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不懂。”

邢彌的眼波微動，忽然看向她身后，孟婠回過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

在她身后，秦娣與江月白并排走著，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個仙氣翩翩，一個玉樹臨風，看起來十分般配。

那兩人也看見了他們。

“師叔？”秦娣明顯一愣，她的師叔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怎么會出現在鬧市呢？

邢彌問她：“秦娣？你在此所謂何事？”

“這……師叔難道看不出來嗎？”秦娣說著看了眼孟婠，“我想帶江公子回昆侖，師叔不也說了他根骨不錯嗎？”

孟婠看向江月白，莞爾一笑，道：“雙修之法的確有助修為，即便成不了仙，能延年益壽也挺不錯的！”

“……”

秦娣越過她問邢彌：“對了，師叔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邢彌道：“黎城有妖，我們暫且不能離開。”

“好吧！”秦娣拉著江月白的衣袖，道：“我們走吧！”

“嗯。”他應了一聲，經過孟婠身邊時，孟婠忽然開口道：“今晚亥時，城外水榭小樓，江公子可要賞臉光臨？”

“沒空。”

孟婠笑道：“哦這樣，那就太可惜了呢！我家副閣主之前準備了那么多月桂酒，我還想為你留一樽，如今看來只能分給其他人了！”

他回頭看著她，“你要做什么？”

孟婠道：“曼珠閣被燒毀，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褚府，說到底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凡人，吃穿住行處處都要花錢，總這么囊中羞澀可不行！”

“你……”江月白正要說什么，卻被秦娣打斷，“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不必說給別人聽！”

孟婠看向她道：“秦道姑不必這么慌張，我猜，你最近應該新得了什么寶貝吧？”

“……”

秦娣正要反駁，孟婠繼續說道：“不過沒關系，只要你能護好它，那東西無論在誰的手里都可以。”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師叔我先走了！”

兩人正要離開，孟婠忽然在他們身后開口道：“阿月，我等你，如果今天你不來，我們以后就永遠不會再見了。”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絕無半句虛言！”

——

兩人已經走遠。

“你說的夙愿，是他？”邢彌問。

孟婠看著他，“邢彌道長明明心如明鏡，卻還說不懂？看來道長也該合計合計找個雙修的人了，不然以后修為比不過你的師侄怎么辦？”

邢彌只道：“貧道不需要。”

他轉而看著她，問：“你剛剛說的今夜亥時水榭小樓，果真只是因為囊中羞澀嗎？”

孟婠噗的笑出聲，回道：“對啊！我早說了我是個頂頂的大俗人，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的，不想辦法賺錢怎么行？”

邢彌面露難色，道：“孟姑娘你實在不必為了這等身外之物去……去……”

邢彌想了想決定還是換種說辭：“如果姑娘不介意過清貧日子，三餐吃清粥小菜，貧道愿意一生接濟姑娘。”

孟婠看著他，心道這個昆侖后輩倒是有趣的很！

孟婠道：“接濟？我可不想一輩子受人接濟，再說了，你們玉墟門律規那么森嚴，會同意門下弟子在外頭養人嗎？”

聽到那兩個字，邢彌有些羞紅了臉，他連忙閉上眼定神片刻后才重新睜眼，道：“姑娘不必擔心，若……若師父不同意，貧道愿意還俗，總之絕不會讓姑娘誤入歧途。”

“哈哈哈哈……”孟婠忍不住笑出聲，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我可不愿昆侖失去一個資質這么好的后輩。”

孟婠繼續說道：“邢彌道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只想遵從我內心的想法走下去，無論那算不算歧途。”

身為冥界之人，活了上千年，她只知道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做錯了判官大人自會給她量刑定罰，到時候該上刀山上刀山，該入地獄入地獄。

等到懲罰過后她依舊是她，簡簡單單，直截了當！

就連指點她修煉成神的冥王和判官大人，他二人也從沒有告訴她何為正途何為歧途，只讓她隨心所意快快樂樂就好！

說不定，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走在歧途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