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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投效

  • 溯明
  • 疲勞大仙
  • 3248字
  • 2019-05-24 12:39:47

第二天一大早,韓溯差了林奴兒去腳夫行寄信,林奴兒是本地人,熟門熟路,也不需要他額外提點什么,自己想著出門去醫館看看幾人病情,再去縣衙尋李大人取銀兩。

有時候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給遞枕頭。韓溯剛出客棧,就見一頂小轎停在了門前,師爺張耘正站在轎子旁,正在等待自己。

韓溯先施一禮,客氣道:“張兄好早,韓某這廂有禮。不知師爺這是出來公干嗎?”

張耘也微笑回禮,道:“公子說笑了,我是奉縣尊大人之命,來給公子送昨日所談之物,并代他老人家問一句,事情可有進展。”

韓溯退開一步,讓開大門,對師爺笑道:“哦,那張兄來得正巧,韓某正想去縣衙一行,如此倒省了韓某腳下的新鞋。張兄快請里邊坐,韓某與你細細說來。”

師爺對韓溯再施一禮,笑道:“既如此,敝人就卻之不恭了。”說完對身后轎夫打個手勢,一個轎夫掀了轎簾,從里抱出一個棗木矮箱來,箱子不大,半尺多高,長寬都不到二尺,看著卻十分沉重,那轎夫抱起時,頗為吃力的樣子。

韓溯迎了張師爺進屋,那轎夫也隨后進來,把棗木箱子放在一邊地上,韓溯隨手賞了他三錢銀子,讓他告退了。

韓溯關了門,張師爺問道:“公子,之前那事……”

韓溯見這李大人如此識時務,這還沒得準信,就把錢送來了,自己也不必要再墨跡什么,爽快道:“師爺不必擔心,三日之內,此結可解。”

“哦?看來公子昨日一行,所獲頗多啊。”

“韓某幸不負縣尊大人所托,效些綿薄之力罷了。”

張耘心想,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難哄,有權勢的女人更是難哄,哄這天師千金,怕不是難如登天。韓溯這廂卻說得這般篤定,仿佛胸有成竹了一般,難道說……是了!這韓秀才年輕有為,還長得如此英俊,說不定天師千金是喜歡了這秀才,嗯,一定是這樣,難怪如此之快就能建功,定是如此了。

想出了合理的解釋,自己說服了自己,張師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那某也該回衙署,向李大人復命了,替韓公子報個捷,哈哈哈哈。”

韓溯見張師爺起身欲走,道一聲且慢,也站起身來。韓溯湊去張師爺身旁,拿手一挨師爺的袖子,渡過去一物。張師爺就勢接了,入手一沉,便知是一錠銀子,分量足有二十兩重,原來是韓溯關帝廟一戰,繳獲里最大的一塊銀子。

張耘不解,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韓溯笑道:“張兄莫急著回去,韓某也有一事,要勞煩張兄,幫助指點一二。”

張師爺一聽是求他辦事,一下就進入了狀態,一手捻須,另一手很自然的把銀子攏去了腰間,微笑問道:“哦?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么?公子放心,在這盂縣,韓公子之事,就是張某之事。張某雖不才,也可與公子參謀一番。”

韓溯見這張師爺如此上道,果然和李大人如一丘之貉,性格路數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表面儒雅,但凡事都喜歡拿銀子開路。不過,這倒也方便了他辦事,也就不以為意。

“張兄有所不知,那日韓某與小天師在山谷遇賊,隨行護衛全軍覆沒,危難之下,幸得山中幾位獵戶挺身相助,方得逃出生天。奈何幾位義士家園都被賊人焚毀,其中有三位,更是連戶帖也被賊人毀去,如今沒了戶帖,便如逃兵一般,行走頗為不便,張兄是衙門中人,對此當是有所體會。韓某也是體諒三位義士忠勇可嘉,想請張兄為三位義士補辦一下戶口,好教韓某報答義士的救命之恩吶。”

韓溯說話時,在“逃兵”二字上重重一頓,拿眼去看張耘反應。

張師爺聽著韓溯的話,臉色卻沒有絲毫波瀾,只如聽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一般,笑答道:“韓公子高義,張某佩服。那三位義士也是殺賊有功之人,便公子不說,張某也不會置之不理。若公子信得過在下,此事就包在張某身上,補作戶帖,不過區區小事爾。”

其實明代的戶口管理頗嚴,戶帖上的屬性,決定了一戶人的身份性質。一個人是民戶、軍戶還是匠人、優伶之類,都是靠戶帖區分;而且戶口性質還是世代相傳,尋常小民不能改變本戶性質。

比如軍戶就是世代傳承,平時耕種軍屯,戰時操練上陣,守衛邊疆。而由于軍戶和衛所官員是世襲發展,衛所官員侵占軍屯田地、私自役使軍士耕種之事不斷發生,最終導致明初可戰可守,耕戰結合,養百萬兵而不費朝廷一顆糧米的衛所制度,成為糜爛不堪的腐敗土壤,軍戶實際上淪為衛所官員的私人佃農,導致軍戶大批逃亡,邊事崩壞。

而明代的戶帖,規制十分嚴整,偽造不易。即使是普通百姓的戶帖,上面也有上至戶部尚書、侍郎等一二品大員的押名,和下至本州本縣的地方官吏的印鑒。

不過這畢竟是洪武年間流傳下來的祖制,雖然戶帖的外觀形制一直未變,依舊是層層簽押,但到了明末這種塌方式腐敗的王朝末期,買官賣官都是常事,何況為翁敦治這幾個逃兵偽造個戶口呢。

張師爺與主簿劉萬禧私交不錯,知道劉主簿長年經營此道,從中牟利。不論是“變易姓名”,還是“冒合匠戶”,或是附籍投充,甚至空印現造,都是輕車熟路。韓溯言這三個逃兵本是獵戶,既收了他的銀子,便賣他個人情,幫他辦三個民戶罷。

張師爺應了此事,與韓溯又交流一番,問了些翁謝三人的相關信息,便告辭一聲,言辦好之后,改日登門給韓溯送來。

韓溯起身送走了張師爺,正打算回房清點一下銀兩,不待他關門,翁敦治、翁敦偉、謝幫略三個漢子就魚貫而入,面對韓溯并排站著,臉上十分激動的樣子。

韓溯不知三人為何而來,但看見翁敦偉今日已能下地走動,頓感十分欣慰,驚喜道:“哈哈哈,偉兄弟的病已大好了嗎?今天真是好日子,看到偉兄弟能下床走動,韓某真是打心眼里高興,來來來,幾位請入座,咱們坐下說話。”

翁敦偉比起他大哥翁敦治,性格更加靦腆,小聲回道:“回公子,小人已經好多了……嗯……謝謝公子照顧。”

翁敦偉在這邊和韓溯寒暄,翁敦治和謝幫略則是彼此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兩人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紛紛一撩衣擺,單膝跪地,向韓溯抱拳施禮,道:“恩公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說完,翁敦治和謝幫略兩手打開,改為雙膝著地,深深拜下一禮,呈五體投地之姿。

兩人拜下不動,翁敦治看弟弟還傻乎乎站著,用手一捏翁敦偉腳踝,翁敦偉這才反應過來,按照哥哥進門前的吩咐,有樣學樣地拜伏下去,還在地板上給韓溯磕了個頭。

韓溯一看三人反應,立即明白這三人是看昨日自己招攬了胡明德,心里按捺不下,跑來毛遂自薦了,連忙笑道:“翁兄弟,謝兄弟,這是何意?為何行如此大禮啊?”

謝幫略第一個說話:“公子,今日我們來,就是想投入公子麾下,日后好為公子驅策,愿公子成全!”

翁敦治也跟著道:“我們兄弟困于山中,是為公子所救,公子的大恩大德,翁某本已無以為報。今日一大早,我們就來公子門前了,只是猶豫不敢進,方才我們在外間,對屋里的說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原來公子您一直還在為我們弟兄之事奔波,翁某真是,真是……從今往后,我翁敦治愿加入公子麾下,一效犬馬之勞!”

翁敦偉也趕忙道:“我翁敦偉也愿為公子效力,報答公子恩情。”

韓溯看三人表情真摯,語氣堅定,所言盡是發自真心,也是大為感動,道:“韓某人何德何能,能有你們三位兄弟為我效力。今后,若三位不負韓溯,我韓溯也當與三位肝膽相照,同進同退,榮辱與共,生死與共!”

翁敦治、謝幫略聽韓溯肯答應下來,臉上都是一喜。翁敦治拿手肘一頂翁敦偉,三人齊聲回道:“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又一起直身,再拜下一禮。

韓溯知道此時不是謙讓的時候,面對三人,挺胸直背,端坐整齊,鄭重受了三人一拜,再彎腰去扶他們起來,笑道:“甚好甚好,眾兄弟快快請起。韓某今日得三位助力,猶劉玄德拜將關云長、張翼德一般,實乃一大快事,當浮一大白,今夜本公子請客,我們不醉不歸!”

翁敦治聽韓溯把自己比作劉備,把他和謝幫略比作關羽張飛,心里又高興又得意,簡直飄飄欲仙。他在書館里是旁聽過的,那關羽張飛拜了劉備做主公,三人一直親如兄弟,后來劉備當了皇上,關張二人都拜了大將軍,封了侯的。他想起那日張姑娘給自己看的面相,說自己將來得遇貴人,就可飛黃騰達,這韓溯韓公子,定是自己命中的貴人沒錯了。

謝幫略倒沒想那么多,一聽說有酒喝,也是開心不已。

只有翁敦偉還在納悶,韓公子是劉備劉皇叔,俺大哥是關云長,謝大哥是黑臉張飛,那俺呢?

這時,林奴兒回來了,看屋里一大幫人好不熱鬧,笑道:“奴兒給公子請安,信奴兒已送到了。謝大哥、翁大哥、翁小哥,你們在干嘛,給我家公子拜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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