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現場的局勢一度令人摸不著頭腦。

搞不清楚自身狀況的葉晞，搞不清楚為什么“尸體”會活了過來還變成葉晞的趙陽，以及本以為快要找到事情真相，結果最后什么都沒搞清楚的妖魔三人組。

莫五干瞪著眼珠子，看著兩個事故當事人互相干瞪，“話說你們倆個誰的腦子這會兒還夠用的，能不能給我們講解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婉兒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夠用不夠用。”

“又沒問你，”莫五橫了她一眼：腦子這么高端的東西，你什么時候有過？

狐妖少女縮了縮脖子道：“莫前輩你心里肯定在想特別沒禮貌的事情，但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

莫五本來想把這份怪異按在攜帶起源圣物的亞撒西大陸穿越者頭上，不用懷疑起源圣物有沒有這樣的功能，當初卡門可是拿著個低配版的月戒都在陰差陽錯之下穿越了過來。

陰差陽錯劃重點，是要看運氣的。

但是現在……

“你到底是誰？”趙陽死死盯著眼前自稱“葉晞”的白發少年，那張臉確確實實是葉晞十六七歲時的模樣，聲音表情也一般無二，除了有點扎眼的一頭非主流白毛，簡直和記憶里高中時的葉子一模一樣。

“葉晞啊，不過被你撞年輕了。”白發少年版的“葉晞”攤攤手一臉狗血的說道：“貌似可能大概還被奪舍了一下。”

“這跟我看過的龍傲天系列不太一樣，”莫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人家都是把奪舍或者被奪舍當做最大的秘密，老婆孩子也不能說的那種，以防中道崩殂。”

白婉兒愣了愣：“莫前輩看過很多這類小說？”

莫五點頭，他在游魂時期看過許多類型的書，對于新界的認知大都是依據于那二十年的時間里看過的各類書刊。

“你看那些做什么？”狐妖少女有點無法理解，人族看那些是因為有趣獵奇，畢竟那些遠離塵囂得光怪陸離，總有一些顯得引人入勝。

但是一只能跟神獸叫板的龍傲天他祖爺爺系列的老妖，看那些神神鬼鬼的奇幻小說……就不會覺得像是在看寫實小說么……

趙陽眼神頗為堅定地搖頭道：“葉子沒有非主流時期，沒留過這么殺馬特的頭發。”

殺馬特少年版葉晞低頭看了一眼披到肩膀的白發，張了張嘴一臉糾結：變年輕這種超自然的設定你不質疑，凈特么關注這有的沒的！

“而且我剛才給葉子打過電話，他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趙陽拿出手機在空中揮了揮，微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葉晞”，較之先前的六神無主，現在的他反而冷靜了許多，“所以你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我都在這兒了還怎么過來？我特么一直坐在你后座上！你個憨批，正開著正開著忽然就他娘往左拐，勞資就特么來得及喊臥槽！”

趙陽臉色微變，他記得之前的確聽到有人喊了一聲臥槽，將信將疑之際，他翻開手機的通話記錄。

事故報警電話……

急救電話……

……

而與“葉子”最近的通話，是在昨天下午。

趙陽頓時有些毛骨悚然，自己之前是在給誰打電話？

他再一次撥出了“葉子”的電話。

而此時，葉晞也拿出了自己兜里的手機，他把碎成蜘蛛紋的屏幕朝著趙陽，“你確定有給我打電話？”

“嘟——”電話那頭響了一聲，同時葉晞手上那部被摔得完全白屏的手機也響起鈴聲。

趙陽僵硬地放下手機，這回腦子里是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到底哪些經歷才是真實？

為了防止冷場，莫五恰到好處地插了句嘴做個總結：“我明白了，現在就是兩種可能，A)他是你的朋友，然后被你摔了出去，本來要領盒飯但碰巧遭到奪舍，完事還年輕了幾歲順便做了個頭發，B）他不是你的朋友，然后被你撞死后起死回生變成你朋友高中時的模樣，還偷了你朋友的手機順便做了個頭發。”

藍藍做了個鬼臉，不管A和B都沒有絲毫邏輯性好吧，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說完這些后，莫五一錘手心，“這就好辦了，咱們玩黑歷史大揭秘！”

趙陽扭頭看了眼莫五，不知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葉晞倒是反應靈敏，當即喝道：“是不是非要我說出你小時候偷穿我妹妹的小裙子這事兒你才信我？”

趙陽：“？？？”

莫五小白藍藍：！！！

“還有在村頭捉迷藏，你非要往土房子后邊藏，結果一腳踩人房后的糞坑里，那味道——”

“夠了啊！我特么知道你是葉晞了！”

莫五小白藍藍：“？？？”

葉晞眉飛色舞：“你等會，我這還有別的呢，你當時拿著魔仙棒跟我們一塊打群架的照片估計都還在呢，可惜手機屏幕碎了。”

趙陽黑著臉：“……你再說我撞你。”

莫五急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咱現在出場人物的身份也都確認過了，既然都是自己人，趕緊開啟問答環節把事情盤一盤。”

白婉兒咣當就蹦了出來：“問，葉晞是什么人？”

趙陽如實道：“我發小，去年畢業的，前幾天剛到深圳，現在在工業園工作。”

“問，事故發生的緣由？”莫五跟著狐妖少女的格式蓋樓。

趙陽和葉晞對視一眼，輕聲道：“問題就出現在這里。”

……

急救車姍姍來遲，拖車也緊隨其后趕到現場，盡管葉晞不像是有什么大礙，但趙陽還是堅持讓他再去醫院做一下全身檢查。

以兩人的關系，自然也就沒了人事糾紛，于是趕來現場處理事故的交警順手記了趙陽2分，然后罰了200塊大洋，因為現場就一個頭盔。

交警來之前，莫五一行人早已經離開現場，在出租車駛離時，他隔著車窗看著趙陽手上的頭盔若有所思。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坐在前面的白婉兒扭過頭來問道。

“還是沒感覺到妖氣或者靈力波動，”莫五搖了搖頭，接著面露困惑：“但是他們的表現實在太過怪異。”

“對，就是那個葉晞，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人經歷超自然現象后該有的表現。”

莫五輕輕嗯了一聲，“其實趙陽也不對勁。”

“你是說他接受自己的發小返老還童這件事？”

“不光這個，還有他對自己‘經歷’的否定，不過既然當事人都認為是自己沒休息好，導致出現幻覺，我們也沒必要深究。”

白婉兒拖著腮幫：“按妖盟的規矩來講，也是沒辦法深究，就算那個‘葉晞’真的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只有在他搞事或者有搞事動機的時候才能動他，但是莫前輩要是真想把他抓回去分析分析，想來也算不上啥大事。”

莫五擺擺手：“犯不上動粗，妖魔鬼怪也是有基本權利的，話說我們這一折騰會不會影響你在學校的正常生活？”

“唔，應該不會，又沒透露什么信息給他們。”

“那就好，你最近多關注一下趙陽，昆侖山的處罰還沒下來，轄區里不能再整出幺蛾子了。”

“哦。”

開車的司機老哥一臉懵逼，怎么下了趟車畫風直接變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