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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夢境(下)

“我破夜做出的承諾,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會兌現!從此時此刻起,不止是我不會再使用鎖鱗陣,而且我保證,這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鎖鱗陣了。”

“謝謝!”雖然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是敵人,但嘉澈卻仍忍不住向他致謝。

破夜仰面:“想感謝的話,去謝謝那個叫竹宮長義的人吧!”

“我很奇怪一件事情,”嘉澈說道:“為什么明明是敵人,但我卻對你沒有絲毫敵意,非但如此,我還覺得與你似曾相識。你面具下面,究竟隱藏了一張什么樣的面孔?”

“我面具下的面孔,不是早就給你看過了么?”這次換破夜錯愕了,他沒有想到嘉澈會問這么樣的一個問題。

“我是說你真正的面孔。”嘉澈糾正道,她感覺破夜在極力躲避這個問題,或許這是個驚天的秘密,而此時此刻,是她離這個秘密最近的時候。

“你所見的,就是我真正的面孔。”破夜又摘下了面具,散發著那種無底空洞感覺的眼神,正式從長義的瞳孔中散發出來的,“現在的我就是竹宮長義!”

“不!你不是!”

“是,我就是!”

“你若是長義的話,為什么不回家來?”嘉澈對破夜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隨著他生硬的否定而又消失了,她十分不喜歡,甚至是厭惡破夜這種冒充長義的行徑,他的形式作風與她所熟悉的長義一點也不一樣。“我了解長義,他絕不是你這樣的!”

“你真的了解他么?這個叫竹宮長義的人。”破夜將手捂在胸前,像是在做自我介紹一樣,“你所了解的他,是他想讓你了解到的他,但你又怎么能保證你所知道的,是全部的他,真實的他?”

“那你又怎么能斷定我所知道的長義不是真實的長義呢?”

“你若是真正了解,又怎么會不選擇他!”破夜粗暴地打斷了嘉澈的質問,“都是妄言罷了!”

嘉澈沉默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破夜的質問,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答案。

“該結束了!”破夜冷冷地說道,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對嘉澈發怒,他需要冷靜一下,自己一個人思考一下。

“結束什么?”嘉澈發現不了破夜惱怒而又自責的狀態,自然也理解不了破夜的意思。

“你該走了,回到你該去的地方!”破夜伸手向前輕輕一推,一股烈風隨之而起吹向嘉澈。

嘉澈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悠悠地隨風飄了起來,這股風很強,但吹在她身上感覺很溫柔。她覺得自己被風帶去了很遠的地方,飛著飛著,身邊灰白色空間終于起了變化,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暗,到最后,除了眼前的一片漆黑,嘉澈什么也看不到。

就好像是閉上眼睛時的感覺。

嘉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圣薇王府北院屬于自己的寢室里,周圍的家具陳設雖然并不怎么熟悉,但她能確定這些東西一點變化也沒有,嘉澈晃了晃自己的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而后看向窗外,傾注在院子中的月光淡然消逝,懸掛于夜空中的星光也沒有了蹤跡,晨光熹微,天色微明,朦朦皎月褪去了如水的光華,快要與天空融為一體,天快亮了。

于此同時,郁江岸邊的賈離亭之內,微微睜開眼睛的破夜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踆烏。

“你醒了?”踆烏見破夜醒了,關切地說道。

破夜對踆烏有些印象,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你是?”

對于破夜沒有認出自己,踆烏一點也沒感覺到怪異。他動了動自己右手中指上的墨玉戒指,隨后突然一掌打向破夜。白色濃霧迅速匯聚起來,凝成一面堅硬的盾牌擋住了踆烏的攻擊。

“你這一掌也太狠了!”破夜說道,但感覺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容器的意識又占了上風,自你蘇醒以來,這是第三次了。”踆烏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驚奇。

“這次多長時間?”破夜在枕邊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副面具,急不可耐地戴在臉上。

“我也不知道,”踆烏回答道,“一個月前在麗州城外你把隆化殺了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

“可我記得我昨天才把那個叫隆化的將軍殺了!”破夜回憶道,“這次居然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么說這次你被他壓制了一個月時間之久?”

“不,也不對。”破夜努力回憶著,將自己腦海中的碎片重新拼合起來,“我好像記得一些事情。”

“這么說你們在融合!”

“不可能!”破夜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哪個容器能和我融合的,絕不可能!”

二人說話之時,一個面無表情的女子站在門口說道:“主上,任務已經完成!”

“是誰?”破夜問道,他并不認識這個聲音。

踆烏解釋說:“我為你新尋的護衛,替代鴻鵠的位置。”

破夜疑惑地問道:“替代鴻鵠!她怎么了?”

“三年前鴻鵠就失蹤了,除了她那柄已經斷為兩段的寧蘆劍,什么也沒找到。”踆烏對于破夜的反應更加疑惑了,“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么?”

“好像記得,也好像不記得。”破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那鯤鵬,蒼鸞和帝江呢?你記得他們么?”

“鯤鵬受了重傷,再加上年事已高,死在了麗州城外面;蒼鸞的死是我的過錯,我沒能正確預計到竹宮長義的劍術,致使蒼鸞死在了無影劍之下。”破夜一邊回憶一邊說著,“至于帝江,帝江在哪里?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踆烏向破夜講述道:“帝江的尸體是在落日谷附近發現的,看樣子是自盡而亡,而且你賜予他的戒指山鬼下落不明,至今都沒有找到。你都不記得了?”

“記得,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破夜感覺自己的頭很痛,許多記憶都是在一瞬間噴涌而出,而這些記憶都不是整段的,全都是一片又一片零散的碎片,“這個容器的的意志力遠超上一個,看來我還是小瞧這個小子了!”

“你沉睡了不過兩年半就蘇醒了,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太多擔憂,現在看來是我太疏忽了,就是這個叫長義的孩子在極力反抗你的控制與操縱才導致現在這個結果。”踆烏自責道,“你需要跟我回萬仞山去,我用古法讓你沉睡,只要半年的時間,你就能完全壓制住長義的所有意識。”

“不需要!他是我的容器,他出生的意義就是有朝一日被我所占據,一個容器而已,不可能戰勝我!”破夜一口拒絕了踆烏的提議,“將門外的人叫進來!”

盡管擔心,但踆烏不敢對于現在的破夜的任何決議提出反駁意見。“進來吧!”踆烏對一直在門外等候的女子命令道。

“是!”面無表情的女子徑直走到破夜面前跪下,“屬下參加主人!”

破夜命令道:“抬起頭來!”

女子抬頭,只是個十五六歲少女模樣的臉龐,但這青春年少的五官之中卻沒有夾帶任何表情,非但如此,從她身上似有似無地透漏出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殺氣,與她衣服上的斑斑血跡一起,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身上怎么有血跡?”

“不是我的。”少女的聲音雖然清脆,但語氣中也不摻雜任何語調,簡單的四個字說出口,非但沒有一絲該屬于這個年紀的柔美,反而讓人覺得更加的滲人。

“誰的?”

“外面的!”

“我的命令,我讓她把這店里的所有人都殺了!”見少女回答不清楚破夜問題,踆烏自己解釋起來。

“殺了?”破夜有些不理解踆烏這么做的用意,“為什么要殺了?”

破夜又一次的反常問話,再度加深了踆烏的疑惑程度:“你居然需要理由!”

“需要!”破夜言簡意賅,卻不容置疑。

“因為這店里的人見過你的真面目了。”縱然踆烏在疑惑,可他仍不敢違背破夜的意思,“你現在的臉是竹宮長義的,這位二公子在卡美拉都生活了二十年,難保會有認出來的人,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叫她把人都殺了。”

此時的破夜不知為何想起了賈離亭外那個彈琴唱歌的老人,一股悲傷的情緒從胸中涌來,惹得他一陣酸楚。“我是在難過么?”破夜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沒有理會踆烏。

踆烏見破夜沒有理會自己的回答,便向他介紹起眼前的少女:“這個孩子是我在兩年前偶然發現的,是流國人從小就開始培養的殺手。我已經試過了,這孩子只會聽從命令,沒有任何感情,完全就是一個殺人的工具。”

有了踆烏在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破夜覺得胸中酸楚的感覺減少了許多:“能力呢?跟鴻鵠比,是強是弱?”

“我已經試過了,較比鴻鵠還是差了一些,不過替代她的位置不成問題。”踆烏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仿佛是在看一件他剛剛完成的藝術品一樣,“算上我,你身邊的五大護衛已經折損了四個,需要補充了。”

“好,從今天起你就叫畢方!”

少女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破夜,她并不知道破夜賜予她名字的意義。

“主人給你賜名,還不叩謝主人。”

有了踆烏的提醒,少女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東西,趕忙拜謝:“畢方謝主人賜名!”

“起來吧!以后你還是跟著踆烏行事,我若有事情,自會通知你去完成!”破夜說完,又將頭轉向踆烏,“狄隆國內準備的怎么樣了。”

“我若是沒有安排妥當,又怎么能有時間來接你。”踆烏笑了笑,滿臉的自信,“已經按你的要求安排妥當,半個月后四萬大軍就會出現在倚泉關外,這次咱們不打天衛城,集中所有力量攻占麗州城。這樣算起來,一個月內拿下麗州城沒有問題。”

“我已經向波鈺奇國下了戰書,一個半月后攻打麗州城!”破夜糾正道。

“一個半月?為什么?”踆烏并不明白破夜這么做的原因,“一個半月的時間,等于你是在給波鈺奇國時間來集結兵力阻擊我們!你怎么會做出這么愚蠢的決定!現在的你究竟是馭痕還是長義?”

“你有意見么?”破夜的回答算是在告訴踆烏,自己的決定不容他的質疑。

踆烏看著從破夜面具之下投射出來的深不見底的目光,短暫的思索之后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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