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把手伸出來。”
孟婠將紅線細心的纏在他的小指上,“這根紅線有些短,姑且就纏這里吧!”說完她又將紅線的另一端纏在自己的小指上。
“婠婠!”
褚飛盈遠遠的看見了孟婠,連忙朝她這里跑過來,跟在她身后的,還有池墨痕。
孟婠看著二人,又看了眼池墨痕,只見他低著頭,臉上有些羞紅。
“盈盈你今日又跑哪兒去了?”另一邊,褚拂之搖著折扇緩緩走過來,他穿著一身藍色衣衫,白玉發冠,十分清雅脫俗。
褚飛盈一看見她哥,聲音頓時弱了下來,“哥你怎么也在這里啊?”
褚拂之看著池墨痕,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對他說道:“小要,今天盈盈給你添麻煩了!”
池墨痕道:“公子言重了。”
褚拂之轉而看向孟婠,三人一時之間有些沉默無言。
褚飛盈朝著四周看去,忽然伸手指向一處,“誒?那個不是曼珠閣的副閣主嗎?他怎么站在那兒不過來?”
眾人朝著褚飛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煮飲正怔怔看著某一處,他微微張嘴,神色有些驚訝,眼眶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通紅。
孟婠朝著他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有一個女子正在攤位前挑選面具,那個女子稍微側過臉,看樣子是個面容姣好的千金小姐。
褚飛盈上下仔細端詳一番后,評價道:“黎城的名門望族里我從未見過這個女子,看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倒像是從皇宮里走出來的妃子或者公主一般!”
接著她又問褚拂之:“哥,你說是不是有皇宮的人到咱們這兒微服私訪來了?”
褚拂之搖搖頭道:“若真有人來黎城微服私訪,消息也傳不到我這里。”
孟婠看著煮飲,他的神情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人,難道那個女子就是他的盛卿公主嗎?那個他念了兩輩子的盛卿公主?
攤位前,女子選好了面具便和侍女一起離開了,煮飲看著她的背影入了神,站在原地踟躕不前。
他轉過頭看向孟婠這邊,只見孟婠對他微微點了下頭,池墨痕也看著他,褚飛盈早已按捺不住朝他喊道:“快去追人啊!還愣著干嘛?”
煮飲一愣,腦中忽然想起主子曾對藥飭說過的話——
“好不容易做了回人,喜歡誰就大膽去追吧!別自己給自己平白添堵。””
接著煮飲朝著眾人俯身一拜,朝著女子的方向追去。
“時間也不早了,盈盈隨我回家去吧!”褚拂之道。
褚飛盈不情不愿道:“這么早就回去,人家還沒玩夠呢!”
褚拂之看了她一眼,轉身正要離開時,忽然抬頭看著天空——
天上不知從哪兒飄下了一片花瓣,花色異常鮮紅。
褚拂之伸手接住花瓣,忽然,他微微皺了下眉,那花瓣,似乎是彼岸花?
孟婠看著他手里的彼岸花,納悶道:“送花神的百花里并無彼岸花,這里怎么會出現呢?”
褚拂之額頭上忽然冒出一顆顆汗珠,他的眉頭愈來愈緊,褚飛盈和池墨痕見狀連忙圍了過來,只聽他咬著牙從嘴里勉強吐出四個字:
“花、有、問、題……”
褚拂之說完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接著體力不支的倒了下去,手里的彼岸花瓣化進了他的手心,接著手心里赫然開出一朵彼岸花,花周遭的掌心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血絲,形狀十分詭異。
人群一陣忽然騷動,周遭好幾個人忽然倒了下去,同樣的,身體上開出了彼岸花。
“有妖怪啊!有妖怪出來害人了!”
“妖怪來了!快跑啊!”
“……”
褚飛盈驚慌:“哥!”
池墨痕眼疾手快的攔住她,不讓她靠近。
“姓池的你放開我!放開我!哥,你醒醒!”
看著昏迷不醒的褚拂之,褚飛盈發了瘋般,對著池墨痕又是咬又是踹,用盡力氣想要掙脫他的鉗制,池墨痕一只手拽著她,不讓她上前一步。
池墨痕轉頭朝孟婠看去,只見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彼岸花,忽然一陣陰風刮過,眾人一齊抬頭朝天看去……
無數的彼岸花瓣,如初春的柳絮般,紛紛擾擾的從天上飄了下來。