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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江門竇氏斗爭記

  • 八百載
  • 夜懷空
  • 3237字
  • 2019-07-14 09:16:39

竇琳瑯松了一口氣。

“你只要回信一封,蓋上九曲關總鎮的大印,再蓋上吾父送你的個人私印。”

林祈年不確定地問:“就這么簡單,只要一封信?”

“對,父親只要你的信,還有你的誠意。”

他抬起頭想了想,轉身背朝她說道:“禮物你拿回去吧,這封信太重,我寫不動。”

“為什么?”

竇琳瑯紅唇微微張開,晶瑩的眸子里滿是疑惑,那種失落感仿佛是百萬字精心打磨的稿子被編輯拒絕了一般。

林祈年正考慮措辭,外面飄進了傳令兵的喊聲:“報!”

一名親兵跑到議事廳門口,跪地稟報:“稟報將軍,新任監軍卞常勝已到城門外。”

竇琳瑯的微紅的臉龐瞬間變白,和坐在席上的崔召陵交換了眼神。

崔召陵的臉色更加斑白,連同嘴唇似乎也變了顏色。

林祈年沒好氣地擺手:“他來了就自己進來唄,難道還讓我用八抬大轎去抬他?”

崔召陵心中一下子平衡了好多,原來這林祈年是個混不吝,誰的面子也不給。

他突然又感覺不妙,能用這種口氣說話,必然是相當熟識的人,難道說這姓林的已經是江門中人?

林祈年見那親兵還在門口,便手指著帳下一名校尉說道:“那個,劉玉,你出去迎接一下。”

“不是,將軍。”親兵紅著臉解釋:“卞公公帶著皇上的旨意和封賞來的,您得親自下去接旨。”

林祈年輕哼了一聲,這事情總是往一塊兒聚。

“走著。”

轉瞬間議事廳里走了個空蕩蕩,竇琳瑯看了崔召陵一眼,輕嘆了口氣。

既然來了圣旨,他們也不能避退,只好跟在九曲關眾將的身后出去迎接。

……

城門外卞常勝騎在棗紅大馬上,穿著絳色魚燕服,頭戴翅冠威風凜凜。他的身后是皇家儀仗,所有封賞物件兒都在馬車上,以黃綢覆蓋。

林祈年領著眾人跪倒在城門口,竇琳瑯和崔召陵在隊伍末位,兩人心事重重。

“九曲關總鎮林祈年接旨!”

卞公公將手中圣旨展開,對著念道:“上諭,九曲關總鎮林祈年,收復九曲雄關,克敵制勝,朕心甚慰,擢升為五品懷遠將軍,兼任九曲關總鎮,賞賜金五百兩,錦緞千匹,欽此。”

林祈年低頭撇了撇嘴,不過是加了個懷遠將軍的虛銜,朝廷的封賞質量太次。

“末將謝主隆恩。”

林祈年跪叩之后,卞常勝翻身下馬,把圣旨遞到了他手上。

他剛準備站起,卞常勝又嘿了一聲:“別著急起來,這兒還有太師圣公的賞賜呢。”

卞常勝展開一個燙金紅綢的本子,湊近念道:“祈年真乃虎將也,吾老懷寬慰,汝能鎮守雄關,為我大周抵擋虎狼強陳,吾在云都自可心安。念你九曲兵馬初創,兵備殘缺,吾特命兵部武備司打造柘木鐵戟五百桿,以壯汝軍陣,揚吾軍威。”

這信的口氣完全像一個長輩給家中小輩說的話,林祈年聽了極不舒服。

“太師還有一句話,要咱帶給你。缺少兵器鎧甲,可以向朝廷,向他提及。怎么能從自己人手里打秋風?扣你半年俸祿略施懲戒,以后切記不可再犯。”

“末將知道了。”

林祈年從地上站起,卞常勝笑著朝他拱手:“恭喜啊,林將軍,剛當總鎮就打了一個勝仗,連太師都嘉獎你,真是羨煞旁人。”

林祈年淡漠地嗯了一聲,伸手攬住了卞常勝的肩膀:“聽說,你要來給我當監軍?”

這話問得陰陽怪氣,卞常勝聽的后背一陣酥涼。

“你以為咱家愿意啊,這是太師的意思。”

這是卞公公的大實話,他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就是林祈年。

這些年他在邊軍各衛、各關都當過監軍,共事過的將軍也有十幾人。這林祈年一遇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日后少不得一番受氣計較。不過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把自己當成顆銅豌豆,跟這貨死磕。

林祈年一聽這話,用手在卞常勝的肩膀上猛拍了兩下,震得他肩骨發麻。

“既然來了九曲關,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人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卞常勝身后還跟著江府客卿和十幾名策玄衛親兵,聽到這威脅意味很重的話,都繃緊了臉手按刀柄,有兩人已經將刀鋒抽出三寸。

跟武夫見面一言不合就是劍拔弩張,不過他們還嫩了點兒,既沒有拔劍,也沒有弩可張。倒是城墻上數百名兵丁紛紛張開了角弓,把箭枝搭上了弓弦。

卞公公張大了嘴巴臉色泛白,他突然意識到,九曲關的軍隊和朝廷的邊軍是不一樣的。這是林祈年私募組建的隊伍。

從元嘉六年六月到元嘉六年十一月,林祈年就已經把這支隊伍完全刻上來自己的烙印。雖然在這列國紛爭的亂世中,貴族私軍和皇帝武裝一直并列存在,但這家伙不是貴族。

卞公公認為,他必須得把這一幕稟告給干爹。

……

“別沖動,大家都是一家人,林將軍說的對。”

卞公公連忙回頭朝客卿和策玄衛揮手:“你們不可造次!”

客卿和親兵們早已把武器攥濕了,被上百把強弓對準的感覺如踩刀尖,只要林祈年一揮手,保管把他們都串成刺猬。

他們連忙松開刀柄,后退兩步。

林祈年的臉色也好轉了三分,對著城墻上一揮手,兵卒們自動將弓弩收了回去。

躲在眾人后面的竇琳瑯、崔召陵二人暗暗心驚。來之前他們預想到了兩種結果,不是林祈年倒向閹黨,就是倒向他們云都舊貴。但萬萬沒想到還有第三種結果,那就是林祈年心懷異志。

這是竇琳瑯心中的預感,當她拾階而上看見他的眼睛時,那雙眸子是清亮透澈的,卻仿佛離得很遙遠,遙遠到能夠俯視到地上的獵物,所以里面透出來的,是執著殘忍的光。

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是不甘心做一個小小的總鎮的,也不會屈就在江太師或他父親的門下做鷹犬。

林祈年已經攬著卞常勝的肩膀走向城門,他也不管這位卞太監是否反感,正常人都不喜歡別人這樣硬摟著,顯得好像很弱勢。

卞常勝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見了站在道旁的竇琳瑯和崔召陵,抖開林祈年的手站直了身體,氣勢也壯了起來。

“竇家的丫頭?崔家的小子?你們兩個……”

卞公公突然明白過來,歪起嘴角冷聲道:“你們這些竇氏的蒼蠅,聞到臭味兒就想往上趴?這九曲關,這鳳西郡,還能容得了你們來染指?”

崔召陵的身子矮了半截,沒敢吱聲,倒是竇琳瑯有將門虎女的威風,冷臉怒懟了回去:“我們是蒼蠅,卞公公是什么,屎殼郎嗎?”

“你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兇得很吶,怕是將來沒有男人敢娶你!”

林祈年猛地一抖身后的狼毛披風,站在了兩人之間,伸出手指頭指著他們倆:“竇氏是蒼蠅,江門是屎殼郎,你們把我這九曲關上萬將士,當成了一坨屎?“

林祈年說話帶節奏,他們哪能受得了這個,沒看見周圍的將軍和兵卒們臉色都泛青了嗎?

卞公公慌忙拱手致歉:“咱家不是這個意思,林將軍,還有將士們都別誤會。”

竇琳瑯是女子,也不愿意失了自己的氣度,卻只是抬手抱拳,什么也沒說。

“想賠禮的話,就帶點兒誠意,大家一塊兒回去,再喝兩碗。”

林祈年張開雙臂想來個虛懷若谷,擁抱泯恩仇,右手摟住了卞常勝肩膀,左手卻無處安放,竇琳瑯閃身半步避開。

他閃電般伸到自己頭頂,撓了撓發釵。

竇琳瑯雙手縮進袖子里,朝林祈年拱手:“將軍公務繁忙,琳瑯叨擾多時,告辭。”

她這話是對林祈年說的,卻把余光瞟向卞常勝。

卞公公眼睛死盯著一處,顯然是動腦子沒繞出來。

“那五件禮物,還請將軍收下,全是心意相贈,不求……。”

林祈年抬手笑了笑:“竇將軍的禮物太貴重了,祈年不敢照單全收,不收但怕駁了竇公面子,我只收兩樣,那印信和玉扳指不錯,暫且留在身邊。”

林祈年又拍著卞常勝的肩膀說:“卞公公先到議事廳,等我送走了客人,再來與你敘舊。”

卞常勝特想留下來,探一下林祈年和竇氏有什么勾連,但他在場人家肯定不會說明話,想了想還是不要討這個嫌。

林祈年讓周處機把兩個匣子收好,拱手向竇琳瑯拜別:“代我向武安公問好,再會。”

竇琳瑯沒有再向林祈年提投靠的事情,但她的表情也不是很失望,心里似乎有了底。

崔召陵倒是渾噩不知,神情焦急,只盼迅速脫離此地。

兩人帶著下人從山道間原路返回,崔召陵感覺竇琳瑯變得比來時更沉默,主動開口問:

“此番前來招攬林祈年沒有成功,不知回去后竇公如何應對?”

竇琳瑯沒有說話,只盯著崔陵召的臉看了半天,突然問他:“崔公子,你對這林祈年,有什么評價?”

崔召陵早已有了直觀印象,便信口說道:“此人腹內草莽,狂妄自大,雖然在帶兵上有一套,但終究是個武夫。”

竇琳瑯擠出一絲笑,倒讓崔召陵看得愣神,能看到她笑還真的不容易。

“你就只看到他的狂妄自大?”

“不然呢,哦,此人品行也有些問題。”在竇琳瑯面前,崔召陵還沒臉皮說出好色這兩個字。

竇琳瑯低下頭,她本來有些話不吐不快,現在沒有必要和崔召陵說了。

“回到云都,安心做你的詩文罷。”

“琳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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