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從瓊玖手中接過兩塊鮮肉，道：“你怎么尋來了？”
“供銷部的劉爺爺說你在這邊，我找過來了。這兩塊肉肉是上面分下來的，劉爺爺說哥哥高升了，以后每個月都能分到更多肉肉……”
小丫頭一邊說話，一邊吞咽著口水，有些拘謹。
記憶中。
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小丫頭似乎很少對話。
每日在生死線掙扎，瓊玖更像是順帶養活的一條寵物。
“別用高升了，聽著有些別扭。”寧凡摸了摸她的腦袋，心念微微一動。
“獻祭瓊玖。”
腦海中浮現朦朧的信息：“可獻祭純潔的身體、靈魂、心靈，是否獻祭？”
“拒絕！”
寧凡松開手，發現了這個獻祭功能的妙用。
小丫頭抬起頭，迷糊的看著寧凡：“哥哥？”
“你走得太慢了，上來。”
寧凡把瓊玖單手抱起來，一手提著鮮肉，在小丫頭的指路下回到了一間平房中。
房間面積不到三十平米。
廚房、客廳、臥室混合在一起，中間只有一塊簡單的擋板隔開，擋板后面擺放著一張木床。
擋板前的客廳，只有兩把小椅子，一方木桌。
鍋碗瓢盆以及作料幾乎都擺放在案板上面，旁邊架著一口柴火鍋。
很簡單的住所。
寧凡把兩塊肉清洗了一下，輕輕切開，一片又一片，肥瘦均勻。小丫頭坐在灶火旁邊，用膝蓋折斷木柴，往坑里添加著火，看向在砧板上忙碌的寧凡：“要不我來切吧。”
“你的手太小了，刀都拿不穩。”寧凡搖頭，更加專注起來。
菜刀在他手里旋轉，刀光閃耀。
所有肉片切好之后，寧凡把肉放入了鍋里，蓋上鍋蓋，又把瓊玖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就算是最簡單的煮肉片，也有很多講究。”
“小火慢烹，把等水完全沸騰之后，在加大火力爆沸一段時間，讓肉的醇香完全散入湯里，然后立即起鍋。”
“如果收汁快了，肉的醇香難以完全散發，收汁慢了，又容易喪失鮮美。”
寧凡一邊解釋著，一邊放入簡單的鹽、味精，一邊向灶火臺下加柴火。
由于前世深受海底撈的毒害，寧凡又調出了一個蘸料，不過卻少了美味的靈魂，辣椒。
“沒有辣椒，真是敗筆。”
寧凡夾了一塊肉，慢慢嚼碎，香味刺激著味蕾，肉汁在嘴里慢慢逸散開，鮮美又有勁道的肉食咽入腹中。
爽！
雖然佐料不夠，但比起昨晚啃的干糧，今天這鍋肉湯簡直是人間美味。
瓊玖盯著桌上的肉湯，眼睛發直。
“吃啊，看著我干嘛。”寧凡一邊夾著燙嘴的肉片，一邊道。
“哥哥吃完我才吃。”
瓊玖眼巴巴的望著湯鍋，就差流哈喇子下來了，但眼神卻又無比堅定。
“以前偷吃被打了？”
寧凡瞄了一眼小女孩胳膊和大腿上的紅痕，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藤條。
這種生活環境，的確很容易崩潰。
人嘛。
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間。
各種情緒積壓在心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成了變態。
這些情緒爆發出來，就會徹底摧毀人的道德、理智，成為一個依循著身體本能行事的野獸。
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瘋狂中變壞啊。
李德是后者。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應該是前者了。
作為過來人，寧凡很能理解人快崩潰時的心情。
所以不管什么人，還是要學會苦中作樂，無論多么惡劣的環境，總得有個積極樂觀的心態。
既來之，則安之，何必和自己過意不去。
“哥哥打我，是為我好……”
瓊玖低下頭，不敢去看桌上熱氣騰騰的肉食。
寧凡沒繼續說下去，匆匆吃飽，給小丫頭留下半鍋肉片，便開始摸索腦海中另外兩條濃霧遮擋的道路。
深淵之路需要獻祭才能前進，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要求。
神國之路。
這個有些一頭霧水。
寧凡有些摸不透“從者”的意思。
按照寧凡的理解，應該算是手下一類的稱呼。
寧凡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條道路的上。
“修羅之路，戰敗一階修羅，或擊殺靈、神、煞、怪四系中的任意一系生物解鎖！”
隨著深淵之路的濃霧散開。
剩下兩條道路都給出了明確的任務指標。
雖然寧凡現在看不懂。
不過既然出現了，總會明白的。
深淵路的開啟，讓恢宏卻又破敗的大殿濃霧消散了不少，更顯得整個大殿氣勢不凡。
“短時間內這兩條路應該開啟不了，還是得把庬牙拿到手里，能立竿見影的增強戰斗力。”
寧凡看了一眼已經缺口卷刃的合金匕首。拿到庬牙前，有必要弄一把趁手的武器。
從腦海殿堂出來，寧凡看見了瓊玖正在刷碗。
小肚子脹鼓鼓的，估計有些撐。
“休息一下，等會跟我出去。”寧凡開口道。
瓊玖目光疑惑的看過來。
“從今天開始晚上跟我一起鍛煉，我不養寵物。”
……
夜晚的街道基本是漆黑一片，萬籟俱寂，遠處的演武場上有點點燈光。
電燈的燈光。
整個庇護所夜晚，只有演武場通電。聽說是演武場的鍛煉、健身器材，都在地下連接著發電系統，晚上人鍛煉產生的能量，正好可供演武場照明。
偌大的廣場上，有幾十人在汗如雨下，各自鍛煉著體能。
在這隨時會被異獸殺死的世界，很多時候多一分力氣，就可能活得更久。
“寧凡？”
演武場入口。
一名莫約二十多歲的青年走了上來：“第一次見你晚上還出來鍛煉啊，是不是感覺要覺醒血脈了？沒”
“血脈到沒感覺，只不過這次死里逃生，下次可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身體素質練得強壯一點，總沒有壞事。”
寧凡對著青年笑了笑。
雖然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是腦中有股熟悉感覺，想必是這具身體以前的朋友。
告別青年，寧凡帶著瓊玖來到演武場，看著小丫頭：“一個小時時間，跑十圈，中途可以休息。覺得肺部吸氣疼痛，或者肌肉無力，大腦有眩暈感的時候停下。”
“嗯！”
瓊玖點頭，眼睛里燃燒起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