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面帶古怪之色。

對于這一問題，他此刻并未有一個明確的判斷。

但心中的直覺，卻隱隱讓他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大概率…是不會的。

以蔣司司所知的情報來看，“天才”一但“失控”，必將面對“自毀”的末路。

而在她的認知中，“自毀”的末路，等同于死亡。

不過，這種認知，在陳言看來，不免顯得過于單一且蒼白了。

以至于，讓他對這一情報的理解，產(chǎn)生了些許與先前不同的看法。

“自毀”的末路？

從案例來看，覺醒了「肌肉操縱」的白鷹少年，最終死于自身的能力。

將自身全部的器官組織，用不盡相同的特殊肌肉分別代替，在代替大腦的過程中，理智不斷湮滅，身體自發(fā)暴走，到最后徹底喪失思考能力，淪為一具擁有「肌肉操縱」能力的“活”死尸。

在這一點上，確實完全符合“自毀”的寓意。

但是，“自毀”的末路，真的意味著與死亡本身直接掛鉤嗎？

這個世界上的能力無奇不有，又多如繁星，以人類的基數(shù)，總歸會出現(xiàn)一些完全不具備殺傷性特質(zhì)，擁有著「急速自愈」、「死而復生」等等能力的“天才”。

若是他們中有人“失控”了，那么僅憑自身，又該如何面對所謂的“自毀”的末路？

對于蔣司司“友情提供”的情報，陳言是頗為相信的。

作為這一“幻境”的締造者、主導者，他不認為一個精神世界已然在他完全掌控下的人，還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他進行欺瞞與誘騙。

但歸根結底，蔣司司并非“天才”！

她的確知曉這種情報，但對其也僅僅只有最為基本的了解。

而陳言身為“當事人”，有親身經(jīng)歷為依據(jù)，對這一情報的看法，截然不同！

“自毀”真正毀去的，是原先身為人類，并且以“人類”的身份與三觀，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天才”！

陳言并不肯定這一看法的正確性，但這確定是他此時的真實想法。

起碼，他就是如此。

心理上出現(xiàn)的種種無意識的變化，讓陳言能夠確定，他此時的價值觀，已然發(fā)生了一定的偏移。

偏移的主體，同樣也是偏移最為嚴重的部分，便是對“生命”的評價標準！

不可否認，每個尋常人都有私心。

若是硬要去定義“生命”的價值的話，大多數(shù)人都會將自身生命的價值，置于未曾謀面的陌路人的生命價值之上。

而在這兩者的間距之中，有一部分人也會依據(jù)親疏遠近的關系，將一個個與自身存在有聯(lián)系的人或動物，依次排列擺放。

而另一部分人，則會將這其中，或是在這之外的某些人的位置，置于自身之上，亦或是在陌路人之下。

這大概是對“生命”最簡單，也是相對而言最普遍的評價標準。

對于穿越之前的陳言而言，亦是如此。

但此時此刻，一切都已不同了。

單是陌路人，其“生命”本身，對他來說，幾乎不存在任何的價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