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突然想起些什么,從那堆資料里抽出一組監控照片,對路曾華說道:“路隊,程科查監控的時候發現,這個人近期頻繁出現在宜賓酒店附近。”
路曾華仔細翻了翻那組照片,皺著眉說道:“就沒有一張正面?銘兒?”
張銘連忙應了一聲,上前問道:“路隊?”
“拿著照片去把酒店附近路口的監控全都查一遍。”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酒店監控也查一遍。”
這工作量確實是不小,劉楓說道:“路隊,我去幫幫他。”
“你有別的事要做。”路曾華拄著拐,費力的站起來,“跟我去躺現場,單看這現場照片太費腦子。”
路曾華剛想出門,就想到什么,看了眼還站在辦公桌前的李依玥,問道:“小李啊,你會開車嗎?”
“啊?”李依玥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路隊這是啥意思。
“你有駕證嗎?”路曾華又問了一句。
“哈?”李依玥還是有些懵。
劉楓嘆了口氣對李依玥說道:“我和路隊受了傷,可能要辛苦你開車送我們一趟。”
“可以,可以。”李依玥這才明白他們的意思,心里感嘆自己,自從來了一隊好像智商下滑嚴重,居然接連丟臉。
路曾華聽到李依玥的回答,長舒一口氣說道:“能開車就好,走吧,去現場。”說完就拄著拐,一瘸一瘸的先出了辦公室。
劉楓把車鑰匙遞給李依玥,笑著說:“辛苦你了,聽說你剛來一隊,還適應嗎?”
李依玥聽到這話,心里的滋味很是復雜,最近她稱得上是慘到極點,當她知道自己被調到金法醫身邊,就第一時間發了朋友圈,市里醫學界的朋友,幾乎都知道她現在是醫科大解剖課教授金慧輝的助理,羨慕的嫉妒的眼紅的都有,但只有她才知道自己最近的慘樣,不但沒見過金法醫幾次,甚至連工作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挺好的。”李依玥強撐著說了一句,再怎么樣也不能丟了面子,特別是在帥哥面前。女人啊,終究是要爭這么一口氣。不能哭,妝會花。不能笑,妝會掉。
“其實路隊人很好,雖然說話很直接,但是心思很細膩,金法醫雖然我沒怎么見過,但是程科說他工作很嚴謹,刀子嘴豆腐心,既然來了就要放的下,看得開。”劉楓幫她把門推開示意她先走。
李依玥聽了劉楓的話,仔細的打量起劉楓,目測身高185cm左右,比例協調,典型的帥哥形象,雖然穿著簡單低調,但衣服卻是比較高檔的,身上帶著很難掩蓋的貴氣,家庭條件一定是很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李依玥很難相信,這樣一個高富帥居然有著這樣細膩柔和的性子。
“謝謝你,”李依玥這句話是極為真誠的,現在的人把‘對不起’和‘謝謝’掛在嘴上,最后導致這兩句話的溫度漸漸被磨光,同時它們的重量也隨之消散,但李依玥的這句謝謝卻是擲地有聲。
劉楓聽了后不自覺的笑了笑,“你和張銘挺像的。”
張銘?李依玥想起那個心理素質極其差勁的小警員,和他像?哪里像了?她可是名校出來的,畢業之后直接就被地區分局高薪招聘,可以說,在到市局一隊之前,她一直是被人捧著的!但她還是勉強笑著說道:“都是同志嘛,奮斗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劉楓也意識到他的這句話,李依玥似乎是不愛聽了,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冒出這么一句,立刻轉移話題說道:“走吧,路隊應該已經在停車場等我們了。”
李依玥這時候也猜到,劉楓一直走得這么慢的原因,路隊腿上受了傷走路不方便,又很要面子,如果他們走在前面,路曾華肯定會覺得很丟臉,如果他們可以等他,路曾華也會覺得不舒服,所以劉楓和李依玥磨蹭一會兒讓路曾華先到,就可以避免這樣的尷尬。
他想這么多不累嗎?還是說這是職場規則,自己懂得太少?李依玥在心里問了一句,但又覺得糾結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等到了停車場果然看到路曾華正扶著車休息,看到他們到了,又立刻站了起來,說道:“走吧。”
李依玥比劉楓要大上兩歲,但卻完全看不出來,先不說李依玥長相很年輕,就說這氣質就完全不同,劉楓從骨子里就透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而李依玥就顯得那么稚嫩單純。
劉楓和路曾華都是第一次來現場,有李依玥帶路確實是方便了不少。現場都被封鎖起來,尸體雖然被抬走,但房間里還是有些味道。
路曾華畢竟也算是個老警察,完全沒什么反應,而劉楓的表現卻著實讓李依玥驚訝,劉楓按理說和張銘一屆,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差別,但劉楓卻十分冷靜,仔細的觀察著每一處的痕跡。
“這里就是案發現場?”路曾華蹲在床邊,帶上手套摸了摸地上已經干了的組織液。
“根據現場的少量血跡殘留,這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李依玥回答道。
路曾華站了起來,兩根手指捻了捻手套上殘留的組織液說道:“那我們就還原一下殺人過程吧。”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聲,用手拍了拍李依玥的肩膀說道:“你說這吳復征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們為什么還要幫他申冤,要不直接定成懸案算了?”
李依玥被這句話嚇得呆立在原地,這路隊瘋了吧?!他在說什么?
路曾華看著李依玥震驚的表情,笑得停不下來,但還是拍了拍她說道:“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李依玥這才緩了口氣,剛剛路曾華說那句話時的眼神,實在是太過認真,她幾乎真的認為,路隊會因為個人的好壞來處理案子。他們做警察的就是要秉公執法,這是工作。
劉楓站在一邊并沒有說話,但他卻聽得真切,路隊是開玩笑嗎?吳復征的信息他們都清楚,金錢至上的人,為了名利什么都可以犧牲,包括良心。這種人卻依然擁有著真相權,讓他們這些警察為了他的死亡拼命找尋真相,而因為他的出庭辯護,財產或者其他受到損害的人,卻依然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舔舐傷口,他們的真相又由誰來找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