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蝎尾針和天蝎閣我們也聽說過，但沒有真的見到過。”方敏告訴胡瑞，她在事后也趕了過來，“看來他們的確對你有什么目的。”

“難道是為了扇子而來？”胡瑞想。

“公子，師姐，藥房的師兄們已經驗明了針上的毒，”一個弟子跑了過來說道，“聽師兄們說，這毒是不會致死的，但能夠迅速造成大范圍麻痹，不過針上的毒劑量有限，效果時間也很短。”

“嗯？”方敏聽后心生疑惑。

“看來他們的目的不是取你性命，多半是為了生擒你。”古纖纖對胡瑞說道。

“嗯。”胡瑞應了一下，心下更加懷疑他們是為那次的事而來。

林飛和語蝶也想到了這一點，語蝶小聲問道：“瑞哥，不會是你說的那個……”

“不確定。”胡瑞搖了搖頭，心想眼下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最好不要先入為主地做出判斷，留個心思就夠了。

況且那個被他踹了一腳的人，因傷勢過重，到現在還沒有能醒來的跡象。

“這事就先這樣吧，夜色已深，大家還是回去休息吧，別驚擾到了娘。”胡瑞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而且據徐山弟子們說，這種事也是常有的，或許他們這次只是碰巧趕上我在這里，你們以后也不用聽到動靜就全都來了。”

“那怎么行，大哥，以前是以前，現在你回來了，他們是針對你，誰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更大的麻煩找上你。”林飛說道。

胡瑞想了想，道：“這話沒錯，我如今重返胡家，估計會找上門的麻煩才剛剛開始，所以我也不能在家里久留了，少住幾日，我就走吧。”

“你若是想多待些時日，倒也不必如此，我們徐山就是為了替你們擋住麻煩才來的，有我們在，你就安心留下吧。”方敏難得的居然給了胡瑞好口氣。

胡瑞笑了笑，點了下頭，說：“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都散了吧，明日再議。”

……

第二日，一行人在方敏的帶領下逛起了臨州城，這也是胡夫人的意思，多半是想讓胡瑞和方敏好好熟悉熟悉。

不過他們這一路上就只顧著討論昨夜之事了，胡瑞也將曾經幫助過一個天蝎閣女子的事說了。

“如此說來，倒有可能是天蝎閣的想來搶回那扇子了？”方敏問道。

“或許吧，不過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扇子究竟有何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干戈的理由。”

這扇子現在在潘文復的手里，他本來也不過是好奇而借去瞧瞧門道，卻也愛不釋手了，跟胡瑞借了一天，現在正搖著扇子好不得意地走在最前面。

“要潘某來說，指不定是哪家公子看上了這寶扇，就托人搶去玩玩。”

“你這說法也太輕浮了，誰會做那種無聊之事？”方敏皺了下眉說道，她與古纖纖和賈有枝聊過幾句，多少聽到了一點對于潘文復的評價，于是也對他心存芥蒂。

“誒，當年就有誰家少爺為了一支金玉狼毫葬送了近千人性命的江湖奇聞，有些人對于這些琥珀龍香之物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這類事情在江湖上也并不罕見，只是沒前者那么聳人聽聞罷了。”

方敏輕哼一聲道：“都是閑出來、慣出來的毛病。”

前方隱隱傳來了婉轉的琴聲。

“敢問方姑娘，前方是何處。”潘文復心生好奇，就回頭問了方敏。

方敏的臉色有些怪異，支支吾吾地說：“我也不知道，興許是什么花街柳巷的所在吧。”

“原來如此，”潘文復會心一笑，轉回了頭，“煙柳之地多才子，誰道泥濁攆清蓮，多虧了這江湖上還有一處絕音樓，否則也只能在這世俗之外的塵紅之中聽得如此佳音了。”

“潘公子當真是好雅興，難道也是這煙柳之地的常客？”古纖纖嘲弄道。

“非也非也，纖纖莫要誤會，潘某只是感嘆一下罷了。”潘文復立即轉過身賠了個笑。

“哥哥姐姐們，這煙柳之地是什么地方啊？聽你們說的好像是什么很高雅的所在。”林飛好奇地問道。

胡瑞正想著如何解釋，潘文復又是哈哈一笑，說：“林公子說的極是，這等閑情之地，以后若是有機會，可不要忘了去討個雅興。”

“你個姓潘的，腦子里沒點兒好，還想帶壞林飛。”古纖纖罵道，隨后又對林飛說，“你別聽他的，那不是什么正經地方，正人君子是不會去的。”

“姐姐，你們說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賈有枝問道。

“好妹妹，咱不知道就不要問了啊，我告訴你……”古纖纖把賈有枝拉到了一旁，連同林語蝶開始了嘀咕。

前面也隱隱地聚集了不少人，湊在那河畔紅樓下聽琴。

“難道這是專門彈給路人聽的？”胡瑞看這情形有些疑惑。

走的近了，才發現是那樓上一蒙面女子在窗邊撫琴，下面的人也都安靜地聽著，偶爾也有不明情況的路人詢問旁人。

待女子一曲罷了，就直接起身離開了窗邊，一個侍女來掩了窗，四下的路人有的叫好吹哨，也有的向著窗戶方向行了一禮，徑自離開，也還有尚未從那一曲中回過神的，看著緊閉的窗頁怔怔地愣在原地。

胡瑞倒是沒有被琴聲吸引，聽過明月的琴音之后，他還沒有再聽過能與之相提并論的旋律，雖然他也承認剛剛的女子彈得不錯。

只是想到明月，胡瑞就走了一下神，眼角好像不經意間瞥到了正在回憶的身影，一驚之下看去，卻并沒有發現讓他熟悉的背影，只道是自己想的過了頭，眼睛都花了。

“怎么了？”一旁的方敏看胡瑞的樣子，奇怪地問道。

“沒，以為遇到了故人，興許是看錯了。”

方敏只當胡瑞說的是他兒時的玩伴，也沒有多問什么，就換了話題：“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之后？”胡瑞也有了些想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打算去拜訪一次戲水樓。”

“你是要去見你那姐姐？”方敏自然知道胡蓮的情況。

“正是，如今大哥大嫂都見了，故地回了，娘也見了，只剩姐姐，無論如何，也該見一面了，否則再往后見了面也不好說道，”胡瑞又偷偷看了一眼正和古纖纖她們說笑的語蝶，“此外還有一事，林爺爺當初說過他的功法不適合語蝶修習，好在語蝶天資不錯，但終歸男女有別，如果不想辦法換條路子，且不說語蝶再難有突破，也保不準會練出問題。”

“這是為何？雖然大部分功法都是依照男子的體格編成的，但只要稍作調整，女子也能正常練習啊，我們徐山的功法也從未分過男女。”

胡瑞搖了搖頭，道：“這我也不懂，不過林爺爺既然這么說了，那就是有根據的，因此，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去戲水樓幫語蝶找找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