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逃無可逃(四)
- 明知愛你是犯罪
- 露滴梧桐
- 3029字
- 2020-12-08 13:59:25
陽光的笑容,清澈的聲音,就連人也還是當年那個陽光少年樣,一點沒有變過。
“好久不見!董郴。”我微笑著打招呼。
他看了看我旁邊的霍南奕和木離,臉上的笑意似乎凝固那么半秒,旋即又恢復如初。
“遲來的祝福,新婚快樂!”他故意隱藏了苦澀,像朋友那樣說出了這番祝福。
可我跟霍南奕并不是那樣的關系啊。
忙開口解釋到:“不是,你誤……”
“謝謝董先生的祝福!”
可我話還沒說完,霍南奕就自作主張地接受了,并道了謝。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他知道我跟董郴的關系,他是故意的。
我瞪了他一眼,可他完全沒把我的警告當回事,友好地伸手過來,跟董郴握了握,自我介紹道:“常聽木梓提起董先生,今日終于有機會一睹廬山真面目了。霍南奕。”
聽到他的名字時,董郴看了看我,似乎在確認此人非彼人,然而……
“久仰霍先生大名,今日得見,才是董某的榮幸。”
而后,董郴看向我,問道:“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嗎?”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總覺得會很尷尬,但霍南奕又替我做了決定。
“去吧!別跑太遠,我們在這等你。”然后抱著木離向董郴道:“她就是個路癡,聚完,還麻煩董先生送她回來。”話落,走進了右前方一家商廈。
“他就是你心里的人吧,果然跟你很配,我輸得心服口服。”董郴似敬服,又似無奈的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木梓,如果當年我們能早一點認識,你會選擇我這樣的普通人嗎?”
他直截了當的問題搞得氣氛更加尷尬,我看了看他,只能說:“幸福跟出身無關,感情不分先后,只關乎意愿而已。董郴,那件事,我很抱歉!當時我沒想到會……”
“都過去了,還提它干嘛?老朋友見面,就不提那些陳年舊事了。走吧,請你喝茶。”
我跟在他身后,進了一家小型的吃茶店,因為沒再提起過去的往事,氣氛還算和諧。
而我也沒有解釋我跟霍南奕之間的關系,怕毀了在他心里的形象。既然是誤會,那繼續下去又何妨?
半個小時后,他送我回到剛才相遇的地方,霍南奕跟木離在路邊等著我。
“木梓,我這一切如舊。如果哪天,覺得待在上層太累了,就來東京找我吧!體驗一下貧苦大眾的普通生活。”
我自動忽略掉他話里那層超出友誼界限的含義,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可能明年,我也會擇一城,一人終老。”
話雖如此,可等一切恩怨了結,我還有享受的能力嗎?我不知道。
他似乎也聽出來我話語里的無奈,但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張開雙臂,笑道:“我可以抱抱你嗎?朋友之間的擁抱。”
我們大方擁抱了對方,然后揮手告別了他。
才走近,霍南奕就霸道地牽著我的手,抱著木離,離開了秋葉原。
我在他臉上看到了久違的醋意,竟不自覺笑了笑。
吃醋?多么違和的情緒。
下午四點半,我們回到了京都的家里,霍南奕似乎很生氣,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跟木離說說笑笑的。對此,我只能無奈笑笑。
可能在不知不覺間,他也在自己可以營造的幸福假象里迷失了自己,相信了這些虛假的幻想。
晚上,吃了飯后,他就一直在接電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我沒打擾他,悄悄上樓,在臥室里畫設計圖。
從上午我們離開老師家開始,我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沉寂已久的火山要噴發了。
把所有的情緒融化在筆下,畫著草圖,失了神,忘記了一切。
直到臉頰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才走了出來。他俯身擁著我,下頜搭在我肩上,姿勢很是曖昧。
“別鬧!我在畫圖呢!”掙了掙,卻沒掙脫他。
“木梓,這兩個月,我很開心。謝謝你!”
咬了咬唇,果然要告別了嗎?
我沒敢開口,害怕會淚崩,強裝作淡定,拿起筆,繼續畫。握著筆的手突然被包裹在他寬厚的掌心,那種溫暖,灼燒著我的心。
他握著我的手,像教小孩子寫字那樣,幫我完成了剩下的1/2設計。
“木梓,我們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不要怪我,更不要放棄自己。”他的唇貼著我耳朵,每一個字都刻在了耳蝸里。
“可我們可以選擇啊!”轉過頭,看著他眼睛,“你說過所有的事情都是選擇和代價,只要愿意承擔代價,哪來的無可奈何?霍南奕,你在騙我。你用夢幻引我入局,用溫柔殺死我,然后殘忍的告訴我,你也很無奈。霍南奕,你就是個混蛋!”
他按住了我后腦勺,用一貫的深吻迷惑我,哪怕我警告過自己N遍,不能墮落,可那本能的吸引總能輕易打敗不堪一擊的防備。
我只是迷糊的聽到,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原諒我懦弱一回。”之后,仿佛失了聰,除了本能的興奮外,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
我又做夢了,夢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一片圣潔的冰川里,一切都那么干凈。
他牽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愛你”,我含笑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就是不說話。
然后笑著跑開,微風吹拂我的發,我轉頭,笑著喊道:“霍南奕,你來追我呀!你追到我,我就說喜歡你,嘻嘻……”
他淺笑,追了過來,沒兩步就把我按在了懷里,撓著我的癢癢肉,故作冷硬道:“服不服?快說你愛我!”
“嘻嘻……不要!嘻嘻……你別撓我了,哈哈……我受不了了,嘻嘻……我說,我說,嘻嘻……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他卻突然冷漠一笑,掐著我脖子,把我往冰崖上推。
“那你就帶著對我的愛去死吧!”無情的把我推了下去,我痛苦尖叫,我害怕地求他救我,但卻只有他得逞后放肆的狂笑回蕩在冰崖之間,冷冽砭骨。
“不要!霍南奕,不要!”
猛地坐了起來,從夢魘中驚醒,滿身喊涔涔的。
轉頭看向身邊,已經空空如也,他已經走了。
頹喪地倒回去,埋進殘留他氣息的被子里,失聲痛哭。
我有一次失去了霍南奕。
不知過了多久,止住了抽泣,感覺家里靜得讓我害怕,一片死寂。
一把扯開被子,慌張下床,隨便套起睡袍,就沖出臥室,喊道:“木離?木離。霍南奕,霍南奕!”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聲。
我頓時慌了,慌張打開木離房間門,她并不在。急急忙忙下樓,大聲呼喊他們,卻沒有回答。
我瞬間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沖出家門,赤腳奔跑在街上,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逢人就拉住,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帶著一個小孩?”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帶著一個女孩?求求你告訴我!告訴我他們去了哪里?”
那天,我一直奔走在京都的街道上,頭發亂蓬蓬的,睡袍的帶子散了,看上去衣衫不整,像一個剛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
我不記得我是怎樣回到家的,只知道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回到家就倒在門背后,癡呆地喊著“木離,霍南奕……”而后,身體越來越燙,胃疼得要命。在疼痛里掙扎了許久后,意識變得模糊不清,忘記了一切。
——
“叮咚……叮咚……”
迷迷糊糊中,聽到門鈴在響,強撐開了眼皮,無力的抬手夠門把手,試了幾次后,終于打開了它。
外面的人推門進來,說著日語,不是霍南奕。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門漸漸推開,我被擋在了門背后。
在他第二次問有沒有在時,我把手伸了出去,虛弱出聲應道:“有的。”
門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蒼白的手,許是嚇到了那人,他尖叫了一聲,然后才走了進來,扶我起來。
看了看那人,穿著警察的制服,但我腦袋已經燒成一團漿糊了,半天也繞不過彎來,沒有問什么。任他將我扶到沙發上,之后我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時,我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喧鬧了好久的腦子終于安靜下來,意識回籠,想起了之前的事。
慌忙坐起來,拔開手上的針頭,下地開門要走,卻在門口遇到了警察。
他們確認了我就是木梓后,示意我回到病房里去,說是有一件事要跟我好好談談。
至于他們要跟我說什么,我沒有一點頭緒。
我回到病床上坐好,醫生又來給我扎了針,他們才終于開口,進入話題。
警察直接拿了一張照片遞了過來,我接過,上面是木離。
我不解的抬頭,慌張失措問:“請問你們有這個女孩的消息嗎?她是我的女兒,前兩天我起來以后,發現她突然消失不見了。你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嗎?我……”
他又遞了另一張照片給我,依舊是木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