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到黃泉？”小女孩拍了拍白狐的腦袋問道。

被她當做坐騎的白狐通體雪白，生有三條毛茸茸的尾巴，腳下踩著藍白色的狐火，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低空飛馳著。

“快了快了，我已經聞到了蛇沼的腥臭味，過了蛇沼就是黃泉路。”

“哦，那你快點，我已經能感覺到莫五哥哥的妖氣波動了，”小女孩趴下身子墊著下巴催促，過了一會兒又問，“小白，我們偷偷跟過來，還在那個胖子身上種狐蠱，莫五哥哥會不會生氣？”

“藍藍小盆友，自從出了鵬城你是越來越過分了！居然連姐姐都不叫了？？”白狐語氣不滿道。

“其實你沒我大的，應該是你叫我姐姐才對。”藍藍摸了摸身下雪白的毛發，理所當然道。

“……你開心就好。”

……

相柳，又稱相繇，上古時代蛇類兇神。

山海經中有記載：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

大致就是說，相柳這只妖怪是古神共工的臣子，九首蛇身，盤成一圈吃九座山，噴噴氣吐吐口水就是毒澤，氣味要么辛要么苦，百獸都受不了。

莫五自然不知道這頭大蛇的來路，因為此時的相柳與各種記載中的模樣大相徑庭，而且按理說，相柳已經被古神禹斬殺了才對。

但莫五也沒把他當做普通的妖蛇，幾乎能與白澤相提并論的凜然妖氣，這要能是普通妖怪，那修士們也別定什么盟約了，妖怪早特么稱霸地球了。

大蛇相柳和莫五杠上了。

每當莫五試圖御劍托起胖子跑路，臉盆大小的三角蛇頭就從泥沼中露出來“吐痰”。

如此反復幾次，與莫五心念相通的魔劍開始有些不耐煩，嗡嗡地跟莫五抱怨。

本來拖一個肥貨就有些不滿，還有一只大蟲子在旁邊吐著黏糊糊的玩意兒惡心劍。

誠心跟本劍過不去是吧？

莫五隔空牽了一縷魔氣安撫著煩躁的魔劍，傳了個信號給它。

再試一次，這次我先手，你單獨來擋住那頭大蛇，不用太久，足夠我帶著胖子躲進空間通道就行。

魔劍嗡嗡著表示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行本劍罷工了。

莫五：……

商議好對策，莫五食指微動，下一瞬已經出現在沼澤里唯一的那片空地上，沒等他拎起胖子，腥味濃郁的妖風已經出現在身后。

無需莫五示意，魔劍瞬間化作黑光迎上了碩大的蛇頭。

相柳對這柄古怪的黑劍心有忌憚，但仍未曾露怯，蛇頭的黑金蛇鱗片片堆疊，生成堅硬頭甲，連眼睛上也覆上一層透明角質，頂著劍氣便撞了過去。

它何嘗沒有看出，莫五已經動了跑路的心思。

魔劍破空而去，向來鋒銳不可擋的劍鋒在蛇鱗頭甲面前終于鎩羽，一道道魔氣劍刃斬下，只是叮叮作響，添著一道道白痕。

阻攔無果，魔劍急忙發出尖嘯示警。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莫五才剛剛撕開空間，連定位都沒給到。

一股常年不刷牙的惡臭口氣灌進他鼻子里，莫五登時干嘔兩聲，張開雙臂堪堪撐起屏障。

泛著黑光的毒液劈頭蓋腦地淋了下來，魔氣屏障瞬間被灼出孔洞，蒸發成氣霧的辛味毒液順著孔洞便將莫五和胖子籠罩……

相柳使用［野蠻沖撞］+［口臭沖擊］＋［毒液噴射］

吸入了大量毒氣的魔王大人一臉菜色打出gg。

“走！”

莫五奮力將千瘡百孔的魔氣屏障向外撐開，勉強逼退相柳，轉身借著［野蠻沖撞］的慣性，抓起胖子便沖進了空間通道。

那聲“走”自然是招呼旁邊驚慌失措只能嚶嚶嚶的魔劍。

魔劍二話不說跟在莫五后面沖進了裂縫。

此時的空間通道還未閉合，眼看著兩個血食一同消失，大蛇相柳口中不甘地發出刺耳嘶鳴，蛇頭回擺，便想要跟著沖進去。

蛇頭臨門之際，沼澤之中忽然光華大起，一道天雷從天幕上的血月怦然而至。

蛇沼之上血肉橫飛，鱗甲四散。

當天雷的光亮隱去，響徹天地的轟鳴聲才姍姍來遲，卻是恰好將相柳口吐芬芳的蛇語喊叫聲遮了去。

……

我打了你，也不想聽你罵娘，可能古神都是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