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落音夫人幾乎褪去了所有外在的光環(huán),強勢、瀟灑、仙女流……滿臉都是一種隱忍的心痛和無奈,這讓歐陽然和呼延若蘭第一次一起安靜的傾聽。
“我夫君為了搶回失守的城門和一頭已經(jīng)修成人形的海蛟獸大戰(zhàn),那時我夫君剛剛進入了金丹境,而那蛟獸卻只是筑基圓滿,為了以最快的速度逼退敵人,我夫君自然動用雷霆手段要盡快擊殺它,可沒有想到的是,那蛟獸早已邪魔之氣上身,在臨死之際邪魔氣偷襲了我夫君,在我緩過手來去幫忙時已經(jīng)晚了,邪魔氣侵入了他的身體和心智,我只得施法勉強護住了他的靈根和一絲心智……”
“不會一直護衛(wèi)到了現(xiàn)在吧!”歐陽然忍不住問道,他可是親身體驗過邪魔氣侵入體內(nèi)的難纏,“二百多年!”
“實不相瞞,我的家族常年守衛(wèi)邊疆,別無它長,在陣法造詣上卻有些建樹,在這葡萄嶺上每一株葡萄都是大陣的一部分,更有一百八十八株是專門為我夫君提供生機喂養(yǎng)邪魔氣的……”
“喂養(yǎng)?”若蘭和歐陽老師同時匪夷所思問道。
“要不還能怎么樣!”落音夫人無奈道,“我只能通過滿足它來拖延時間,尋找救命的丹藥又或者其他方法。”
“有丹藥可以消除邪魔氣!”若蘭搶先歐陽然問道。
“子陽丹,不說消除,至少能夠抑制吧!不過,這丹藥乃是有助于金丹修士突破瓶頸的地階丹藥,其中所需藥材非常稀有,其中,就有風(fēng)鈴果……”看著歐陽然和若蘭,“……還是七枚!”
說到這里,歐陽然和若蘭自然明白了落音夫人之所以對自己如此照顧的原因了。
歐陽然剛想開口,若蘭的聲音就傳到他的耳中,“先不要得瑟!”張開的口的他,只得勉強變?yōu)榇蛄艘粋€哈欠,有些怨毒地瞪了若蘭一眼。
落音夫人自然看的明白,“煉制子陽丹的材料我已準備的差不多了,就風(fēng)鈴果我也得了一顆,還差六顆……說心里話,對再找六顆風(fēng)鈴果,我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可沒想到遇見了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幫我這六枚果子,我落音夫人可以答應(yīng)你們?nèi)魏螚l件。”見二人仍不說話,落音夫人竟撩衣裙跪下了。
歐陽然和若蘭都是一驚,“夫人快請起。”
落音夫人一臉摯誠,“二位有所不知,在這么多年的喂養(yǎng)下,我的限制法陣已經(jīng)到了極限,很難再控制它了,到時候別說我夫君會徹底喪失理智,說不定會成為魔頭,到時候若牽連這葡萄小鎮(zhèn),那我就成了養(yǎng)虎為患的千古罪人了。”
若蘭開口,“若蘭有一事不明,我們在夫人的一畝三分地,夫人不但修為比我們高,還有人脈和法陣,完全有機會殺人越貨,何必……”
落音夫人瀟灑的笑了,“如此齷齪之事,或許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城那里會時有發(fā)生吧,而我們這些在邊塞沙場生存的人們,或許唯一的驕傲就是可以活個真性情吧!”
歐陽然聽了此話,忙上前去攙扶落音夫人,“夫人快請起!”看向若蘭,“呼延若蘭,知道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就是你現(xiàn)在這幅嘴臉……”
然而,就在這一刻,落音夫人一指指到了歐陽然的丹田上,一股足以擊碎任何實丹的力道穿過了歐陽然的肉身、丹田和無極之丹,歐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倒向塵埃。
“不要!”呼延若蘭大驚失色,以至出手都慢了。
當(dāng)然,就算若蘭及時反應(yīng),在周密的算計中也沒有出手的機會,一株葡萄秧已經(jīng)從她腳下升起,把她一下捆住,與此同時,滿老板已出現(xiàn)在若蘭的身邊。這時,門一開,朱十三把已捆住的燕南和軒軒扔到空地上。
“他娘的!果然是個凡人!”朱十三,氣不過,徑直到了歐陽然的近前咬牙地踩踏,“故弄玄虛!故弄玄虛!我讓你在你朱爺爺面前故弄玄虛!”
“好了!留他一口氣還有用的。”那個絕美男子子儀出現(xiàn)了,身后還跟著墨藍和他的兄長墨紅,兩個人都背后背劍,相貌也幾乎一樣,只不過,墨紅的額頭上有一個刀疤。
“殿下,三個小輩何須咱們這么大費周章的。”臉上有疤的墨紅問道。
“是啊!”停手的朱十三,“我老朱一個人就滅了他們。”
子儀不緊不慢地解釋,“大家有所不知,我三弟傳訊于我,說他們幾個人不簡單,并且有大用,還是在成大將軍手中逃脫的,若不是被我趕巧到玄指城巡視碰到,他們可能還真是逃了,所以穩(wěn)妥起見,還是如此安排一下吧!只是勞煩了各位。”這個時候,這個二殿下金丹中期的修為顯露無疑,只不過,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敢看呼延若蘭。
“殿下,許諾我的風(fēng)鈴果……”落音夫人忍不住問道。
子儀看向朱十三,朱十三雖一臉的殘暴,可也不敢在一個金丹期,又惡名在外“萬里追命活瘋子”的面前不老實,忙從袖子里取出了燕南的那個玉盒,雙手送上。
子儀一揮手就把盒子攝入手中,“落音為我‘久湯’立下汗馬功勞,區(qū)區(qū)‘風(fēng)鈴果’何足掛齒!”說話間,打開盒子,九顆風(fēng)鈴果隨子儀心意直接升起飛向落音夫人。
落音夫人不敢怠慢,忙取出一個事先備好的玉瓶,把九顆風(fēng)鈴果收好,“多謝殿下!只是……”
子儀見落音夫人欲言又止,問道,“只是什么!”
落音夫人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幾人看樣子也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還望殿下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了。”
“我三弟和成老將軍不期就會趕到,我會視具體的情況進行處理,他們?nèi)魶]有干有損‘久湯’的事情,我會考慮留下他們的性命。”
“多謝殿下。”落音夫人忙施禮。
“殿下,那屬下先把他們收監(jiān)?”墨紅請示道。
“好吧!”子儀轉(zhuǎn)身而走的一刻還是禁不住看了一眼呼延若蘭,發(fā)現(xiàn)人家并沒有看向自己,而是一雙淚眼望著一動不動的歐陽然,一種悵然若失之感陡然在心頭竄升而起,不由趕緊壓制,忙說,“滿老板咱們的約定可不會變呦!”
滿老板趕忙施禮,“滿都不敢勞煩殿下。”
子儀也不回身,“約定已定,自然沒有取消的道理,再說,我也挺想看看那顆霸道的荊棘豆。”身形消失在剛剛泛起的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