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從來不曾晚歸，何況今日，清綏帶著女朋友回來，他應該……早就到家了。

兩人吃飽后，和喬婆婆一起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小石桌上和喬婆婆一邊挑著豆子，一邊閑聊著家常。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時間已經來到了五點鐘，喬婆婆再次撥過去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這一次，老人家再也難以安心，摘下身上的圍裙擦擦手，臉上努力勾勒著笑容，對著兩個孩子說：

“你們坐著玩，院子里的瓜果蔬菜就是婆婆自己種的，很新鮮，你們摘著吃。我下去山腳看看。”聲音依舊和藹，卻藏不住擔憂。

“婆婆，不如我們去吧，您在這里等會，我們腳步快些。”安然眉眼間亦是滿滿的擔心，若是陳叔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們也好給喬婆婆一個緩沖的時間。

“不不不，你們坐著，我去去就來，很近的。”喬婆婆依舊堅持，說完就步履匆匆的轉身往外走去。

安然本想堅持，被顧清綏攔下了，“我們等一等吧，也不過十分鐘，不讓婆婆自己過去打聽一下，她沒法安心的。”

安然聞言，心中依舊牽掛，低垂著眉眼，咬咬唇，問道：“喬婆婆為什么會住在山上？”聲音輕輕的，心中雖然隱約有答案，卻想知道地更加清楚。

她直覺，顧清綏母親的去世……并不那么簡單。

“為了守著我母親，婆婆總說當年是她沒有保護好我母親，才讓她早早就過世了。其實，我們都知道，她已經盡力了。”顧清綏眉眼淡淡的，回答時好像在說意見塵封的無關痛癢的往事。

安然觸摸到了故事的邊角，心中了然，看看男人此時略顯涼薄的樣子，舌尖舔舔牙齒，沒有繼續追問。

站起身來，用并不堅實的手臂，將他拉近，擁抱。

“我會替她保護你。”女聲輕靈如山澗叮鈴而過的山泉，一字一句，仿佛神諭。

顧清綏眼底的冰寒褪去，回擁住女孩，在她額頭落下珍重的一吻。

身體的接觸讓兩人都為陳叔叔牽掛的心情都恢復了些，坐下來，等著喬婆婆回來。

一陣急促無序的腳步聲傳來，喬婆婆滿目驚慌，神色倉皇，腳上粘上了綠色的青苔。

“清綏，快送我下山，你陳叔叔送貨時出了車禍！”喬婆婆聲音急促，看樣子，陳叔叔似乎傷勢很重。

兩人聞言俱是一驚，心中不安被坐實，而顧清綏的目光瞬間嚴肅起來，一抹令人膽寒的幽深劃過。

喬婆婆手忙腳亂的進屋子里找證件，安然怕她太過憂心而出現意外，隨著她進了屋。

顧清綏則一人站在院子里，目光有些陰寒，周身氣質凌冽如冬日寒風，令人不敢直視。

“在縣城的第一醫院，好像是為了躲一個亂闖馬路的小孩，被迎面過來的大貨車撞了，現在送到急診室里，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喬婆婆本還來明亮的雙眸此時含著水汽，聲音微微顫抖，人一下子就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