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軒踩著積雪莊重的走向石頭。

石頭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痞氣十足的面上顯現出一絲慌張：“明長官，我我我。”

明文軒在石頭跟前站定，帶著黑皮手套的手輕輕指了一下子婧，淡淡的說道：“向警司撒謊是要坐牢的。”

“我，我看著她好看，就就控制不住了。”石頭臉色難堪的說道。

“強奸未遂，抓起來吧。”杜杰順口說道。

“長官，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想著和她談對象來著。”石頭忙解釋道。

“你還談對象呢？誰不知道你老婆是個母老虎。”杜杰又不依不饒的補了一句。

“就因為是母老虎，所以才打算再找一個，好和她談離婚嘛。”石頭順水推舟的說道。

杜杰狠狠的打了石頭一下：“孫子，上次你將一個智障少女賣到窯子里那件事的案底還在我手里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你去翻案。”

石頭嚇的立馬跪在地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一次，我一槍斃了你！”杜杰說著擺出拔槍的手勢，石頭嚇的立馬抱住杜杰的雙腿：“爺，我再也不敢了，今天真是我混球了，主要是我今天煙癮犯了，兜里沒有錢，就想著弄點錢花花。以后絕對不會再傷害人家姑娘了，我保證，再有下一次，不用打死我，我自己打死自己。”

明文軒輕輕彈去肩頭的雪，暗示性的看了杜杰一眼，杜杰踹了石頭一腳：“滾吧。”

石頭連滾帶爬的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子婧受了驚嚇般站在雪中再也邁不開步子，單薄的肩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她隱藏在亂發下的眼睛空洞的望著明文軒。這是驚嚇過度的一種茫然和失神。出于職業特性，明文軒對這種眼神是十分敏感和理解的。

“子婧小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明文軒走到子婧跟前。

子婧的心空蕩蕩的，那是因為她失去了和母親在一起的照片，如若不是因為明文軒出現，恐怕剛才她連自己走失去了，此刻，她失魂落魄的望著明文軒：“我沒有家，連最親的親人和最好的朋友都不在了。這世上，只剩下了我自己。”她的聲音輕顫著，帶著哭音，可是眼中分明沒有淚水。

她柔弱而又無辜的樣子使得明文軒筆挺的身子不由的輕顫了一下。表面來看，是被大風吹動，實則是他對她的遭遇為之動容。

“你相信我嗎？”明文軒看著被寒風吹的站立不穩的子婧。

子婧咬著唇點點頭。

“那好，你先跟我走。”明文軒偏頭微低看著他。

帽檐下面，他深邃的眼睛充滿了一種強大的力量能讓人感到安穩，就像摸著警司門口的那個牌子，讓人踏實。

子婧一身上下的驚慌仿佛被明文軒一身的正氣吸收，她的目光變得溫順。

明文軒大氣的笑了一下，就轉身朝車的方向走去。杜杰朝子婧擺了擺手，隨后，子婧也回到了車里。雖然一身的污濁，可明文軒并沒有排斥和她坐在一起。

在前方開車的杜杰從鏡子中看著并排坐在后排的兩個人，心想著，明文軒完全可以坐在副駕駛位置，將后排位置留給她一個人的，可是他沒有那樣做，亦沒有將她安置在副駕駛位上與他自己隔開。

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督辦平時又十分考究的讓人匪夷所思，可是今天行事跟中了邪似的讓人看不懂。杜杰開車一路都在心中繁復琢磨著。

最后汽車停在巴芳面館門前，杜杰坐在車里等，而明文軒領著子婧進去吃東西。

在二樓溫暖的雅間，坐在桌子的對面，明文軒看著子婧將一碗熱騰騰的面條狼吞虎咽的吃完：“還想吃點什么？”他溫柔的看著她。

子婧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面頰紅撲撲的，她望著他，口齒清晰的說道：“謝謝。”

“子婧小姐，剛才那個石頭是個煙鬼，當時他對你所做的行為大概是因為他煙癮犯了。那種狀態就像一個很餓很餓的神志又不太清晰的人，為了吃到東西，會做出越軌的事情。”明文軒知道她失去了親人很痛苦，所以向她分析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希望能讓她站在理性的角度想開一點，

“我知道鴉片是毒藥。”子婧想起少辰祖輩的敗落皆因為鴉片，所以她對明文軒的說話是贊同的。

“你是老師，自然會理解。”明文軒很滿意她的開明：“子婧小姐，我幫你在這酒店租了一個月的房，房租已經提前付過了，今晚，你就住在這里吧。”

子婧受寵若驚道：“明警官，你，你讓我該怎么報答你呢。”她感動的說不出話，最后，她眼睛濕潤的望著他：“我會找一份工作，把這些錢都還給你。”

“嗯，可以的。”明文軒看著她微笑：“有一份我覺得應該比較適合你。”

“是什么工作？”子婧微微抬起頭來，對這份工作充滿了希望。

“我朋友新開了一家報館，曾經拜托我遇到合適的人推薦去他那里工作。”明文軒目光善意的看著她。

子婧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山村里的老師，哪里能勝任得了報館的工作，怕做不好這工作會丟了明文軒的面子，于是有點難為情的說道：“明警官，你覺得我可以嗎？我只是個小學老師。”

“你可以的。”明文軒果斷的說道，雖然語氣輕柔，卻隱含著不可拒絕的力量。

“我？”子婧想著要推脫。

明文軒站起身來，笑道：“沒有去試一試，怎么就說自己不行呢？要自信。”

子婧感激的站起身來，秉著呼吸朝他重重的點點頭。

“好，一會兒酒店的人員會帶你去樓上的客房，時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我先走了。”說著明文軒戴上了帽子就轉身離開了。

子婧還想著說路上小心之類的話，可是一直憋著眼淚的她怕自己會突然哭出來，最后只發出了一聲鏗鏘的“嗯。”

她在眼淚掉下來那一刻轉身靠著墻壁，是怕明文軒萬一回頭看到。聽著明文軒遠去的腳步聲，她哽咽道：“子婧，你遇到了一個好人。”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報答明文軒，要做一個像明文軒一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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