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陣輕呼聲打斷了明蘭的回憶，她迅速收拾起自己思緒，恭謹地侍立在一旁。

“陛下醒了。”

阮曉曉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個十分溫柔的女聲，讓她恍惚以為自己還睡在家里的席夢思大床上。

神色怔怔的阮曉曉安靜地被那個聲音溫柔的小姐姐伺候洗漱，讓伸胳膊伸胳膊，讓抬腿抬腿，十分聽話。可惜，即便再聽話，也沒有誰敢直視阮曉曉，宮人們戰戰兢兢地侍立著阮曉曉，祈禱她晚一些發現王福海不在的事情。

整理妥當后阮曉曉就被簇擁著來到偏廳。

直到咽下第一口咸粥，她才發現那個寸步不離己身的王福海不見了。

雖然阮曉曉直接改掉了皇甫霸天多年的嗜甜習慣，但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不解，依然兢兢業業，仿佛設定妥當的高級人偶。

“王福海去哪了？”阮曉曉漫不經心地詢問。

聽到這話，周圍侍候的小太監差點跪地請罪，不過明蘭卻很平靜，仿佛王總管不見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回陛下的話，王總管昨夜去找國師，現今還未歸。”

明蘭并不知道自己信口胡謅的話已經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她現在只是想拖一拖，沒準兒王福海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哦。”阮曉曉倒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隨口一問后就繼續不緊不慢地喝粥。

“你是誰，怎么以前從未見過？”

肚里有食兒的阮曉曉這才注意到侍立在自己身旁的是個面生的宮女，不僅自己的記憶里沒出現過，就連皇甫霸天的記憶里也沒有她的存在。

“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

“回陛下的話，奴婢是長樂宮的掌事姑姑明蘭，負責長樂宮的雜事，平常并不在您跟前侍候。”

明蘭回答的不卑不亢，一點兒也沒有其余宮人看到自己時的畏縮模樣，這不由讓阮曉曉多看了一眼。

“明蘭啊，是個好名字。”

說完，阮曉曉就不再言語，繼續享用著面前精致的膳食。

其實阮曉曉不知道的是，明蘭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單純的面無表情，所以才能一板一眼地回答阮曉曉的問題。

當阮曉曉把一切都收拾妥當，準備去朝會時，王福海才姍姍來遲。

他表現得很平靜，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不過確實什么也沒有發生。

坐在攆轎上，望著身旁一言不發的大總管，阮曉曉幽幽地嘆了口氣。

雖然王福海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阮曉曉總感覺他跟以前不一樣了。不過真要讓她說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偷偷溜走的系統：忽然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是怎么肥事。

擁有了輪回記憶的王福海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只會笑瞇瞇的胖總管了，他現在是鈕祜祿——福海。

早在阮曉曉看過來時，王福海就注意到了，不過他并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個“皇帝”，所以他只當不知道，只是盡量維持著阮曉曉印象中的面團總管形象。

不過，他知道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假裝的平靜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朝會上，阮曉曉下旨調走了剛剛得勝還朝的何將軍。

本來阮曉曉以為會遭到朝臣們的強烈反對，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誰也沒有站出來，就連一直致力于挑戰她權威的王丞相也很相當的平靜，似乎對她這個決定已經了如指掌。

阮曉曉：≡￣﹏￣≡

這就很沒意思了。

感覺沒意思的阮曉曉瞬間卸去了大半心神，大腦開始放空。而且比較難得的是，她這次并沒有在想“今天中午該吃什么”這個千古難題，而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她有預感，距離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再次偷偷溜走卻被抓壯丁的系統還不知道阮曉曉已經做出了大膽的決定，它還在飄仙閣像個死小狗一樣被零這個系統頭頭無情的壓榨。

系統：小白菜呀，地里黃呀，兩三歲啊，沒了娘啊……

雖然系統一副飽受壓榨的小可憐模樣，但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完成著零交給的各項工作，而且完成的很出色。

“講真，要不是法則不允許，我真想把你調到我那兒去，讓你為我所用。”

正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系統突然聽到這么一句話，差點被嚇得程序紊亂。

“你，你別亂來啊！”

系統擺出防守的架勢，雙眼緊緊盯住不知道在擺弄什么的零，小心翼翼地守護自己的“貞操”。

系統之所以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倒不是因為去零那兒有什么不好，正相反，零是系統界公認的好領導。

系統之所以表現出一副貞潔不保的模樣，是因為系統界傳言，零這個系統頭頭有著相當變態的愛好，每個在她那兒工作的系統都會遭受慘無人道的“迫害”。

系統：瑟瑟發抖.jpg

看著面前這個抱著自己抖成一團的玖，零很無語，雖然玖的記憶被昊大人洗去，并被安排了一個虛假的記憶，但是玖的程序還是原來那些，零還是不能把自己面前這個逗比系統跟過去那個日天日地的玖聯系在一起。

零：抹去記憶怎么還把智商給抹沒了？

要不是零十分確定面前這個系統就是玖，她險些以為這個系統是被掉包了，因為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好在系統沒有過度自憐，在它發現零只是在說笑后就迅速投入了高強度的校對工作，甚至還投入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效率，開足馬力，加緊工作，爭取早日脫離“零之魔爪”。

看著這個一直懶散的玖像是換了一個系統一樣，零就放棄了自我辯解的機會，結果導致了之后玖回到聯盟后大肆傳播自己的“特殊愛好”。當然，這就是后話了。

視線轉回司政殿。

這是一個難得沉默的早會，沒有人反對，沒有人爭吵，所有大臣都像是沒有靈魂的玩偶，他們按部就班，他們唯唯諾諾。

“不對，這太不正常了！”

阮曉曉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她身后的王福海制住了。

“陛下，稍安勿躁。”

阮曉曉止住了自己的行動，默默等到朝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