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苑外，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站著。

有風吹過他的衣袖，原本靜若雕塑的俊人多了一分生機。

祁君在云清苑門口站了很久，院子里一片黑暗，似乎容不下他這個不速之客。

他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黑暗中，他驀地伸手撕下了左手的衣袖，抬手一揚，碎衣便落入了邊上的草叢中。

這衣服臟了。

…

南星沒再關窗，而是打開了門，見四下無人，小心謹慎地去了跨院小廚房。

今晚她以犒勞為由，免去了守夜，沒成想此刻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小廚房內一片黑暗，南星沒有點燈，而是摸索著觸碰到了一水缸，她伸出手去探，水缸內留有七八成。

南星澄澈的雙眸沉沉地看著眼前的水缸，她看了看天色，像下定某種決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氣，抬腿踏進了水缸。

夏日的水不似寒冬那般冰冷刺骨，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南星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身子沉在水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到寒意漸漸侵入她的身體，她感到腦袋漸漸沉重。

“呼啦”一聲水聲，南星從水缸中探出頭來，她扶住了缸邊，慢慢站了起來跨出水缸。

南星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水，又回身將木桌上的蔬果打落在地，一陣凌亂嘈雜的聲音后，她沖著門的方向驚呼一聲，隨即重重地跌進水缸。

“來人啊！”

跨院里住的都是下人，南星動靜不小，很快廚房的們就被打開了，有人點起一盞燈，看到水缸里的南星時大驚失色。

“少夫人，少夫人，您沒事吧？”

一群丫鬟手忙腳亂地堵在門口，翠玉在短暫地驚慌之后回過了神，急忙去扶南星出水缸。

“少夫人，您慢些。”

南星落地后，打了個噴嚏，扶住了翠玉的手，輕聲道：“方才我感到有些餓了，就想著來小廚房看看，不知踩了什么，跌進了這水缸里。”

“少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要是守夜就好了。這可怎么辦呢?翠屏，快去打熱水！小鳳，去拿干凈的衣裳！”

南星接過翠玉遞上的帕子擦了擦臉，啞著聲道：“我想先回房了。”

…

回到北屋，南星躺在了床上，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外間，響起了翠玉的聲音：“少夫人，洗澡水備好了，您暖了身子再睡。”

“放下吧，待會我自己洗，你們都出去。”

翠玉不敢再勸什么，自從少夫人知道她是夫人的人之后，少夫人便不再親近她。

翠玉退下后，南星強撐著力氣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這澡她自然是不會洗的，她在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