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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筱坐在浴缸沿,她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不知道其他人撿到男朋友的保險套都是怎么辦的?不過應該沒有人會沖到浴室里把自己關起來吧?她要是平安過了這一關,一定要寫一篇文章,題目就叫“撿到男朋友的保險套了,怎么辦”,給遇到這種事的女性同胞點一盞指明燈……

趙泛舟在房間里轉來轉去,第一千零一次在浴室門口停下,終于敲了一下浴室的門。

叩叩的聲音響起,嚇了正在胡思亂想的周筱一跳,差點摔下浴缸來。

“干嗎……”她小心地問。

“你進去很久了,怎么了?”他還好意思問怎么了?就是被他嚇到了啊!不然呢?難道是便秘啊?

“沒事,我在洗澡。”她絕對是瘋了,衣服還在外面,洗什么澡?

“你的衣服沒帶進去。”

“……”她知道,不用他來說!

“出來好不好?”趙泛舟用商量的口氣說。

“不好。”誰知道出去會不會連渣都不剩。

“難道你要一個晚上都待在里面?”

“……”也對哦,好像是不可以一個晚上都待在里面的。

“我又沒有對你怎么樣!出來!”還是兇一點好了,這樣她會被唬住,會比較聽話。

他還有臉兇她?什么嘛……

她很委屈地打開門,慢吞吞地踱著步子出來,走到他面前,眼睛看著腳尖,也不說話,心想,這人就是有這么個無恥的本事——明明錯的是他,但是他就是有辦法讓對的人覺得心虛。

趙泛舟看她低頭站在面前,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手伸過去想去牽她,但她手一縮,他沒牽到。

“你干嗎這樣?”他也不是故意要兇她的,只是順著剛剛的語氣,一時沒有把語氣轉過來。

還兇她?兇上癮了是不?周筱覺得有一把火從腳底板開始往上躥,老娘跟你示弱你還來勁了是不?

“不然呢?我出去再幫你多買兩個?然后躺床上等你,跟你說謝謝請慢用?”她是屬于平時沒什么脾氣,腦袋也轉得不快,但一火起來思維特別清晰,講話特別冷靜,講話內容特別尖酸刻薄的那種人,小鹿常常說她要是生在古代,那絕對是一資深老鴇。

一聽她那陰森森的語調,趙泛舟就知道糟了,她真的生氣了。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的話,只能轉移話題,“你還沒洗澡。”

周筱狠狠地瞪他一眼。沒洗澡?難道要洗干凈才能躺床上伺候他啊?當然,有些話還是留在心里就好,講出來就不好聽了。她繞過他,去收拾衣服洗澡,趙泛舟想跟上去說點什么,她回過頭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大有老娘現在心情不好,十米之內格殺勿論的氣勢。趙泛舟乖乖地坐在床沿,默默地看著她走來走去地拿衣服。

周筱這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浴室里水一沖,火也就消了大半,冷靜下來開始想那個保險套的事。書上好像說男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是不是真的很想啊?她該怎么辦?其實她是相信他的,如果她不點頭,他絕對不敢亂來。但是,她這樣子會不會很不人道?會不會害他很辛苦?可是她真的不敢啊……

趙泛舟聽著水聲嘩啦啦地響,心驚肉跳的,早知道就不要用生氣來先發制人了,這下好了,不知道要怎么收場了。

吱的一聲,周筱開門走了出來,本來還半趴在床上的趙泛舟趕緊正襟危坐。周筱瞥一眼他,哼,這副樣子,緊張了是吧?別指望我會給你好臉色。她面無表情地挑了另外一張床坐下,開始擦頭發。

氣氛詭異而凝重,只聽到毛巾和頭發摩擦的沙沙聲……

趙泛舟不敢說什么,而周筱是不想說什么。她擦完頭發就拉好被子準備睡覺,她現在懶得照顧他的心情,少來惹她。

他下床去門口關燈,然后盡量放輕聲音走近她的床,就在他要爬上她的床時,冷冷的聲音傳來:“你爬上來試試看!”

他頓了一下腳步,無奈地轉身回剛剛的床上躺下。

他在床上翻來翻去,怎么也睡不著,還是跟她道歉吧?畢竟是他先兇她的:“對不起。”

“……”她沒有反應,其實她現在比較怕他要真的想跟她怎么樣的話要怎么辦。

“我剛剛不是故意要兇你的。”

“嗯。”他都先低頭了,她只好順著臺階下。

又是十分鐘的沉默。

“那我可以過去跟你一起睡嗎?”他發誓,他絕對沒有要怎么樣的意思,只是……抱著她睡覺很舒服,而且……這種機會也實在不多。

“……”她先是聽到腳步聲,被子被掀開來,然后感覺床的另一邊沉了下來。她很想往旁邊挪,但是,“敵不動,我不動”這個基本戰略她還是懂的。

趙泛舟翻了個身,周筱嚇得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敵若動,我快蹦。

他在黑暗中翻了個很大的白眼,壞心地故意又往她身邊挪了一下。

“你夠了哦!”她真的從床上蹦起來,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炯炯發光,好像閃閃的星星,這么干凈清澈閃亮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想太多,思想太邪惡。

她蹭一下跳下床,跑去門口開燈。突然亮起來的燈光讓他倆都忍不住把眼睛瞇成一條線。

“開燈干嗎?”趙泛舟拿手擋在眼睛前。

“……”嗯,她也忘了為什么要開燈,好像是因為……因為黑暗中他的眼睛看起來讓她……心神不定。

她就傻傻地站在門口的開關那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辦。趙泛舟瞧瞧她那傻樣,嘆了口氣,算了,這樣下去今晚誰都別想睡。他掀開被子也下了床,走到開關那里,看了她一眼,按掉燈,然后徑自走到另外一張床上去躺好蓋上被子。

她在黑暗中呆呆地站了幾分鐘,他去另外一張床睡了?他又沒有要怎么樣,她就直接把他當色狼,不對!他錢包里有保險套不就是想怎么樣嗎?但是……他們是男女朋友,就算是他想怎么樣好像也是無可厚非,她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他會不會生氣了?

“你生氣了嗎?”周筱還是忍不住問了。

他在黑暗中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沒有,快去睡。”

她想走回床去,但黑暗中好像被她亂放的球鞋絆了一腳,她哎呀叫了一聲,好不容易穩住差點與地板親密接觸的身體。啪的一聲燈光又亮了,趙泛舟已經坐起來伸手開了燈。

對哦,明明床頭就有開關,那剛剛兩人是在耍什么白癡,爬上爬下很好玩啊?

“有沒有事?”他作勢要下床來看她,她趕緊搖頭,做好要被他訓一頓的心理準備。是啦是啦,她做事毛手毛腳……她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居然沒有要訓她的意思,于是奇怪地看著他,轉性了?

“你還不快上床?我要關燈了。”他的手已經伸向開關。

“哦。”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跳上他的床。

“上我的床干嗎?”他沒有關燈,沒好氣地問她。

“我覺得這張床看起來比較舒服。”

趙泛舟鄙視地看著她,盜用他的理由,周大小姐會不會太沒創意了一點啊?

干嗎用這種看蒼蠅的眼神看著她?她自己躺好,把被子拉好,說:“關燈,關燈,我要睡覺了。”

“回去你的床。”趙泛舟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和他躺一張床,何必勉強?

“不要。”當她什么啊?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

“你送上門的,不要后悔!”他開始嚇唬她。

“拜托,這么老套的對白你是從哪里學來的,還送上門呢……我可不是快遞,送貨上門。我是送上床,你想怎樣?”她突然覺得她之前是在瞎擔心,他根本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你……”他一口氣堵住,不知道要說什么。

“這個‘你……你……’也很老套。”她搶白,然后一臉你奈我何的樣子看著他。

他瞪了她一眼,泄氣地關了燈,躺下,用力扯好被子,自己生自己的悶氣。

周筱自己靠過去,摟住他的腰,用臉去蹭他的手臂,他衣服的布料真好,蹭起來好舒服啊。

他心里的那么一點點不爽都被她給蹭沒了。

一抹淡淡的笑意扯動他的嘴角,他轉過身去把她整個圈進懷里,說:“你不用怕我,你不愿意,我就不會亂來。”他決定還是把話跟她講明白。

“我知道你會尊重我的。”她用軟軟的聲音說。

“最好是知道。之前是誰嚇得快哭了?”

“沒有啊,誰?誰嚇哭了?”她開始裝傻,突然不懷好意地說,“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哦,你讓我問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壓根兒不想知道她會問什么東西,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孩子,人不是這樣做的,你這樣不對,給我問一下又不會怎么樣。”某人開始調皮起來。

“你很吵,快點睡覺。”

“讓我問一下嘛。”她扯他衣服。

“不要。”他可是很有原則的。

“問一下嘛,問一下嘛,問一下嘛……”她的手環在他背后,邊說邊用手指去戳他的背。

煩死了,怎么會有這么煩的女人啊?他翻身壓住她,用頭定住她的頭,用力吻下去,他熾熱的唇從她的唇蔓延到耳朵,然后是脖子,然后是胸口……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激情,黑暗中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起來。他的手開始從她衣服的下擺伸進去,冰涼的手一觸到她的溫暖肌膚,她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趙泛舟呼吸凌亂地在還有理智之前停下來,把手從她衣服下抽出來,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沙啞低沉:“你現在知道要閉嘴了吧?”

周筱被吻得暈頭轉向,眼神渙散,氣喘吁吁,一聲都不敢吭,她和他從來都沒有這么……這么激情過。

他替她拉好被他扯得有點凌亂的衣服,說:“以后不準戳我,不然后果自負。還有,再不睡我真的不客氣了。”

她頭點得都快掉下來,生怕黑暗中他看不到,然后馬上閉上眼睛,表示她馬上就睡,馬上!

趙泛舟低低地笑,摟住她,努力壓抑住情潮暗涌,閉上眼睛,但愿他能睡著,阿門!

周筱偷偷睜開眼睛,看一下他,還好,他閉上眼睛了,剛剛她想問什么來著?對,她想逗他是不是用欲擒故縱、以進為退騙她心軟?現在答案很明顯了嘛。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如果他不停下來,她根本就沒有制止他的理智,幸好幸好。

第二天早晨,周筱在浴室里對著鏡子迷迷糊糊地刷牙,鏡子里的人怎么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呢?她瞇著眼睛湊近鏡子,脖子上那紅紅的星星點點是什么東西?該不會被什么蟲子咬了吧?突然腦袋雷光電閃,昨晚的某些激情畫面劈進她的腦袋。傳說中的吻痕——臺灣叫種草莓,香港叫咖喱雞,英語叫hickey——她會不會太有才華了點?

她用力搓了脖子幾下,發現更紅了,好想把某人的頭扭下來當球踢啊!

她黑著臉走出浴室,順腳踹了正蹲在地上找鞋子的趙泛舟一腳。他回過頭看她,無辜得要死:“踢我干嗎?”

她想說理由,可是講出來就意味著提醒他昨晚的畫面,氣死她了:“沒有,今天看你特別面目可憎。”

“你更年期啊。”他找到鞋子了,昨晚某人把他的鞋子都踢到床底下去了。

“你才發情期。”換作平時,她可能還會顧及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形象不亂說話,可現在她一肚子火,叫她等下穿什么衣服出門!等一下,她忘了她有沒有帶高領毛衣了!

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突然向旅行箱沖去,這女人今天怎么了,難道吃了炸藥?

“沒有,沒有,沒有,怎么會沒有呢?”周筱七手八腳地翻著旅行箱里的衣服,“對對對,圍巾,圍巾,我記得我帶了圍巾的,在哪里呢……圍巾……出來……圍巾出來……啊……我要瘋了!”

趙泛舟一邊穿鞋子一邊看得心驚肉跳的,怎么了啊這是?

她突然蹦到他面前,雙手叉腰:“出去給我買圍巾!”他腦袋里閃過魯迅文章里的那個圓規形象。

“買圍巾?為什么要買圍巾?”他真的是摸不著頭腦,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一覺醒來就變母夜叉了?

“叫你去買就去買。”她很用力很用力地瞪著他。

“那等下出去我們一起去買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啊。”算了,他讓步,不是說女人一個月都會有那么幾天不可理喻嗎,估計那幾天來了。

“不行,我不挑的,你現在就給我出去買。”

“現在去?”神經病啊這是,不挑干嗎還圍圍巾,又沒多冷。

她用力地點頭!

“你一大早是故意要跟我吵架嗎?”奇怪,突然叫他去哪兒買圍巾啊?

“誰要和你吵架?你有被害妄想癥啊?”

“那就等下出門的時候一起去買。”他下了個結論。

她怎么出門啊?白癡!沒眼睛看是不是?脖子上的星星點點是哪個王八蛋干的好事?她在心里圈圈叉叉地罵了一堆。

“你一定要出去幫我買圍巾啦。”她只能用撒嬌的了。

“給我理由我就去幫你買。”他兩手交叉在胸口,冷靜地看著她,別給他來這一套,他不吃的。

“煩死了,我脖子……你是沒眼睛是吧?”她把脖子湊上去。

趙泛舟疑惑地盯著她的脖子,一秒,兩秒,三秒,叮!終于開竅了。他臉紅地跑去拿錢包,撂下一句“我馬上回來”就沖出門外。

兩人走在大街上,周筱不時地扯一扯脖子上的圍巾然后順便瞪他一眼,買這么丑的圍巾!趙泛舟理虧在先,只得假裝沒看到,不是說不挑的嗎?他臨時上哪兒去給她買好看的圍巾啊?有就不錯了。

還好接下來云南各式各樣民族特色的商品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在挑禮物回去給同學,今天是他們旅行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他們就得回學校收拾東西各自回家過寒假。

“你看這個好不好看?”她手里舉著一個木刻的面具很興奮地問他。

他承認是挺有藝術感的,但是,她買回去送給誰?“你覺得你哪個朋友收到這個會高興?”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再看看面具,挺好看的啊,就是有點……猙獰,但現在不是流行非主流之類的嗎?那些奇奇怪怪的孩子更猙獰呢。算了,應該沒人會高興收到這個,買回去掛在宿舍驅邪還差不多。她無趣地放下面具,好想買啊……咦?她又開始想作怪了。

“我買來送你好不好?”她問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趙泛舟。

“我人在這里,我要不會自己買啊?”他才不要這種東西,旅游帶紀念品是他覺得最蠢的事之一。

“我送你的,意義不一樣嘛。”

“哪里不一樣?”少拿他來當亂買東西的借口。

“唉……今天天氣這么熱,我還得戴圍巾,怎么會這么衰呢?”她邊說邊扯圍巾,讓脖子透透氣。

“買。”他咬牙切齒地說,臉卻很不爭氣地紅了。

啊哈!險勝一招。

趙泛舟這時還不知道,這個畸形的面具居然會成為他往后三年的時光里唯一可以睹物思人的東西。

寒假已經放了快兩個星期,學校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兩三只小貓游蕩來游蕩去,連食堂都不開門了。回宿舍的時候周筱就預想應該不會有人在,但奇怪的是陽臺上還晾了幾件衣服。開始她還以為是誰忘了收,收下來一看,還沒干,真的有人還沒回去哦?是誰啊?她們宿舍誰開始改穿布料這么少的衣服了?

更奇怪的是,當晚一直都沒有人回來,她給每個室友都發了短信,但是都沒有人回她。怎么那么詭異啊?她都要回家了,不想當校園鬼故事的女主角啊。

中午她和趙泛舟在學校外面的小餐館吃飯,她和他講這件事的時候她最最最不想見到的人突然出現了——賈依淳。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毛線連衣裙和一件長的粉紅色及膝外套,談不上花枝招展,但絕對清新脫俗。周筱瞧瞧她再瞧瞧自己身上起毛球的黑色毛衣外套和兩天沒洗的牛仔褲,很想找個洞鉆進去,但找個洞鉆進去之前要先找個洞把眼前這男人給埋了,誰讓他問賈依淳要不要一起吃飯的!

趙泛舟這會兒被瞪得莫名其妙,上次也是她說想認識賈依淳的,擇日不如撞日,剛好吃飯不就認識了?

賈依淳落落大方地坐下來,對著周筱點了個頭,微笑著說:“嗨。”

周筱也微笑著點頭,甜甜地說了聲“嗨”。

“常常聽泛舟提起你,這一次還真算是我們第一次碰面呢。”她的聲音軟軟的,很好聽,吳儂軟語講的就是她這種吧?

周筱但笑不語,她雖然神經大條,但不笨,不會聽不出“常常”這兩個字想要跟她透露的信息。

“你吃什么?”趙泛舟趕緊插進來問,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排骨飯。”賈依淳說。

周筱心里在冷笑,長得這么不食人間煙火,原來也得吃飯啊,還以為你是吃花長大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周筱老覺得賈依淳在處處蓄意挑釁,像現在就是。

“咦?你不是不吃胡蘿卜的嗎?”賈依淳很純潔地問。

周筱往趙泛舟盤子里挑胡蘿卜的手定在半空,他都幫她吃了大半年的胡蘿卜了,現在才告訴她他不吃?

“我現在吃。”趙泛舟淡淡地說,動手把周筱盤子里的胡蘿卜挑到自己盤里。

“這樣啊,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奶奶硬逼著你吃胡蘿卜,你還跑到廁所去吐呢。”她用一種回憶往事的口吻說。

是啦是啦,她不了解自己男朋友,又會虐待男朋友,這樣行了吧,可以閉嘴吃飯了吧?周筱在內心咆哮,然后默念著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面上微笑:“是哦,看不出來他小時候那么挑食。”

“對啊,他小時候常常把趙奶奶放他碗里的胡蘿卜倒掉,不然就是求我幫他吃掉。”

微笑……微笑……拈花微笑而已嘛,誰不會啊?

周筱微笑到臉都快僵了,他們才吃完那頓飯,她本來下午要和趙泛舟去買禮物帶回家的,現在也沒什么心情,就先回宿舍收行李了。

周筱在轉動鑰匙的時候,門就從里面打開了,原來是陶玲。

“旅游回來了啊?”陶玲的態度稍顯冷淡。

“對啊對啊,你怎么沒回家呢?我昨晚就回來了,看到衣服還想說是誰的呢。”周筱對她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早就免疫了,還是很興奮地跟她說話。

“我現在要出去,回來再和你說。”陶玲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徑自出去了。

“哦。”周筱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說。

一個人在宿舍收東西,她突然想起,為什么賈依淳還沒回去呢?這么重要的問題她居然忘了問,白癡啊!

半個鐘頭不到,陶玲又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進來就很用力地甩門,然后突然蹲在地上號啕大哭,嚇得正在收東西的周筱一愣一愣的,現在是在演哪出戲啊?

“怎么了這是?”周筱試圖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哪知陶玲一個反身就死命抱著她,差點沒把她勒死。

“他和別的女人吃飯。”陶玲一邊哭一邊說。

“他?哪個他?”這話沒頭沒尾的,誰聽得懂啊?

“阿偉。”阿偉是陶玲之前的男朋友。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上次不是哭得要死要活說分了嗎?

“后來和好了。”因為女朋友懷孕要分手的人她都能和好?真是服了她啊。

“那現在是怎么了?”周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郁悶。

“我看到他和一個學妹一起去吃飯。”

“只是吃飯?”吃飯而已嘛,民生大事,誰不吃飯啊,她剛剛還和趙泛舟的青梅竹馬假酒女士一起吃呢……

“不是,你不懂。”

“……”

廢話,她當然不懂,她都不知道那種爛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換成是她,就上去跟那個學妹說:“謝謝你的慧眼識英雄,為了表達對你把這種爛男人帶離我的世界的謝意,我決定推出買一送一優惠,看你是想要手機儲值卡還是手機吊飾。”

呃……陶玲哭得死去活來的,她還在這里想這種風涼的事情,有一點不厚道哦。

“他們眉來眼去的,而且他還喝了那個女人的飲料。”陶玲氣憤地說。

“這么賤?”這樣不大衛生吧?而且……他到底是有多渴啊?

“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陶玲用一種小狗的眼神看著她。

“找他干嗎?”千萬不要叫她去打架,她武功很差的;也不要叫她去潑硫酸,她瞄準率很低的。

“我想問清楚。”

“好吧。”奇怪,問清楚為什么要兩個人去問,又不是兩副耳朵會聽得比較清楚。

二十分鐘之后,周筱就后悔她的心軟了,陶玲哪里用人陪啊,她根本就是一強悍的母獅子,她氣勢洶洶地沖到餐廳,拿起那杯飲料就往那女生頭上倒,那氣勢、那動作,真叫一個一氣呵成,唬得周筱一愣一愣的,這人根本就是一武術指導吧?不過,按理說,這飲料應該往阿偉頭上倒吧?

阿偉氣急敗壞地拽著陶玲:“你瘋了嗎?”

“我就是瘋了!”陶玲反手要去甩阿偉巴掌,被他攔住了。

那小學妹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果汁,嚇傻了,回過神之后開始小聲地抽泣。

現在好了,怎么收拾?雖然放假,餐廳里人不是特別多,但是每個人都在看著他們,眼神里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也不能怪他們,誰看到這種狀況不會幸災樂禍?

周筱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沒事跟著來蹚什么渾水啊?這個風頭出得也太無辜了吧?

“你們冷靜點,有什么事好好說。”她試圖勸他們。

阿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扯住陶玲的手就把她往餐廳外拖。

周筱本來已經要跟上去了,卻不小心瞄到哭得臉上眼淚鼻涕都有的小學妹,她嘆了口氣,止住腳步,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拍拍她的肩膀遞給她。小師妹淚眼汪汪地接過紙巾,還不忘跟她說一句謝謝。周筱心想,其實也是挺有禮貌的一個孩子,不過是剛考上大學的小女生,誰知道學長請客吃飯會吃到這種結局?陶玲何必這樣糟蹋人呢?要打要殺找她男人去啊,干嗎跟人家小女生過不去?

周筱再拍拍她的肩膀:“出去吧。這兒人多。”她乖乖地跟著周筱走出餐廳。

“你回宿舍洗個澡去吧。”看那小學妹一直傻傻地跟著自己走,周筱忍不住說。

“我宿舍里有人……我不想這樣回去。”唉,這年頭,這些小孩子們放假不回家,留在學校里干嗎啊?想當年,她上午考完試,下午就撒腿走人了。

“……好吧,我想想辦法。”也不能帶她回宿舍啊,要是好死不死陶玲回來了,那還不滅了她們?

“我帶你去我男朋友宿舍好不好?”

小學妹用力點頭,那果汁順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飛濺。

周筱打個電話跟趙泛舟簡單說明了狀況之后就帶著她去男生宿舍。

路上周筱終于搞懂了怎么回事,這孩子是大一的,叫袁阮阮,剛進學生會,阿偉很照顧她,她也不知道阿偉有女朋友,所以就順理成章地和他搞起了曖昧。對于這種事,周筱也不知道要怎么說,只能保持沉默。

“學姐,那個是我們學生會的副主席,很帥吧?很多女生喜歡他的。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不過據說長得一般。”這孩子真厲害,這么快就恢復精力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學生會的嗎?我怎么沒見過你啊?原來學長那么有名哦?”

“我不是學生會的。”

袁阮阮用疑惑的眼神盯著她。

周筱很無奈,是她逼自己說的哦:“我就是那個據說長得一般的女朋友。”

氣氛陷入無邊無際的尷尬之中。

還好這個時候救苦救難的趙泛舟走了過來,說:“你好,我叫趙泛舟。”

“學長好,我叫袁阮阮。”這兩個人真是有禮貌啊。

“走吧,我帶你們上去,你身上有沒有證件?”他問周筱。

周筱搖頭。

“那我先去跟舍監阿姨打聲招呼。”

“好。”

他走開了,氣氛再一次陷入無邊無際的尷尬之中。

“學姐……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袁阮阮很小聲地說。

周筱苦笑著搖搖頭:“沒關系,我知道。”

“好了,我們上去吧。”他走回來說。

袁阮阮在浴室里洗澡,水聲嘩啦啦的,隱約還有抽泣的聲音。

外面的周筱自身難保,也沒辦法去關心她了。

“你干嗎跟著去干這種事情?要是打起來了怎么辦?”趙泛舟黑著個臉說。雙面人,在小學妹面前那么知書達理……

“又不是我要跟去的。死了,我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啊,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你少給我岔開話題,下次不準跟著去做這種無聊事!”

“知道啦,我又不是白癡。”

“你本來就是白癡。”他很不屑地說。

“……”她做了個鬼臉,懶得理他。

她開始左顧右盼,她之前其實很少上他宿舍,所以跟他宿舍的人都不是很熟。好像他宿舍里的人都回去了啊,她記得他宿舍有一個長得很帥的,叫什么來著?

“你們宿舍那個帥哥叫什么名字啊?”

“謝逸星。”

“他回去了啊?”

“關你什么事,把口水擦一擦,難看死了。”喲,帥哥妒忌的臉孔真是丑惡啊,還迷倒學生會一票女生呢,切……

“你起床居然沒疊被子?真是難得啊。”周筱剛好看到他的床,嘖嘖稱奇,這人根本就是有潔癖的,之前住酒店的時候每天早上起來都硬要把酒店的被子鋪好才肯走。

“去幫我疊被子。”

“為什么要幫你疊被子啊?”自己不會疊啊?她又不是女傭!

“你不覺得你至少要盡一點點女朋友的義務嗎?”

什么嘛,疊就疊,何必話中帶話呢?“疊被子還成了女朋友的義務……”她爬上床去一邊疊一邊碎碎念。

趙泛舟在下面笑得跟黃鼠狼似的,他就是愛看她為他忙活。

“學長,嗯……學姐呢?”袁阮阮從里面出來,這孩子把身上那七彩的果汁洗掉之后能看出來長得還是挺可愛的,難怪會招惹到阿偉這種色狼。

“我在這兒呢。”周筱從蚊帳里伸出頭來。

“嗯……哦。”袁阮阮表情尷尬,好像誤會了什么。

“我在幫他疊被子。”周筱突然覺得好像有必要解釋一下。

“哦。”小學妹的表情怯生生的,一臉你說是就是的樣子。

周筱覺得真是百口莫辯,看向趙泛舟,他只是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真想拿枕頭丟他!

“拿吹風機給小學妹啦。”周筱看袁阮阮的頭發一直滴著水,忍不住說。

周筱回到宿舍時陶玲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有些擔心,阿偉不會打她吧?周筱跟阿偉的接觸不是很多,但隱約覺得他不是個好人,但是人家的男朋友,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后來陶玲和他分手的時候她還替陶玲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唉,今天過得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她想了一會兒之后覺得算了,管人家那么多干嗎,還是好好收拾回家的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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