行啊?我以前可是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會醫術?這個宋爺爺醫術很高明的,連她都沒辦法做到,你就敢夸下海口,是不是有些太輕浮了?”
齊昊道:“放心,我既然決定來給你爺爺治病,就一定有所對策,你只要看著就好。”
龍清月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有些擔心齊昊要是失敗,不給宋福利賠禮道歉,說不定兩人會鬧起矛盾。
龍清月深知宋福利是一個醫術高明,但是脾氣非常怪異的老頭。
“小友,我們在哪里治療?”
龍正德問道。
齊昊看了看三樓大廳:“我看這里就很不錯,周圍寬敞明亮,四通八達,兩側還能開窗通風,導引靈氣。我只需要一張醫用床尾凳、一副針灸即可。”
宋福利冷哼道:“小友的治療方法實在有些簡陋粗鄙,輕浮隨意、慵懶應付,老夫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齊昊道:“這世上坐井觀天、孤陋寡聞的人數不勝數,你沒見過也不算稀奇。”
“哼!”宋福利氣得胡子亂顫,齊昊每一次反擊都讓他無言以對。
這時衛巖搬來醫用床尾凳。
這種器械只有一人長短,上面一層黑色沙發材質,呈現矩形,看上去猶如長凳,是所有醫院都有的基本器械。
“麻煩老前輩仰躺上去,其他人走出這里八米開外,不要阻擋窗外通風。”齊昊道。
龍清月和衛巖帶著疑惑。
宋福利有些不服,但還是照做,他們都想看看齊昊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老先生,這副針灸可曾消毒?”
宋福利沒好氣道:“當然消毒過,而且是用烈酒。”
齊昊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了。”
龍正德似乎非常信任齊昊,一臉平和躺在床凳上,赤果著上半身,粗壯的雙臂全是橫肉,呈現出古銅色,上面甚至有不少繭子。
顯然是無數次使用槍械留下的痕跡。
“龍老前輩不要緊張,放松呼吸,像平常一樣即可,我要開始行針了。”
齊昊說完取出一根斷針,深吸口氣,朝著龍正德左手大拇指正面,刺了下去。
龍正德立刻感覺左臂酥麻,宛如手臂觸電。
齊昊不為所動。
再次取針,朝著龍正德手腕正面,左側凹坑出,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