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叫你去跳舞哦～”

“是樓下那群傻姑娘喜歡看你跳舞啦～”

“…你沒有生氣吧？”

我瞪了眼紅豆，把面紗系在耳后。

“不過，你今日為何要系上面紗？”紅豆湊近我臉前，盯著我說道。

“啊，莫非樓下那王爺與你是舊相識？”

“閉嘴。”我推開紅豆。

“莫非你身上那些傷，都是樓下那王爺弄的？？”

“啊，難道你是南屏王妃？？”

“那王府里，有壞女人害了你，將你弄成那副模樣，所以你跑了出來，對不對？”

“天啊，我居然救了王妃…”

我滿臉黑線，這都什么跟什么，這小妮子腦袋里整天都想的什么東西啊。

“閉嘴！！”

“好啦，那你快快準備，我可從未見過你舞呢，那晚可惜我不在，今日我也要好生欣賞欣賞。”紅豆笑嘻嘻的退了出去，我送她一記白眼。

“將軍啊，早卸甲，她還在那里，等你歸家…”樓下連翹的琵琶已叮咚彈起，好聽的嗓音緩緩飄進我房里，我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昨夜夢又去，商臺末子添新衣，舊曲又一局，南風知我意，灑鹽紛飛惑朝夕，清倌纏頭似故人束發髻…”

踩著連翹的歌聲，我步上鳳舞樓，感到樓下那人的視線瞬間聚焦在我身上，緩緩轉身，與他對視。

他握著酒杯的手骨節分明，眼中似有千萬種情緒涌動，真像啊…那雙綠眸。

“滿弧一別缺圓聚，堂燕又銜新泥，長九宅邸繞梁余音寂…”

我抬起胳膊，露出光滑的小臂，手指纏繞青絲，緩緩起舞。

“你說江南煙朧雨，塞北孤天祭，荒冢新墳誰留意，君啊江湖從此離…”

旋轉腰身，微微低下左邊肩膀，慢慢抽出手臂，外衣緩緩落在地上，還剩海棠色中衣，我手腕交疊，回頭看向那雙眼。

太像了…沒法子不把他當作兮衡…我像是陷進了那眸子里，索性就把他當作兮衡，好好地，讓我看看…

“那年白霧茫茫，一曲流裳，君還記，新冢舊骨葬頭七，宿醉朦朧故人歸，來輕嘆聲愛你，君還記，鐵馬將軍哽咽若孩提…”

腳尖輕點，飛身躍至堂下，青絲飛揚，面紗晃動，舞動間海棠色中衣從空中落下，我只著淡色里衣輕輕落在堂中木桌上，眼神始終落在他身上。

“你說金戈換故里，東籬烽火祭，太平長安梨園戲，醉別將領再一曲，別姬隨君意，怕是大夢一場起，君啊江湖從此離…”

身影微動，嫵媚俏皮，輕輕彎下腰身，我橫臥在臺上，伸下手去撩撥臺下一汪清水，萬種風情。

“誰還記，初春君識你笑意，誰還記，夏末流裳一曲，誰還記，深秋你我陌路兩立，歸罷悔罷，與君來世再聚…”

我背過身子，雙手從最后的里衣中抽離，里衣終于也落地，我聽見那人呼吸加重，堂下那群妮子有的害羞都捂住了雙眼，及腰墨發遮住了光滑的背脊，我半回頭，看見那雙綠眸中似有怒氣。

“那年紅雪冬青，一襲流裳，君還記，新冢舊骨葬頭七，宿醉朦朧故人歸，來輕嘆聲愛你，君還記，酒影里是誰人覆你衣…”

連翹一曲唱罷，我轉身看著堂下人，此時只著青色裹胸衣，腰部也只有一條青綢遮大腿，那人定定看著我，我微微福身，走下鳳舞樓，往二樓走去，這樣穿被他看著還是有些臉紅…幸好我有遮面，否則被那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