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腳步聲再次響起，季凌去而復返，伸手拽著卓青青，用力把她拖到身前，正對著兩個同學：“喏，跟我保證沒用，跟她說！”

女同學經(jīng)過一番恐嚇，嚇得臉色都有些慘白，支支吾吾地說：“卓、卓青青，大家都是好同學，我、我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以后會、會好好打掃衛(wèi)生的！”

季凌雙手捧胸，微抬起下巴，看向卓青青：“滿意了嗎？”，見后者的小腦袋點了點，又昂著下巴指揮道：“你掃完地了可以走了，你、還有你，對，你們倆，拖地?！?

她分配完任務，自覺已經(jīng)完成使命，可以功成身退了。剛才已經(jīng)順便上過WC，也從來不帶什么書本作業(yè)回家，季凌雙手一插口袋就瀟灑地抬腿走人。

她敞開著校服，表情高冷、人瘦腿長，自帶著一股氣勢，踩著太空漫游般的步子，并不急著回家。

走著走著，感覺衣服后方突如其來一股阻力。

季凌：？

她轉頭一看，一個圓臉姑娘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她。

恕我直言，你長得真像熊貓啊……

季凌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矮她半個頭的小姑娘：“怎么了圓臉？剛才啊？小事一樁，不用謝我。”她說完又要抬步走人。

“等、等等。”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季凌再次停步，嘆了口氣，等著圓臉姑娘組織語言。

圓臉姑娘一看她真的停下了，反倒像被她嚇了一跳，小退了兩步，雙手緊緊搓著：“那、那個，你是、你就是季凌？”

“是啊。”季凌饒有興趣地盯著她。這姑娘真有意思，明明很害怕，又鼓起勇氣要說話的樣子，實在是引人欺負啊，怪不得會成為校園欺凌的對象，嘖嘖。

圓臉姑娘把臉一抬，手指自己：“我不叫圓臉，我叫卓青青?！?

“啊？？？”

圓臉姑娘執(zhí)著的指著自己，又強調(diào)了一遍：“你看看我，我是卓青青。”

那又怎樣啊？這姑娘不會是真當自己是校園偶像劇女主角了吧？季凌偷瞄了一下自己的胸，想想自己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偶像劇男主角啊，難道她的魅力已經(jīng)無遠弗屆跨越性別了？

“嗯，卓青青，你有什么事嗎？”

卓青青皺著臉：“你不知道我？我是你的值日搭檔。”

季凌：“啊？值日搭檔？”那是啥？

卓青青臉都成了包子：“你怎么會不知道，我們是周日值日組的一起掃地的搭檔。我一個人掃了快一個月的地了，我不認識你，又不好意思問，你不記得要掃地了？”

她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這幾次受的委屈：“你不來掃地，我每次既要掃地又要拖地的，都要7點多才能結束，回到家都要8點了。嗚嗚，都趕不上吃晚飯了！”

她們所處的小道正在操場旁邊，雖然大多數(shù)的同學都已經(jīng)放學回家，但還是有些參加運動社團的同學來操場上跑動。身邊的卓青青越哭越傷心，漸漸吸引到了路過的同學。

對于她們這組合，大多數(shù)同學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是個什么劇情。幸虧她們倆是女生，要是一男一女，怕是同學們都已經(jīng)腦補出五萬字負心漢王八蛋的故事了。

季凌整個人都僵硬到有點無法呼吸，她都還沒應付過男女情感問題，更別說女女情感問題：“你先別哭啊，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我、我是女孩子。”卓青青也不是吃素的，抹淚之余不忘懟回去。

“行吧，那你說，你想讓我怎么樣，道歉？補償？我們倆都女的，總不會要讓我對你負責任吧？我可沒有那方面愛好，有話好說，你倒是別哭啊。”季凌有點無奈。她自己性格強勢倔強，是個流血不流淚的真·漢子，自然也不知道女孩子哭起來要怎么安撫。

卓青青抽抽噎噎的，勉力要停住哭泣。

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他們站得稍遠一些，對著她們倆指指點點，站的遠聲音卻不小：“女女劇情？帥呀?！?

“我靠這倆長得都不錯啊，特別是那個高的，太浪費了吧?！?

季凌感覺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她按按太陽穴，覺得腦殼有點疼。季凌反應過來，一把拽上卓青青，決定迅速離開現(xiàn)場。

圍觀群眾看著她們離開，都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季凌：？？？這些同學腦子里都是些什么？？？

季凌拽著卓青青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她長得高步子大，卓青青矮一些步子小，被她拉得跌跌撞撞的。卓青青一路抽抽噎噎的，到底也沒抗議。

兩人來到校園的小涼亭里，季凌遭到了一波眼淚攻擊，還被人誤會是個女同，只覺得壓力山大。好不容易四下無人，她決定快刀斬亂麻。

“卓青青同學，你有什么要求就盡快說，你不會想明天校園里傳遍了高一某班有兩女出現(xiàn)情感糾紛的故事吧？”

卓青青聲音細細小小的：“……”

“??？啥？你大點聲。我聽不見?！?

卓青青大聲喊道：“我喜歡長得帥的男孩子！不喜歡女的！”

行吧。季凌伸手揉揉耳朵，被吼得差點失聰。

卓青青收拾好了情緒，小聲說：“那你以后能不能每周和我一起掃地？”

她剛哭完，眼眶紅紅的，仔細看眼底似乎還有些血絲，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宛如一只小白兔。

季凌本來還想掙扎一下，被她的白兔眼盯得心中罪惡感飆升，只好慢慢地點了點頭。

從上周答應卓青青打掃衛(wèi)生，轉眼就過了一星期。季凌雖不情愿，但也不是會信口開河言而無信的人。況且卓青青自從認出了季凌之后，就成天盯著她。

周五一大早，卓青青就帶著一顆蛋摸過來，輕輕地放她桌上，特意叮囑說：“蛋給你，吃飽了記得晚上要留下來打掃衛(wèi)生哦?！?

為了自己的形象，這一切季凌當然不能告訴徐佳，她當然也不會預見到，就是這么一時心軟，就和卓青青做了十多年的朋友，見證當年的軟妹小哭包成長為一個成熟精明的花店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