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陸
- 花落時節不見君
- 任晨陽
- 2051字
- 2019-06-24 23:57:24
“你三番兩次潛入幽冥偷偷去看他,我皆當作不知,我只當你還放不下,總要一點一點慢慢來,才能讓你徹底接受我,才能讓你徹底放下他。”
“后來,你果然去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再后來,你終于答應與我成婚,你可知曉,我那時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你是真的應了我的求娶,高興的一顆心飛到了嗓子眼兒,我想,只要你能順利嫁給我,一輩子與我相守,便是要我拿如今的一切去換,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看著他蒼白的表情,動情的話語,聽他嘴里說著天大的笑話,從心底扯出一絲冷笑。
“笑笑,你怨我,恨我,惱我,厭我,皆可,但絕不能離開我,我絕不允許,除非海水流上山頂,太陽跌進地心,枯木化為種子,我方能親手放了你!”
“笑笑,一切已塵埃落定,如今只有你和我,你要是愿意,我就永遠愛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遠相思,可我永遠永遠不會放開你。”
燒心的藤蔓自腳底忽然竄出,將我纏了個頭昏腦脹,求救無門,只能絕望的看著他,無助的淚水不停的落下頰畔,我看到他也哭了,而后抱著我:“我雖做錯了,可我絕不悔!”
錯了,全錯了,我也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錯的駭人,錯的荒謬,可是,兮衡他又如何聽得見呢?
原來,六界中最無力的事情,便是自噬血肉。
喚作——悔之晚矣,挽悔無門。
三月后。
“笑笑。”
我繼續擺弄手上的花兒,只當什么都沒有聽見,什么都沒有看見,他將我囚禁了三個月,任憑我如何哀求也好,憤怒也罷,他都只淡淡一句:“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告訴你解那神水相克之法,春日一到,花兒都開全了,我們便成婚。”之后我再不求他,再不理他,再不說話,只當他是這神宮里頭的一尊神像,一朵花草,他日日都來,毫無例外,總是溫言軟語對我說話,三餐皆過問仔細,妥帖到連我吃的糕點茶水都要親自試過溫度,試過口味,看看合不合我胃口,水溫是不是剛好,站著怕我腿疼,坐著怕我腰疼,趴著怕我脖子疼,躺著怕我肚子著涼,一副恨不得將我捧在手心的樣子,整個天界皆替他鳴不平,覺得我當真是不識抬舉,總說,像神帝這樣容貌無雙,性情無雙的男子世間少有,況還這般貼心。
是啊,天下哪有這般好的人,哪有一個男子能對一個女子好到這般地步,好得如此極致?若是有,那便必定是假的。不過都是幻像罷了,若非親身遭遇其中,誰又能相信這樣溫潤細膩的背后竟然是那般令人毛骨悚然,狠辣非常?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同笑笑單獨說說話。”他揮了揮手,將左右仙侍屏退出去,俯下身子問我:“笑笑,你這是在做什么呀?”
我手下一頓,是他的聲音,是他的樣貌氣息,只是這口氣……
“南…笑笑,本神來了,你為何還不起來相迎?你不能仗著本神如今正圣寵于你便如此怠慢于我,如此不知好歹呀。你可曉得我為何要做這神帝?神帝的一大好處便是除了你以外,本神還可以納很多很多的神妃,天下美人兒皆歸我所有,不,是六界!六界美人兒皆歸我所有!”
我放下手中的花兒,拍拍手:“隨便你。”許久未曾開口,說話間嗓音帶了幾分喑啞。
“哎,如此冥頑不靈,看來本神得好好調教調教于你才是。”他單手扶著下巴,頭疼的滿面愁容:“只是要如何調教才好呢?”
忽然他摸上我的手,驚的我一下便要出掌拍向他,他卻捏了捏我的手心,鄭重道:“讓本神關上房門,好好兒調教于你!”
說話間便不容分說,大力攥著我的胳膊一路火急火燎將我拽向廂房之中,一路上周圍的仙侍仙童們瞧著我二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我們急急而去的方向,皆都相視一看曖昧捂嘴一笑,仿佛了然于心的樣子,我一下黑了臉。
“你來做什么?”一進房門,我猛地甩開了一清的手。
“南笑,你怎么能這般冷淡語氣同我說話?我這回可是拼了命前來救你的!”一清苦了苦臉,瞧見神帝的臉上出現這般神情,當真是詭異又陌生的可怕,我一時間覺得渾身不適。
“快別多說了,好不容易等到那鴻蒙老祖萬年一回的法會,他不在這里,事不宜遲,快快跟我離開,再晚我恐怕他就要回來了。”一清轉身從身后的案幾上拿起一根毛筆,蘸滿了墨水,而后低頭快速伏在案上寫了些什么,我低頭一瞧,字跡潦草,勉強辨認下去才能看懂那張紙上寫著:“借圣姑一用,探討萬年來的天界發展問題。”
我看清字跡的片刻,又回頭見他從懷里拿出一對兒鸚鵡模樣的鳥兒來,伸手戳了戳這一對鳥兒,其中一只立刻便開始張口哼哼了起來。
“呀~嘿~不要呀~”
“嗯~哦~你壞壞~”
“哎~呀~!你好美~”
接著便是一陣“啾啾啾啾”的曖昧聲音。
我一愣,被一清不由分說拽著從后窗飛出的時候,方才恍然大悟了過來,差些從天上摔下去,后院外頭的結界不知什么時候開了一道幾不可察的裂縫,一清扯著我便化形鉆了出去,一路飛到天界大門處,一把將我隱入門柱子之中,自己也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后隱了進來,避開一堆前來巡邏的天兵之后,方才將我從柱子里拉了出來,飛身出了天界。
遠遠瞧見一道白色清柔身影,一清化回原樣,走上前拍了拍那道白色身影的肩膀。
那抹白色身影被一清重重一拍,一個踉蹌差些跌倒,轉過頭來,原來是白露。
一清對她道:“小白露,謝謝你出手幫忙,偷來那神帝的法器幫我們開了一道口子。”
白露努了努高傲的唇,不情不愿瞥了我一眼,對一清道:我是幫你,又不是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