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陳、蘇素、......、殷納、董鄂！”

這12營司馬的名字跟他們本人，李如龍尚未能全部對上號。莫非斯人的氏很長，但名字都很短，多數只有兩個音節。

被念到名字的人驕傲的揚起頭，他們曾經是叛軍當中的中隊長或大隊長，算中下級武官，高級的叛軍武官自然被步根或關押或是事后清算。

“上前受印！”

李如龍親自為他們每個人授予象征著一營司馬權力的銅印，并出言鼓勵、寬慰兩句。四衛主官在李如龍背后提醒他們麾下司馬的名字和擅長的方面。

這其中，一位名叫董鄂的大力士格外注目，他兩米二出頭的大個子撐起一副為他特制的重甲，足有兩層厚。

見到他的武器是一把帶著釘頭的重錘，李如龍頷首道：“真虎狼之士。”

“大帥放心，陷陣破敵的事情就交給末將罷！”

董鄂甕聲道，他的嗓音有些嘶啞，但是勁頭很足。

接下來是40率長，除長水軍36率長外，梁銀、程興、曹萬、楊宜四將也被授予騎率長的官職，協助馬躍訓練未來的長水軍騎兵。

這些率長都是從比武當中勝出的普通士卒或是小隊長，有的擅長弓馬騎射，有的擅長肉搏近戰，各個都有十人敵到百人敵之間的勇武。

能擔任率長的要求是足以統率百四十人沖鋒陷陣，或是駐守一鄉維護地方平安，漠南地實施全面軍管，倒是不用派人守衛地方。

與此同時，其他基層軍官的軍牌和士兵們的木牌也由專人分發到各營各率。

尋常陸爾士兵能夠證明身份物件的只有軍袍上刺的名字，眼下多了上刻姓名籍貫和體貌特征的軍牌，更方便辨認身份，日后也能防范盜用身份的間諜冒充潛入。

李如龍走回高臺上，對12營司馬和40率長道：“各部營司馬、率長，務必要親近手足袍澤，戒驕戒躁。但凡有欺凌士卒，無故鞭責的現象出現，查實后必軍法從事！”

“我等謹遵大帥號令！”司馬、率長們轟然應諾！

李如龍見狀，朗聲道：“在此，本官將長水軍軍法公之于眾！”

李如龍手拿一個鐵皮喇叭一條條的宣讀道。

這鐵皮喇叭是他一時想到命人弄出來的，雖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是擴音效果著實不錯，已經被推廣到全軍。

“臨陣詐稱裝病者，斬！”

“臨陣丟棄軍器者，斬！”

“臨陣畏敵不前者，斬！”

“通敵泄露軍機者，斬！”

“奸淫婦女，搶掠平民者，斬首棄市！”

“無故踩踏農田者，初犯杖責，再犯鞭三十，三犯絞！”

“將不顧軍先退，士兵可殺之！軍不顧將先退，后隊斬前隊！”

七條軍法念完，底下眾人噤聲不言。

副將滿邵武見狀有些擔憂，他參與軍法制定時就建言說這其中有些過于嚴厲，但李如龍執意如此。

李如龍自然知道這些他從記憶中抄來的軍法對于古代軍隊很嚴格，但是戚家軍已經證明這七條軍法是形成一支軍紀嚴明部隊所必備的。

“陸爾軍律繁多，爾等可慢慢掌握，但此七條有犯禁者，無赦！”

李如龍喊罷，擔任李如龍通譯官的圖魯將這七條軍法以莫非斯話重新宣讀了一遍，以免有漢話不熟的人錯聽漏聽。

正當圖魯以為沒有他的事情，可以退下時，李如龍示意他站定不要動。

李如龍走到臺前，對底下眾多仰著頭的長水軍士兵們用鐵喇叭喊道：“司馬、率長已經選出！”

“爾等也不要以為自己晉升無望！一個月后會有一次考核，在全軍范圍內選拔各營參軍、佐吏！此類副官以識字多、明法度者擔當，各隊小吏亦然！”

校場上，早有選出來的大嗓門親軍將李如龍所言用鐵喇叭大聲復述，傳送到每名士兵的耳朵里。

“學習漢話漢字是每個長水軍士兵的必修課！先前人手不足，只有軍官和一部分人能夠學到，本官現決定成立長水夜校！”

李如龍從一旁親衛手中拿過一枚雕刻精美的銅印，又道：“圖魯教化有功，本官現任命他為長水夜校第一任教諭，位比軍司馬！”

“夜校設副教諭2人，另有44名講士，各衛各營輪流學習，一個月后考核！”

這44名講士中像圖魯這樣精通漢話漢字的莫非斯人極少，多數是從莫非斯聯邦返回故土的陸爾遺民當中招募的，他們能說一口流利的莫非斯話，對于陸爾的文字和語言也沒有忘記。

李如龍對長水軍士兵的要求不高，能說話，認識簡要的軍令即可。

圖魯激動的上前，成立夜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自己也能位比一營軍司馬！

“接印！”

“圖魯愿為大帥肝腦涂地，效犬馬之勞！”

自稱心是陸爾人的圖魯領了教諭的衣服和銅印，拜倒在地。

“起來。”

李如龍扶起他說道：“夜校教諭，見本官可不拜！”

圖魯當場感激涕零，只覺遇到自己的知己明主了。

李如龍看向臺下數千長水軍士兵，他看不見他們眼中的神色，但他要在長水軍士兵腦中種下一個想法。

學習漢話漢文者，能升官，能受尊敬！

待這種積極漢化的風氣形成，數年之后，這些莫非斯人就要被陸爾同化了。

再等這片土地上的下一代人長大，教授下一代人冠帶之國的璀璨文化，讓他們徹底歸化，捍衛這片屬于文明國度的土地。

李如龍又道：“此外，秋收之后，六鎮和長水軍會組織集訓！”

“在冬季會有一次全軍大比武！有以營率為單位的集體比武，也有個人比武，優勝者領重賞過年，差強人意者不罰不賞，最劣等的，冬季休假減半，訓練加倍！”

“集體比武前三，人人領有賞錢！個人比武前三，本官當場封他軍司馬官銜，前一百者，愿加官者加官，愿得銀者拿賞銀！”

“在長水軍中，不論出身，只看功績！”

李如龍指著身后一眾司馬、率長對士兵們喊道：“好兒郎當如是！”

“大帥！大帥！”士兵們歡呼著。

只有滿邵武微微感到有些不妥，李如龍那番話里可通篇不見忠君愛國的內容。

但很快，整片校場里徹底陷入歡呼的海洋

“今日宰殺豬羊各一百只，人人食肉，面饃饃和麥子酒無限量！”

李如龍喊完，甩掉鐵皮喇叭，張開雙臂迎接底下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