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高興的蹦了起來，但還是努力的想要在師尊面前保持自己穩重的形象，硬生生的壓下了自己內心的歡愉。

元念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卻也瞬間消失不見。

他看著月末道，“剛剛跟你說的，你便忘了？”

月末一愣，腦中回憶師尊跟自己說的話，便也不再壓抑自己的心情，眉梢高高的揚起，唇角也彎彎的，腳步歡快。

“師尊。”月末仰起臉看著元念，“您能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元念低頭看著月末，淡笑了一下，“為何不可。”

“師尊，我保證，辦完了這件事情我們就回去。”月末舉起自己的四根手指頭，作出對天發誓的模樣。

元念無奈地搖頭，對月末這一舉動表示多此一舉。

月末卻在長安繁華的街道上買了一束花，又從自己的香囊內掏出錢去買了紙錢和祭品，找了個花籃，把這些東西裝起來。

月末慢慢的走在元念身邊，她比元念矮了一頭，可是走的卻不慢，加之她性格活潑，走一段路又容易蹦蹦跳跳。

元念在月末旁邊耐心的傾聽，也不曾加快步伐，而是配合適應著月末的速度。

陸書的墓便是在城外的一處山上，這座山上葬著不少青樓女子的尸骨。

他們順著石階緩步往上攀爬，石階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枯去的葉子，已經秋日，褪去了酷暑的燥熱，只余一絲沁涼，細風鉆來，讓人心緒漸寧。

爬了有會時間，他們便抵達了陸書的墓碑前。

月末看見這一座墓，一時有些觸景生情，她讓自己不去想娘親去世那一日的情形。

娘親告訴她，不要去恨任何人。

娘親說，她本來就命不久矣。

她拖著板車，拉著娘親的尸骨，在漫天大雪中，她其實很想去恨那些害死娘親的人。

可是她最恨的是自己。

如果她要是聽話一點就好了。

月末把買的花果放在娘親的面前，她跪在阿娘的墓碑前，一點一點的燒著紙錢。

“阿娘，我來看你了。”月末遵守阿娘的遺愿，讓自己快樂一些，“我猜阿娘你一定在地下埋怨我為什么這么久沒有來看你。”

“不過我還是相信阿娘在天上已經看見我為什么這么久沒來看你了。我現在可厲害可厲害了，已經沒人可以欺負我了，我猜阿娘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成了修仙之人。阿娘你一定也很為我開心吧？”

“阿娘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過的很好，你在天之靈也一定要快快樂樂的。”

月末把紙錢一點一點丟進火堆里面燃燒。

“對了，阿娘，我還沒有給你介紹我的師尊呢！”月末站起來，她對著陸書的墳墓說，綻開了笑容，“我師尊是天底下最最厲害的人了！”

元念的眼瞼垂了下來，唇角也輕輕勾起。

他伸出手指，從月末的手中接過紙錢，放在火焰中燒灼。

“我叫元念。”元念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不再有平常的疏離。

他從不曾如此平和的情緒，第一次卻是因為一個已故的人。

“如果我沒有算錯，您應當已投胎，如今還留一縷殘魂在這世間。不如且隨了一塊兒過去，不必惦念你的女兒，之后有我在一日，便不會再讓阿月受傷。”

元念喉頭滾動，“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