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塵鏡是仙家之寶，妙用無窮，此刻，它載著文至來到萬妖谷上空。

“遭了，是文先生，他追過來，一定是來找麻煩的！”九心狐妖王心中咯噔一下。

文至眼神冰冷，看著下方的妖族。

萬妖谷，是妖的國度，其中的妖，何止千萬數(shù)？無數(shù)妖怪分散在千里長的峽谷中，正在狂歡，聲音震動天宇。

失敗者暴尸荒野，勝利者舉族狂歡。

然后，他們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齊齊看向高空中的文至。

文至一言不發(fā)，站在天上，仿佛一個天神，周身的氣息寒冷，寒意傾瀉而下。

殺人要用冷刀，被殺的人就不會太疼。

此刻，文至覺得自己的心已經(jīng)足夠冷，身體已經(jīng)足夠冷，手中的筆，也足夠冷了。

是時候屠妖了。

文至舉筆，火紅的夕陽變成血紅色，天空中出現(xiàn)漫天的隕石。隕石帶著天火從天而降。

“這是天罰，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為死去的人族復(fù)仇了，但是天地還可以為此間的不公懲罰你們。”

“文先生，你聽我解釋！”

九心狐急了，連忙飛上高天，腦中快速轉(zhuǎn)動，思索如何讓文至停下來。

然而，文至并沒有停手，天火隕石墜落萬妖谷，無數(shù)妖族當(dāng)場斃命，無論是妖丹境界，還是凝魄境界，通通都如紙糊的一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文先生，九心我不知道先生本是天上之人，如若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違逆先生的意思！”

他此言的意思是點(diǎn)出文至天上的身份，讓文至不要“自甘墮落”與凡人為伍，只要不以凡人自居，就還有談判的機(jī)會。

“九心，換做我?guī)熼T其他人來，可能管都不會管你，但是我不是他們，所以，你做了什么，我就會做什么，并且，加倍奉還。”

“你別動什么小心思了，你雖然有九顆心，但是對于我來說，你的小心思我一聽便知，我這人沒什么原則，別人和我講規(guī)矩，我比別人更講規(guī)矩，別人如果對我耍心機(jī)，那就要付出耍心機(jī)的代價。”

九心狐妖王心中一梗，繞是他自詡多心多智，此刻也派不上任何用途。

“終究還是要直面文先生啊，雖然很不想！”

他身后，九尾鋪開，在空中搖曳。

文至沒有理會他，再一波隕石雨降落，下方的妖族已經(jīng)死了絕大多數(shù)，除了化神，渡劫，清虛境的妖族大能還在堅持外，小妖已經(jīng)死傷殆盡。

九心狐妖王目眥欲裂，他此刻似乎能感受人族死亡的時候那些絕望在心頭。

九尾凌空，每條尾巴上都是一根根鋒利的細(xì)刺，朝文至襲來，只要將文至的本體殺了，他的寶物也就沒用了。

惡向膽邊生，他心中一狠，把文至二師兄的威脅完全放在腦后。他心中打定，只要?dú)⒘宋闹粒吞幼撸瑹o窮小世界，三千世界，諸天諸地大世界，哪里都可以去得。

然而他的九條尾巴臨近文至的時候，文至腳下玉塵鏡忽然放出鏡光，將文至籠在其中，九尾分毫難進(jìn)。

繼而，九條尾巴又化作九條長鞭，鏡光是紋絲不動。

文至筆鋒逆轉(zhuǎn)，萬妖谷中，忽然地陷山崩，剩余的妖族奮力飛起，想要向文至撲過來，數(shù)萬妖族，耗也能將文至耗到無力。

然而下一刻，空中吹起混亂巽風(fēng)，化神期沒有渡劫的妖族瞬間被撕裂成為碎片，化作飛灰。

妖族只剩下了千余，只剩下渡劫期和清虛期的妖族，渡劫期和清虛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因為能渡劫的妖族太少了。

文至筆鋒繼續(xù)逆轉(zhuǎn)，空中橫空出現(xiàn)五雷，這并不是普通的五雷，五雷很多時候是修行者用來渡劫用，而文至的五雷，是滅世的五雷，是飛離一個小世界才會遇到的雷劫。

五雷一出，渡劫期的妖族也扛不住，整個萬妖谷中只剩下清虛期的妖族，只有百余位。

九心狐妖王突然跪在空中，聲淚俱下：“文先生，這一切都是九心惹下的禍端，有什么罪就讓我來擔(dān)吧，給我妖族留一點(diǎn)根！”

萬妖谷中，妖血流成一條血河，綿延千里，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這里，已經(jīng)成了一處兇惡之地，等閑強(qiáng)者，到了這里，都有可能隕落。

剩余的清虛境妖族，也大多負(fù)傷。

“九心，我能放過你妖族的無辜的妖，誰來放過人族那些無辜的人？”

他說完，運(yùn)筆如劍，向前橫掃。一道劍光平平切了過去，萬妖谷中，剩余的清虛境妖族，被一掃而空，一分反抗之力都沒有。

自此，妖族舉全族之力滅了人族，還沒有好好高興高興，就被文至一己之力全滅。

此刻的九心，只剩下了后悔，后悔低估了文至的實力，后悔把事情做的那么絕，如果方才，他把那位叫楚玉的將軍留著，接受人族的投降，那么，妖族依舊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也猶未可知。

如今，就算文至放過他，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天地間，也沒有意義了，而且文至并沒有會放過他的意思。

他無比悲憤，無比癲狂，九條尾巴瘋狂地攻擊文至，然而都被玉塵鏡光悉數(shù)擋下。

“從今天起，我不叫文先生，我叫求我書生！”文至冰冷道。

“文先生，你可以滅我妖族，你可以殺我，但不可以辱我，我絕對不可能求你，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九心，我說的求我你并不懂！你如此茍且，殺人族的時候君臨天下的風(fēng)采哪里去了？”

九心狐妖王不知所措。

文至冷笑，舉起手中的筆，指向九心狐妖王，道：“九心，使出你最強(qiáng)的防御，轟轟烈烈死在我的筆下，對得起你的妖族，不要讓他們?yōu)槟闩阍岬牟恢怠！?

九心狐臉上慘白，正視文至。

九心同天地！他使出最近的最強(qiáng)防御，溝通天地加持于己身，強(qiáng)悍無比。

然而他面對的是文至，這個完全不能用境界實力衡量的人。

文至舉起筆，就要?dú)⑾蚓判暮鋈豢罩酗w來一個和尚。

和尚已經(jīng)修到極高境界，渾身散放寶華，他一路從東方趕來，目睹了人族的領(lǐng)地變成了修羅場，到了此處，看見妖族的營地變成了煉獄，不由心中悲慟。

可以說，這個小世界，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了，萬靈俱寂。

“文先生，是否能再賣老僧一個面子，放過九心道友吧！”

“云天辰，我現(xiàn)在叫求我書生，你還想再拉一次偏架？”

“此間浩劫，有貧僧一念之差的原因在里面，此劫，因貧僧起，也應(yīng)由貧僧來結(jié)束。”

“云天辰，你別做夢了，上次信你一次，造成蒼生浩劫，你難道還不知道你走錯了嗎？”

文至繼續(xù)說道：“不要試圖阻止我，我要?dú)⑺銚醪蛔　！?

說完，文至的筆尖，出現(xiàn)一支柳箭，柳箭沒有箭頭，卻鋒利無比，霎時間截斷九心的一條尾巴。

柳箭并沒有繼續(xù)朝前飛，而是調(diào)轉(zhuǎn)一個方向，朝第二條尾巴飛去。

噗噗噗噗！九心狐的一條條尾巴被齊根斷去，身體也碎裂了，只剩下魂魄逃出體外，驚慌失措，天地之力，根本無用。

大和尚云天辰只能出手，一招掌中佛國，救起九心狐，瞬間向西方遠(yuǎn)遁而去。

“大西天佛國下凡的，果然有些門道。”

他站在玉塵鏡上，不緊不慢，跟在云天辰后面，半日時間過去，到了半夜，云天辰終于逃到了這片小世界的邊緣，再往前走，就是混亂空間了。

“也罷，文施主，這是貧僧的因果，貧僧受了！”

他一頭扎進(jìn)混亂空間中。

天地間，只余下文至一人，在血色蒼穹下獨(dú)吟：

“求道我心處，證道天地間。逍遙三界外，不羨神魔仙。”

此情此景，此詩卻盡顯悲愴。

觀世臺上，文至二師兄蹙眉：“怪不得小師弟要讓我回來，他的心境出了問題，戾氣太重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