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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愛情

時空位移,造物弄人。遠在千里之外的南會,綠沙手機的總部正在招聘員工,比肩接踵的應聘人群中,一個面貌清秀的高個青年被夾雜在人群中,這人正是美晨的弟弟姜浩。姜浩的簡歷是在人才市場被接受的。本來以袁昊的身份是不去招員工的,恰好那一天袁昊去人才市場找銷售部經理有事,坐在那談業務。剛好姜浩轉過來,詢問崗位的事,招聘人員一看他的學歷和專業正要謝絕。袁昊卻感到這個青年的氣質有幾分像美晨,他順手拿過簡歷看了下。心里不由一動,這和美晨來自同一個地方,莫不是她的……。

“我認識一個南會日報社的記者叫姜美晨,和你一個家鄉。”袁昊好像很隨意的說。

“那是我親姐,你怎么認識她的。”姜浩畢竟涉世不深。

“哦,她的文章寫得太好了,你是什么專業?”袁昊一看姜浩的簡歷“酒店管理”,差點沒笑了,“我們這是綠沙手機招聘,你給我一個理由招聘你。”

姜浩畢竟出身良善人家,臉一下紅了,其實他是瞅著綠沙的工資來得,就他這種專科學歷都可以每月拿到5000元還管吃住。“你、你們不是要招行政管理人員嗎?專科會計算機,我都可以。”

“把他的簡歷收下,通知他下午面試,年青人就是要有想象力!”袁昊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袁昊的辦公室,他的桌子上擺著一只金色的大雕,金光燦燦。袁昊看著姜浩的簡歷,像看一個獵物一樣。姜美晨,你的弟弟在我這兒,我看你還往哪跑!至于那個窮老師,袁昊笑了,錢這種東西是實在的,有了它就可以改變現狀,甚至改變命運。那個窮老師武功高,醫術好,那又怎么樣,能翻得過錢這座大山嗎……。”

袁昊壓根就不相信華生和美晨有能力跨躍一個階層和自己競爭,“我可以讓你們心服口服!如果你們不從,那結果就會很壯烈!”

姜美晨的弟弟姜浩的應聘出奇的順利,幾乎沒費多少周折,就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當天就給發了一千八百的服裝費,讓買一身西裝和襯衫,明天來辦公室上班,任務是行政秘書兼司機,一月三干,滿勤獎金三干。

姜浩辦了手續,領了工作證、飯卡,和一千八百元錢。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就不像是真的。他去買了一條魚和十只大螃蟹,興沖沖的回了家。

美晨這幾天倒是出奇的清靜,社長沒什么事也不來找她。也絕口不提調檔的事,一切如常,這倒讓美晨不安起來。

這天回家,發現弟弟竟然和父親在一起做飯,好象挺高興的樣子。

“這么高興,什么事?找到工作了?”

“姐,真得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以后不用你們發愁了。”

“是嗎?什么工作?”

“你猜猜,一個月全勤六千,等我實習期過了還會漲,管吃和穿。”

“你這快和我掙得一樣了,你不是受騙了吧?”

“人家是正經大企業,我在人才市場應聘的。”

“哪一家?”

“綠沙手機。”

“什么?”美晨瞪著弟弟,臉色陡然變得漲紅。

“怎么了?”父親感覺不對。

“這個地方的老總是袁昊,就是我拒絕的那個。”

“那又怎樣,我是憑自己應聘的,我干我的,一心工作就行了。”

“但愿如此,袁昊這個人老謀深算,你小心點兒!”

“行了,行了,就你想得多。”

姜浩沒把這當回事,姜孝全更不以為然,女兒其實被人追求又不是壞事,況且還是個老總。關鍵是兒子有工作了。他倆興致勃勃的張羅著吃飯。把個美晨弄得心事重重,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工作,難道讓辭了職,自己又沒本事安排。華生呢?華生說給他半年時間,一個普通老師,不過華生總是能帶來奇跡的,但愿華生再次讓自己震驚,能擺脫這種現狀。

美晨知道華生在努力,她也就沒有再計較什么!她從心底相信華生。美晨一直和別的女生有很大的不同,當別的女生在追捧一眾小鮮肉時。美晨卻搖搖頭,這有什么好。這些小鮮肉很亮麗,但是他們沒有男子氣概。他第一次見到華生,她就覺得感覺是對的。

但是這幾天,華生并不好過,本來華生一直是那種與世無爭的狀態,同事們也就和氣一團。但是這次美晨來靖師大的露面,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警覺。都是這次想評職稱的。不要忘了華生可是正牌的西醫博士,本身華生才華橫溢,人們不是沒有耳聞。華生想評職稱很快人們就知道了。利益攸關,誰能不在乎,職稱意味著房子、工資、名譽等等,甚至升職。

就在華生專心準備論文專著時,有人已經開始活動田院長了。這次田院長唯獨沒有和華生談話,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的人盡皆知。大家雖然不明白新來的院長為什么要給華生個下馬威,但是這些想評職稱的人都意識到華生極有可能在這次評職稱中被刷。去掉這樣一個競爭對手誰不高興,所以真正安慰華生的人并不多,曹艷算一個,但她也說不出什么。況且男女畢竟有別,還得防著別人的風言風語。

再就是幾個老教師,這些人欣賞華生的踏實求學,品行端正。所以都說:“領導嗎,都是更多的考慮,這說不定也是一種重視。”

“重視!當然是一種重視。”華生的心里隱約的有一種危機感。

評定職稱摸底之后,應該是遞交材料了。可偏偏在這之前,靖師大醫學院下了一個文件。今年所有參加評定的教師要進行教學比賽,名次是這次評定職稱的重要參考。評委由院里主要請外面的專家組成。

這突然就下來的文件,老師們都心里暗罵,評職稱本身就把人搞得心焦力悴,這會兒又突然下一個文件教學比賽。誰知道這些評委會怎么評。這下子又多了一個不可知因素,關鍵在于根據材料打分決定誰上,是可以量化的。教學比賽怎么量化,你能說教西醫綜合的比教中醫基礎的教得好嗎?還是外科實踐比牙科做得漂亮!這下等于一下子把評定決定權收到了學院。誰又能不采納田院長的意見。

反正是材料硬的和不硬的都慌了神,去跑院長唄!還能怎么辦?田世明這下威風無比,凜然的坐在辦公室,一口接一口抽著香煙,隨便一個下意識動作,身邊人都得趕緊的反應。我掏煙,你就得點火,我咳嗽,你就趕緊倒茶。我要什么東西,你就趕緊滿樓道里去找!至于說誰天黑了摸去田院長家,那大家都心照不宣。反正是有邀功的,有哭可憐的,有打小報告的,有宣誓效忠的,不一而足。

可憐柳博士,也有老教師點撥去跑跑田院長。華生想起來美晨,納下性子買了些禮品想去找找田世明。和這人又無深仇大恨,說開了也許就沒事了。沒想到人家田院長接了電話,哼了幾聲就掛了,硬著頭皮再打。還被狠狠的教育了一頓,搞得華生好象是喜歡搞不正之風一樣。

華生干脆也就不去了,看著平時都沒有給父母買過的貴重禮物,華生心里真不是滋味!過年拿回家給老爸老媽。

這一天靖州師大醫學院全員出動,好不隆重。新院長上任搞教學比賽,外面請來了十大評委,都是其它高校醫院的主任院長。會議室里田院長好不風光,但其實田世明本人以前一直就只是個醫生,沒有過教學經歷。不過他主持賽前準備會倒是講得頭頭是道。方向是教學一定要嚴謹、踏實、本分。對于那種脫離學科,嘩眾取寵、標新立異的堅決排除。評委都是江湖高手,這么一講都心領神會。

十二個教師,每人上三十分鐘課,上下午比完。這回把華生排在第一場,8點整準時開講。在一個能容納120人的教室,評委在最后一排。找來了50個學生。華生講得是如何診斷心血管疾病。田世明居然也坐在教室后排一角斜斜看著華生。

華生上課一向不拘一格,但也不脫離規范。平時本來琢磨的就多,講起來根本就是行云流水,教案也很齊備,但華生從來就不看。上課前,評委們檢查了華生的教案,規規矩矩的,看不出什么。田世明也拿了一份,端詳了半天,沒看出什么特別。

華生讀了那么多的書,和他豐富的心得。要都寫教案上,怎么可能寫得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所以華生的課一向很生動,來蹭課的學生也不少,而且往往是中西醫專業的都來。

華生開始給學生講課,他先講了一下心血管疾病的分型,中西醫診斷心血管疾病的比較。華生總結道:“心血管病歸根到底是陽氣不足,血失統攝,生化作用就不順達和完整。表現不一而足。西醫對此沒有本質上的歸因,這就要從物理化學的論據上去判斷。常用的診斷有心彩超,心肌酶,……。這些指標的意義和價值是……,它們和中醫脈象的對應關系。”

華生不時得舉一些歷史上和生活中的案例,這些生動的舉例和深入淺出的講解,令枯燥的診斷課趣味橫生。他不時的走在學生中,有時順便給一個學生看看氣色,把把脈,然后華生給他測測血壓,聽診器聽聽心音。就可以把這個學生的作習時間,愛好,既往病史,食物傾向一一告訴學生,竟然分毫不差。學生中不時發出驚嘆!

這30分鐘的課后排十個評委真是受教不淺,從沒見過這么上課的。不經意間時間到了。讓華生先出去,開始打分。50個學生一人一分,10個評委一人5分。秘書小劉去收集學生打分卡,田世明走過評委席,輕輕咳了一下走了。

評委們看著田院長的背影,互相瞅瞅,都開始打分。秘書小劉把分數都收集在一起交給辦公室小馮去統計。結果是學生給了滿分50分,還有兩個學生標了一個1+,可能是想多給。評委6個3分,3個4分,一個5分。總分85分。

華生看著沒什么事先走了,剩下的11位老師緊張得很,雖然都走了田院長的門路,可是他們素聞華生講課講得好,剛才在門口也聽了,真心覺得比不上。

反正是一個一個輪著上,也有講得好的,也有緊張得講錯得。中醫基礎老師郝不凡居然講醫古文《傷寒論序》時,當時是下午兩點,有兩個學生直接睡著了,氣得田世明把學生當場批評了一頓。直接讓小劉又換了兩個學生。郝不凡可是平時給田世明鞍前馬后,表現得十二分殷勤。時常在院辦公室轉悠,和領導談心。

中午田院長招待評委吃飯還讓郝不凡露了一臉,不動聲色的夸了一下郝不凡。現場田世明鬧這么大動靜。評委能不明白嗎?最后統計結果,郝不凡91分,9個學生沒給分,評委滿分。可惡的是有三個學生給了-1,小劉就當沒看清,按1分統計進去了。

整整忙了一天,搞得興師動眾的,直到下午7點,田院長才領著幾個副院長陪評委吃飯去了。

晚上,打開電腦,華生不禁心喜,他的SCI要發的文章都錄用了準備刊發了,加上發出的兩本專著,材料準備齊了,尤其這幾篇SCI影響因子都在5以上。即便是嚴一些,材料上是夠硬了。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曹艷的電話!

“小柳哥,還在看書吧!跟你說個事兒……。”

“什么事?讓曹小姐這么晚打過來。”

“小柳哥,我估計你是什么事得罪了田院長,這次教學比賽你名次在后面。”

“哦!也許吧,在南會我力挫了專家院士團,里面就有他。”

“怪不得呢?看來倒數第一不是偶然的。”

“我是最后一名,第一名是誰?”

“郝不凡和朱莉莉,是朱莉莉和我說得,她也想不明白你為什么倒數第一。”

“有意思,反正也是第一,也認真參加了。”

“我是怕會影響你今年的職稱。”

“職稱主要是看文章材料吧。”

“規定是這樣,但執行規定的可是學院,具體說來就是田院長。”

“總得有章可依吧,也不能太離譜吧!”

“小柳哥,他們在欺侮你,你真不生氣?”

“當然生氣,可是又有什么用?安心睡覺吧!”

華生掛了電話,內心一陣陣不安,有修為的人是很敏感的,華生知道有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做動作。該怎么應對呢?華生一時也沒什么辦法……。

這一天,美晨下了班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閨蜜林雅娟打過來了電話,電話里聊了幾句。叫美晨一起去吃個日式料理,散散心。

兩個人見了面,分外高興。林雅娟相貌一般,她同美晨包括袁昊都是同學。在一所外企工作,家就在本地。

“這么久,你去哪野去了,你的英雄呢?”林雅娟調侃道。

“我訂婚了!”美晨晃了下藍寶石戒指。

“哇,美女,你真的要嫁?是那個英雄嗎?”

“對,他叫柳華生。”

“那咱班的袁大公子沒戲了。”

“你別逗了,人家大公子還愁這事嗎?”

“說得也是,不過袁昊可是個執著的人,上學時他追過學聯主席孫婭,最后摘得桂冠。你和孫婭并稱傳媒大學的兩朵金花。”

“孫婭,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音樂系的女生?我也聽說過,那為什么沒成?”

“袁昊后來出國了,不久之后,孫婭也出國了,去了另外一個國家,孫婭后來嫁了一個老外。”

“倒是你這朵金花,袁昊有錢有勢,對你也不錯。”

“那你給我說說,什么是愛情?”

“這我可說不好,那種愛得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有電影里有吧!我們還是現實一點吧!那種太奢侈了。”

“我就是想奢侈一回,和他在一起,值了!”

“大美女,不要怪我沒勸你,現實是堅不可摧的,你那個英雄其實就是個普通教師。無錢無勢,你和他在一起受得了嗎?他能支援你家多少。再說,他能把你調走嗎?”

“愛情不僅僅是風花雪月、海誓山盟,還有堅貞和戰斗力。我相信他!”

“呀……,我都被你感動到了,但愿你的英雄騎著戰馬,揮舞寶劍將公主救走。”

“撲哧……”,美晨笑了:“他喜歡用長槍。”

“你是說真的?讓我腦補一下,象趙云一樣!”

“給你看看照片。”

“還不錯,一個蠻大氣的書生!看不出他還會武功。”

“他武功很好的。”

“反正中國的愛情故事,七仙女找董永,白蛇找許仙結果都不咋樣。”

“可是華生不是許仙和董永,他貌似許仙和董永,但是他卻有一身驚人的武功和才華!”

“那又怎樣,草根逆襲,成功的希望有多大?”林雅娟喝了一口飲料,看著美晨。

美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下頭,她背誦著:“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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