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忍冬拜師
- 木兆經年
- 做一個小烙餅
- 2977字
- 2019-07-24 21:06:40
接下來,方芷念又在百草堂坐診了兩日。轉眼快到了老太太說要上課的日子。方芷念這兩日一直想著再過一段時間或許自己便沒空常常來醫館,也沒空手把手地教導忍冬了。她便想把忍冬交給毛大夫,所幸毛大夫本就有了一個徒弟,剛好讓忍冬有了一個伴。這日方芷念準備回去之前,趁著無人問診的時候,叫了醫館的所有人,交代了一下醫館的事情。“毛大夫,接下來我不能常常來了,醫館就麻煩您和小夏了。”方芷念對著毛大夫說道。
“東家哪里的話。”
“還有一件事,就是忍冬。這孩子好學、細心,倒還是一個學醫的料。便想著毛大夫能否收下忍冬?”
毛大夫聽著方芷念的話,回想了這兩日忍冬的一言一行,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當下便認下了。“忍冬,還不快跪下來拜師嗎?”元淳和小夏看著呆愣地忍冬,催促著。忍冬聽了方芷念的話,心里覺得自己好似被拋棄了一般,只噙著眼淚,盯著方芷念,也不拜師。
方芷念看著這樣的忍冬,招了他過來,“忍冬,你仔細想想也該知道其中的緣由是不是?”方芷念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我教得了你一時,卻教不了所有。況且你一日日大了,總跟著我們也不是一個事。你放心,我和元淳也會時時來醫館的。你跟著毛大夫和小夏師兄,好好學醫術,到時候我可要抽考的。現下快去拜了毛大夫為師,可別讓這個師父跑了。”
方芷念推攘著忍冬過去,忍冬抹了抹眼角的淚,面朝毛大夫直直地跪了下去,“忍冬拜見師父”說著磕了三個響頭,奉了一杯茶給毛大夫。毛大夫笑著接過了,只道讓忍冬以后好好跟著他學醫。自此忍冬便從清齋搬了出來,與毛大夫和小夏一道住在了醫館。
醫館和忍冬的事情已經安定了下來,接下來幾日方芷念便沒再出門。上課的日子快要到了,她這幾日一直在清齋臨時抱佛腳。丟了幾年的女工和琴藝,除了上一次繡了白芷,自己可再也沒有動過手了,而琴卻是彈也沒有彈過了。元淳說就連可昕也能歪歪扭扭地繡一朵花在帕子上。相比女工和琴藝,畫技好上許多。在外六年,筆墨倒是不缺的。閑來無事,看書、練字、畫畫、下棋成了消遣之物。
再說韓夫人那日自知道方芷念在醫館坐診,便存了一份心要來看看。這日好不容易等到韓長桀和季痕出府了,韓夫人帶了人到了百草堂。只是問了許久,才知道另外一個大夫因著有事沒來。一連好幾日,韓夫人皆是一場空。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了。
四月初,那個教習的女師傅果真來了方府,且老太太安排了地方供其住下。方芷念、方葵靈、方可昕每日一早到先生院里,先是講半個時辰的女德,然后便是女工。下午再是琴藝畫技和圍棋。因著方可昕年紀小,梁瑩先生也未苛求,倒是方芷念這個學生,比起方葵靈的樣樣精通,方芷念的各方面差強人意。圍棋最好,畫技尚可過得去,只是女工和琴藝,實在不敢恭維。方芷念只能勉勉強強彈奏一些簡單的曲目,且有時還錯了許多處,還有那女工,歪歪扭扭地。方葵靈是一個省心的學生,故每次對著方葵靈梁瑩皆是笑容妍妍,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對著方芷念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方芷念其實也不大在意這些,只是覺著上課的時間有些難熬。這一點倒是和方可昕不謀而合,兩人私下無可奈何相視一笑。
這日下課,三人走在一起準備回去,“六姑姑、七姑姑,明天終于能休息一日了。明日堂哥也休沐。”方可昕伸伸懶腰開心地說道。
“你可別忘了先生可是布置了任務的。”方葵靈道。
想到這個方可昕一臉愁容,“先生要我練字百遍,要六姑姑繡一朵牡丹,七姑姑你就最好了,先生讓你練琴。琴本就是你最擅長的,就是不練,先生也看不出什么的。”
“那可不定,琴雖是我最擅長的,可這次先生布置的曲子卻是極難的,若是沒有好好練,怕也是難以過關。”
梁瑩此番遵循了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方葵靈樣樣擅長,最擅長的是琴,便有意讓她的琴藝更進一步;方可昕還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定心,練字便最能讓人沉下心;而方芷念除了棋藝和畫技,其他都是慘不忍睹,但比起琴卻是女工對于女子來說更重要一些。
方芷念回到清齋,為了那一朵牡丹花苦惱了許久,怎么下針都不對。好不容易就著油燈趕緊收了工,好明日出府去醫館看看。她拿著帕子左右端詳,自個兒滿意極了。“元淳,你看看。老實說,不用隱瞞。”元淳忍著笑,用手掩了掩,“六小姐,您這花,配色瞧著都好,就是花瓣外小內大了。”方芷念拿到自己面前再仔細地瞅了瞅,果然如元淳說的那樣,“哎,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再好我也繡不出了。明日還得去一趟醫館看看,回來有時間再改改吧。”
翌日,方芷念到了百草堂,小夏拿了這幾日的賬本給方芷念過目。方芷念細細地看了,又詢問了醫館的事情,再叫了忍冬過來問了學醫和生活上的事情。得知一切都好,便放下了心。換了衣服也出去坐診。到了午時,病人漸漸少了。剛要起身,便見一位貴婦人進了來,直奔自己。方芷念只好又坐了下去,“夫人身子有何不適嗎?”
原來此人正是韓夫人,她本是照例路過醫館,沒想到見到了多日未來的方芷念。“咳咳,就是有些老毛病來瞧瞧,安安心。”
“哦,那我給夫人診下脈。”方芷念示意手伸上來,細細地把了起來,卻發現這位夫人一切都好,也沒有發現有何舊疾,想來是她自個兒想太多,只寬慰著道,“夫人脈象正常,只需安心,那些老毛病沒有再犯了。”
“哦,那我便安心了。”韓夫人收了手,剛剛她仔細瞧了瞧方芷念的臉,卻是看不大出這是一個女子扮的,且看她面相有些瘦弱,也不覺得有多漂亮。只是韓夫人沒想到的是眼前的方芷念之前云游之時偶遇一青樓女子學了些化妝之術,稍稍幾筆,便能改了一個人特有的相貌,而給人另一種感覺。為了區別方家六小姐,方芷念坐診之前都會特地在臉上改了一些地方,讓自己瞧著并沒有那么突出,而是一個瘦弱的大夫形象。
韓夫人一時看的入迷,直到方芷念站起來吩咐忍冬過來問問這位夫人還有何需求,而她自己回了后院才反應過來。“云大夫,留步。”云是方芷念師父的姓,方芷念在醫館便一直用云這個姓。
方芷念駐足,問,“夫人,還有何事?”
“呃,不知道云大夫是否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這不方便吧,夫人。”方芷念拒絕道。
“我夫家姓韓。”
方芷念當下明了了起來。但是仍舊拒絕道,“我想,夫人夫家姓不姓韓,與我沒什么關系吧。在下只是一名大夫而已。”
韓夫人以為她沒有聽懂,繼續說道,“我家有一個患有腿疾的兒子,想要請云大夫給他看一下,是否還有可能再站起來。”韓夫人以為她暗示地已經夠明顯了,靜靜地等著方芷念的回話。
方芷念只好回道,“我想若是京都的御醫都束手無策,想必我這個小小的臨原城大夫也是治不了的。”方芷念的拒絕那么明顯,這下韓夫人了然。方芷念也不管韓夫人還有什么想說的,轉身走了去吃飯。
下午來醫館的人并不多,有毛大夫、小夏、忍冬在,綽綽有余。方芷念便躺在臥房的小榻上休息。昨夜為了繡那朵牡丹花,熬得有些晚。
“六小姐,剛剛忍冬過來說,那位韓夫人還沒走。”
“可有妨礙到醫館看病?”
“這倒沒有,只是在一旁坐著,但就是不走。”
“哦,你告訴忍冬,讓他們該看病看病,該抓藥抓藥。沒事的。”方芷念有心避著韓長桀,自然也要避著韓長桀的母親。她已經想好了忘了那一晚的事情,好在也確實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逾矩的事情。自己不理她,過一會兒總會走的。
直到方芷念換回了女裝,準備回方家的時候,忍冬又一次跑來,道那韓夫人還未離開。方芷念看看天色,此時醫館將要關門,有些無奈。她今日要回方家陪祖母吃飯,便讓忍冬轉告,“忍冬,那你就跟她說我已經從后門回府。”
韓夫人聽得忍冬的話,也只得走了。她得在韓長桀、季痕回家之前回去,免得叫他們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