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點頭，向他走去。

“搭一把手！”他一手枕著后腦勺，一手伸向她。

她俯身，伸出手握住。一把被他帶力，程雪慣性的撲倒在了被子上，軟綿綿的。手中傳來的溫度，她下意識的縮手，但被他握得緊緊的，她也不再敢有任何動作，心跳如鼓聲，咚，咚。

她在期待什么，但又害怕什么，真是一個矛盾體。

他也一動不動，緩緩的閉上眼，似乎是睡著了，一室靜謐。

程雪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臂都麻木了，她輕輕的移動。她動作極輕微，但他還是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點一點的給她揉手臂，“怎么這么傻，不舒服還堅持，想當楊過啊？”

“看你睡得那么香，是昨晚沒睡好么？”

蒲大東看著面前溫柔的女孩，“我們這樣像不像多年的老夫妻！”

程雪的臉忽的一下就又紅了，“雖然多年不見，但我們的相處的確很和諧，就好像曾經我們在一起過了好多年，直到老。”

他沉默。

“你就告訴我，你和那個保安說了什么嗎？好不好？”

蒲大東用手指刮她鼻子，“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

“誰叫某人不履行承諾呢！”

“那你可要保證不動手！”

程雪笑瞇瞇的說，“保證不動手！”

他似乎不確信，“真的？”

“真的！”她再三保證。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細細打量她的神態，預估她的反應，“年輕人情趣玩過分了。”

他戲謔的看著她。

她被惹惱了，他就得說話一定要往那方面引么？她一拳頭打在他腹部。

“程雪，我是一個男人，我有過女人。”他小心的試探。

他的話，程雪聽進了心。她知道這么多年，他不可能為她守身如玉。她能接受，她釋然。

“過去的既往不咎，從今往后，你可是我的男朋友，貼個禁止靠近的標簽，敢做對不起我的事，就剁了你。”她雄赳赳氣昂昂的發狠話。

他握住她的手，默默無言。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撥弄著她的短發。

她說了自己的時間行程計劃，他撅著嘴，“好像留給我的時間很少！不是很開心。”

“時間擠擠總是會有的，你也那么忙，我好像得從長計議了。”

“哦？”他不解她的意思。

“我想好好的表現，爭取能留下來。為了我們的未來，海市是安居樂業的不二選擇。”

程雪的眼神堅定，他卻躲閃，她會知道嗎？她會原諒他嗎？

趙醫生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到達海市了，會先來酒店換行李，讓她安排一下午餐的事情。

在她接電話的時間，他也接了一個電話，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他在另一邊的角落，時不時的往她的方向看過來。

“我好像不能和你一起午飯了。”他掛斷電話，向她走近，她雙手攤開抱歉的說到。

“我也臨時有事。那我們再約！”他一手摸頭，腳尖向前掂量，遺憾的語氣。

她把他送出酒店門口，幾個保安眼神有意無意的瞟過來。她想，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趙錯一行人到達了酒店，依次領了房卡，他住她隔壁。一放下行李，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吃飯。他們都對程雪的安排表示滿意。

下午兩點半，他們統一到醫院報到，下午就熟悉醫院的規章制度，地理位置，人事關系。在新的地方，一切都得重新認識，建構，對她來講，有點吃力，但她想給每個人都留下好印象，竭盡全力的表現自己，趙醫生吃驚的呆望著她，實在不敢相信半個月未見而已，就像變了一個人。

“程醫生，你怎么了？有些話，同事一場，我一定要對你說。什么事都有一個過程，你是不是有點急功近利了，我們都不差，為什么要卑躬屈膝的討好每一個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趙錯在下班的路上攔住了她。

“趙錯，我想留下來。”她沒有隱瞞，她真實的表達了自己的愿望。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每次都是叫他趙醫生，她變了。他從她眼中看到了那個隱藏的她，那個真實的她。以前的她無欲無求，仿佛世外仙人，現在的她有了目標，有了方向，真真正正的有了煙火氣息。

他該為她慶賀。俗世，容不得仙人。

“走，喝兩杯去，明天輪班后就沒有機會了。”他向她發出邀請。

“這個美好的建議，值得接受。”

他倆并排往路邊的大排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